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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故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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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陈陵郡客栈,与上次出行时相同的房间,可是床榻上增铺了厚厚的织锦褥子,问锦正在烧银屑炭,那鎏金异兽纹铜炉,谢长欢眼熟得紧。

“问锦,这些东西?”

问锦疑惑张嘴,“咦——谢大小姐,主子没和您说吗?这些都是从主宅带出来的,他怕您住得不舒服,外面不比浮玉山,天气严寒,有银屑炭在窗下燃着,您也不会觉得闷。”

“可是马车上没有……”

问锦咧嘴笑,“主子专门派了隐村的人驾车前行,保管您每夜都能休息好!”

谢长欢坐在床榻上,翘着腿儿,拍了拍软绵如云的褥子,“阿瑾还真是……思虑周全。”

“那可不!主子把您的事看得最重要!您夜里要是觉得热,可以将窗子打开些。”

“好,问锦先去休息吧。”

有祁怀瑾事无巨细的安排,这趟从浮玉山到慕城的车马之行,并不劳累,唯有一点不好,就是祁家主真的很黏人!

-

慕城,时隔一年,再次来此,景色不变,但心情大不相同。

戌时已过,慕城的城门依旧大开,巡逻的州郡兵来来往往,为慕城姻缘节的顺利进行保驾护航。隐阁慕城据点首领隐烨在城门外迎接,“隐烨见过主子、谢大小姐。”

在下属面前,祁怀瑾终于做回了矜贵孤冷的家主,“嗯,即刻入城。”

谢长欢笑着颔首:“好久不见,隐烨,也是托你们少阁主的福。”

隐烨本就不善言辞,此时更是磕磕巴巴,“谢大小姐,当时……阁主……少阁主……”

谢长欢摆摆手,“好了好了,没怪你,别紧张,怪也只能怪咱们隐阁少阁主怀瑾公子。”她边说,边朝着祁怀瑾皱眉撇嘴。

祁怀瑾放下车帘,说:“入城。”然后眼巴巴地和长欢道歉,“行走江湖,也是不得已,但我绝对不是故意瞒着长欢的。”

谢长欢只是忽然想起去岁与隐烨相见时的场景,就顺带着提了一嘴,没别的意思,“没怪你,道歉便道歉,不要使劲抓着我的手。”

扯也扯不动,逃也逃不掉,她只能放弃。

“阿瑾,隐阁的人都是祁家人吗?”

“不是,除了隐村,各地据点只有首领和少数人是祁家人,不过隐阁成立多年,没有出过叛徒。”

“原来如此,隐烨是慕城据点的首领?”

“是。”

慕城城内,张灯结彩,尽管明日才是姻缘节,但今夜街上已呈人流不息的盛况,言风驾着马车,跟着隐烨左拐右拐,到了一处民宅,离主街不远,但尤为静谧。

祁怀瑾扶着谢长欢下车,“我们近日住在此处。”

“嗯。”长欢被牢牢牵着,缓步踏入宅院,占地不大,但足够他们五人住下。

屋子被打扫得一尘不染,推开窗,能看到院墙外的菩提树。问锦他们去和隐烨叙旧,提包袱的活则落在了祁怀瑾的头上,他任劳任怨地将包袱放在柜子里,又倒了杯水给倚在窗前的长欢。

“此处简陋,长欢将就着住。”

谢长欢捧着茶杯,侧脸被清辉照亮,泛着柔和的光泽,她笑着环视四周,“阿瑾要不要看看?鎏金铜炉、银屑炭、缂丝织锦,哪样是简陋的东西?”

祁怀瑾很自然地接过饮尽的茶杯,“这些不值一提,长欢住得舒心最重要。”

“是很舒心啊!腰不酸肩不疼。”

“坐了一整日的马车,怎么会不疼?长欢不要逞强,我给你捏捏肩。”祁怀瑾放下茶杯,就要伸手。

谢长欢瞬间后退一步,只要她不想,阿瑾别想碰到她。

祁怀瑾的手落了空,只好失落地收了回来,“长欢今夜好生休息,我们明日再逛。”

可长欢又跨步上前,抓住了他的衣袖,“我们去街上吃碗馄饨吧,初来乍到,若是辜负了这般良辰美景,岂不是浪费?”

