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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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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喜容倒是没有想到这件事还会和平英公主有关。

崔喜容担忧地问道:“那平英公主可有受伤?”

她与阿幼经历这么多事,也算半个生死之交的好友,自然不希望她受伤。

那时太过慌乱,又隔得远,谷乘风也看不出哦阿幼是否受了伤,他半开着玩笑道:“崔小姐怎么不关心关心我呢?我的毒可还未解……”

崔喜容这么晚在此等他,就是担心他毒发,他这么一问,自己反倒不知该怎么说才好。

纹莲最讨厌他在崔喜容面前油嘴滑舌,再加上方才确实被他吓的不轻,便赌气道:“还有力气吓唬我们,看你这样子,肯定没什么大碍,再说你三日前不是才毒发过……”

谷乘风的毒已被暂时压制,平时与常人无异,但每隔半月便会发作一次,发作时五脏六腑犹如灼烧一般,疼痛难忍,而后昏迷不醒。

依照御医所言,他这毒虽不致死,但若不解,光是身体遭受的这份折磨,恐怕他也活不过一年。

解毒的话倒也不难,难的是缺少一味珍贵药材做药引,便是那金蝉花。

整个天丰,唯有一处地方或许能找金蝉花,便是皇家宝库。

这等珍稀之物,要么等着皇帝赏赐,要么只有掌管宝库钥匙的人才有可能接触的到。

谷乘风还嘴道:“我哪有吓唬你,是你自己胆子太小吧。”

“你……”纹莲作势去掐他耳朵,谷乘风又立马示弱:“哎呦!不行了,这次可能要提前发作了……”

他在地上撒泼打滚,纹莲压根儿不信,“小姐,他惯会用这种伎俩,您可千万别被他给骗了。”

自从谷乘风醒过来,回东都的这一路上,谷乘风跟纹莲几乎斗了一路的嘴,崔喜容对此早就见怪不怪了。

她无奈地说:“好了,别闹了,既然都无事,就早点歇息吧。纹莲,我们回去……”

谷乘风看着崔喜容离开的背影,忽而想到前些日子碰到的那个人。

没记错的话,那个人是叫江悸……

“崔小姐留步……”那时在街上遇见,他快步追上来,谷乘风以为他要对崔喜容不利,不仅拦住他,作势还要动手,幸好被崔喜容及时制止。

“崔小姐,别来无恙。”

再次见到江悸,没有预想中的忐忑,崔喜容反倒坦然了很多。

“听闻江大人已擢升为户部侍郎,求仁得仁,那便恭喜江大人了!”

江悸谦虚道:“此番多亏尚书大人赏识,还请崔小姐代在下再向尚书大人道谢。”

他如今是张丞相的女婿,崔廉主动推举江悸,也算是在向张丞相示好,以表自己对太子的忠心。

他们说的话,谷乘风只听懂了一半,他知江悸口中的尚书大人,指的应该是崔喜容的爹崔廉。

两人客气的寒暄看似没什么问题,但谷乘风却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崔喜容显然不想与他多说什么,便道:“江大人的话我会带到,想必江大人还有事要忙,不便打扰,喜容先行一步。”

崔喜容转身欲走,可江悸似乎还要说些什么,他失礼地上前一步,还未出言阻拦,却被谷乘风挡了下来。

谷乘风也不知自己为何莫名对江悸生出了敌意。

江悸有些诧异地看了眼谷乘风,本以为他只是崔喜容出门时随便带着的一个小护卫,现在看来,他不是普通的护卫。

意识到自己失了礼,江悸正了正神色,开口道:“崔小姐,在下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问问你与沈少卿解了婚事,以及你后来离开东都一段日子,这一切的缘由可是因为在下?”

崔喜容猛然停住脚步,她曾对江悸有情,虽未与江悸明说,但她一直以为江悸是知道的,既然他知道又为什么这么问?

不过他知道与否都不重要了。

一场南行让她明白了许多,世间有诸多不如意之事,百姓疾苦是常态,很多人能有一日温饱,或许都是奢求,更何况她只是看着心悦之人另娶,与那些痛苦遗憾的事情相比,根本就算不上什么。

崔喜容早已看开放下,出于善良,她亦不希望这件事影响到江悸。

她平静地说道:“江大人为何觉得会与自己有关?我们似乎也并没有那么熟识,今日江大人问喜容这些话,若是传出去,恐怕江大人的名声便毁了。今日这些话喜容全当未曾听到,今后若再见到,还望江大人自重,莫要说些令自己后悔的话……”

那日回去时,谷乘风实在没忍住,问崔喜容:“莫非崔小姐与这江悸有什么前缘?”

不知崔喜容在想些什么,她并未答话,谷乘风自顾自地说:“那江悸不是取了什么张家三小姐,都娶妻的人还这般纠缠其他女子,真是恬不知耻!”

