一样的执拗,一样的好心,一样的不管不顾。
一样的不撞南墙不回头。
撞够了南墙也不肯放手。
陈运笑完了,抹了把笑出来的眼泪:
“之前她……我们院里也有这样的,以为能上个节目就能找到家人。”
“可你知道吗?上节目要典型,要代表。”
“要够惨,才有效果。要够有能耐,才能有这个资格。要她们的家人真的在找,三年,十年,一辈子……才能有这个机会。”
“这个世界很大,人很多。跟我一样的人也很多,比我还难受的,更多。”
“我其实不算什么。”
“真的不算什么。”陈运夹了一块儿鸡翅,又放下,重新端起碗:
“起码我还能吃能喝能有空想想那个身上有玉兰花香味儿的人现在在哪儿,这世上还有人也认认真真疼过我那些年,就很好。”
“都过去了。”
两只瓷碗相碰,发出很轻一声响。
陈运朝她挑眉:
“喝呗,挺合你体质的,月经期间喝了舒服。”
迟柏意一口闷了,觉得舌尖除了香就是苦:
“你放黄连了吗?”
“我放毒药了。”陈运瞪她,“一会儿你就暴毙。”
迟柏意摇头笑:“暴毙就暴毙吧,能死你手上算我运气。”
陈运正要再嘲讽几句,她又抬眼:
“那你的名字,是那个奶奶取的?”
“不是。”
陈运沉默片刻,道:
“我自己取的。”
“本来就一个姓,户口登记就叫陈陈,她们说我说自个儿就叫这个。”
“不过……”
迟柏意抄起勺子给她添酒,问:
“不过什么?”
“不过我觉得我这辈子挺倒霉。”陈运“啧”了一声,“你给我少舀点儿——能出世就一定能走大运,所以就叫陈运,怎么样,厉害吧?”
“厉害。”迟柏意笑盈盈地将碗递给她,道:
“敬你了,运气。”
“也敬你。”陈运伸手接了,“希望你也少倒霉一点儿。”
“对了,警察局那边没什么进展吗?”
迟柏意动作慢了半拍,夹起根黄瓜条放嘴里嚼,嚼了一会儿,道:
“嗯……我明天一早去看看。”
“那你得早点睡了。”陈运喝完这一碗,“我明早还要上班。”
然后还要在上班前找房东交房租……
“你最近都调班吗?”迟柏意想了一下她最近的作息,“便利店晚班调成早班了?”
陈运看她的眼神很微妙:
“是啊,晚班、有点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