方才谷乘风的话没入崔喜容耳朵里,但他说这话倒是被崔喜容听了个真切。

崔喜容既然已经看开放下了,自然也不会因为谷乘风骂了江悸便维护江悸,但秉着未知全貌,不予置评的原则,崔喜容道:“你还小,不懂。他如今毕竟是大官了,你以后见着他还是客气些为好。”

谷乘风冷哼了一声,不屑道:“什么大官,不就是一个户部侍郎吗,我师姐还是公主呢。崔小姐别怕,有乘风在,谁也欺负不了你。”

崔喜容全然将他当一个小孩子,根本没放在心上,后来偶然想起今日,原来很早就有迹象。

……

离开梅宅,路上李璟想起今日发生的事,心里还有些激动,他从来没有经历过如此危险刺激的事情。

现在危险过去了,竟还觉得挺有趣儿。

“皇姐,以后你出宫可要多多带上我,整日在宫中待的要闷死了……”他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完全没意识到阿幼有些不对劲。

“皇姐,你说云香楼里的那些刺客到底会逃到哪儿去?”

路过一间铺面,门外挂着两盏又大又亮的灯笼,光打在阿幼侧脸,李璟这才看清。

“皇姐,你哭了?”

李璟拉住阿幼的手,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自小到大,都是旁人来安慰他,还从来没有女孩子在他面前掉眼泪,更何况这个人还是他皇姐。

“皇姐,是因为那沈昭?”

……

“那是因为伤口疼了?”

李璟虽然没亲眼看到阿幼的伤口,但当时流了那么多血,他猜想肯定伤的不轻,所以方才要离开的时候,李璟本来还想劝劝阿幼,等她休养一晚再回宫也不迟。

阿幼吸了吸鼻子,开口道:“没有,眼睛进沙子了……”

夜里连风都没,哪来的沙子?这蹩脚的借口很难叫人相信。

“皇姐,你要真喜欢那沈昭,这门婚事我答应就是,也不至于哭呀!”

阿幼强忍着想揍他的冲动,咬着牙说:“我的婚事什么时候轮得到你答不答应?你还是想想回去怎么跟父皇解释吧。”

尽管云香楼的事沈昭已经尽可能撇清了与她们的干系,但今日出宫之事,皇帝自然会知道,要找个什么借口才不会挨罚?

怎么跟父皇解释?

“就实话实说呗?大不了挨顿板子……”

这肯定是不行的,阿幼还想多活几天,让李慕慈知道她跟意图谋反霓裳有关联,恐怕第一个办的就是她。

她绞尽脑汁地想了想,示意李璟离近些。

李璟听了,狐疑地问,“这么说能行吗?”虽然可以让他们免罚,但属实有些不地道。

阿幼道:“要是想让我多活两日,你就这么跟父皇说。”

行至宫门口,离很远便瞧见宫门口停着一辆马车,旁边站着一人。

“哎,好像是皇叔……”

闻言,阿幼抬眸望去,还真是李宴。

“皇叔这是来送我们进宫?”

他们不客气地上了马车后,李宴说道:“是呀,本王把你们带出宫,总要负责到底,再将你们送回去。”

他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你们怎么这么慢,本王可在这里等了你们很久。”

许是想到接下来要做的事,李璟有些心虚地说:“皇叔不仅把我们送出宫,还负责把我们送回去,咱皇叔人可真好。”

他说的真诚又认真,是打心底里觉得李宴真的很好,他是个很称职的皇叔,也是打心底里觉得李宴有点可怜。

李宴嘿嘿一笑,“别客气,谁让本王是你们皇叔呢。”

忽觉手肘一疼,感受到阿幼凛冽的目光,李璟嘘声说:“皇姐,你掐我做什么?”

这个傻弟弟,自己都被卖了还帮着人贩子数钱呢。

阿幼无奈地看了看李璟,又问李宴道:“皇叔,马车里就咱们三个人,你究竟是何目的不如直接告诉平英?”

故意借李璟将玉佩的事情透露给她,引她去云香楼受伏,又知晓他们能平安回来,提前在宫门口等。

阿幼打死也不信这些都是巧合。

“你这丫头,怎么总是往坏了想你皇叔?你皇叔我可是十足的大好人。”

阿幼呵地笑了,坏人可从不会直言自己是坏人。

“不过说起来,皇兄那里,你们打算怎么回?现下满宫都在找你们,怕是要找疯了。”

首先被牵连的便是程问雪,此番冒险刺杀平英,不仅没成,还让她们平安无恙的回来了,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她身为后宫之主,宫中莫名消失了一个公主,一个皇子,她竟丝毫不知,即便她们最后回来了,连带着程问雪,也要受罚。

他这么一问,李璟倒是闭了嘴,难得这般安静,一言不发。

阿幼回他,“这就不劳皇叔操心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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