“长欢,是不是饿了?”祁怀瑾盯着她的腹部看。

谢长欢率先踏出门,“阿瑾若是不想去,就在屋子里好好休息吧~”她转头眨了眨眼,“最好一觉睡到天明!”

祁怀瑾笑着摇头,“长欢等等我!是我饿了!”

隐身藏在宅院周围的慕城隐阁部下,你看我我看你,惊疑不定,这是我们阁主?

要是早换好岗去休息的隐村人在,会万分肯定地告诉他们:“这就是你们阁主!我们家主!”

长街上,人来人往,两人就近寻了个小食铺,食铺主人是个大婶,待人十分和善,“二位是来我们慕城过姻缘节的?”

谢长欢挡住要往她碗里舀馄饨的勺子,这些已经足够她吃了!祁怀瑾只能悻悻地将馄饨送进自己嘴里。解决了搞小动作的祁家主,她才回复大婶的话,“是。”

“二位如此般配恩爱,是否定亲了?”

有人抢答……

“我们是未婚夫妻。”

谢长欢埋头吃馄饨,不想理这人,大婶也是,她比较想和好说话的姑娘交流。

“那感情好!二位慢用,我先去忙了。”

谢长欢想笑,硬等着嘴里的馄饨吞下去后,才笑出声,她眼眸弯弯,“阿瑾,是不是太心急了?”

祁怀瑾伸手,戳了一下对面姑娘的额头,“我说错了吗?”

谢长欢抿唇摇头,“嗯——没有。”

“那还差不多。”祁怀瑾好心情地吃了口馄饨。

谢长欢“呵呵呵”个不停,又被赏了个一指戳。

姻缘节当日,因没人来催,谢长欢一觉睡到了正午。

听见屋内动静,问锦敲门询问:“谢大小姐,您起了吗?”

“嗯,怎么不早些叫我?”

“主子说您赶路累,让我们不得打搅,您先换衣裳,我去给您打水。”

午膳是在慕城最大的酒楼双喜楼用的,接着是例行的扫荡街铺,言风和问剑抱了一堆又一堆的物件,连问锦也要上手帮忙。

慕城最好的首饰铺,金玉楼。

“阿瑾,买太多了,这家店先不逛了?”

祁怀瑾拿着金镶珠石点翠簪往她头上比划,“这个簪子不错。”

“那买下这根簪子,其它的不要了,掌柜的,结账。”谢长欢觉得再不制止,是万万不行的。

可祁怀瑾又拣了对青白玉耳坠,“青白玉很衬长欢。”

“好好好~”谢长欢从他手中接过耳坠,递给掌柜的后,紧紧牵住了他的手。

本以为就此罢休,可天有不测风云。

掌柜的打量了谢长欢好几眼,祁怀瑾都要翻脸了,结果他说:“这位小姐,您去岁是不是也来过金玉楼?是和另一位公子!您可还记得?”

谢长欢当然记得,她给傅夫人、沈夫人和虞舒一人买了一套头面,没想到掌柜的记性这般好。

头面是送到沈府的,买家的样貌又极其出众,金玉楼的掌柜记得尤其清楚。

可惜,惹到祁怀瑾了……他以为是傅知许来给长欢买首饰。

“长欢?”祁怀瑾笑得危险。

谢长欢赶紧顺毛,“打住!不要胡思乱想,不是你想的那样。”

祁怀瑾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长欢以为我在想什么?掌柜的,把你们这儿最贵的首饰给我拿出来。”

掌柜的摸不着头脑,但被祁怀瑾的气势压得只能照做。

谢长欢踮起脚,恶狠狠地盯着他,飞快解释:“买首饰,给沈家夫人、少夫人和傅家夫人,其它的什么都没买。”她真怕祁家主会把金玉楼搬空。

“真的?”

“嗯!”谢长欢放下脚,重重点头,“所以不买了吧,我不喜欢戴首饰,只喜欢阿瑾买的那支沉香木簪。”

祁怀瑾垂眸,小声说:“真的?”

“是,真的不能再真,走吧!”谢长欢拉着他,快步出了金玉楼。

祁怀瑾不忘让言风买下刚才看好的簪子和耳坠,而当掌柜的兴冲冲地端着镇店之宝出来时,发现有钱又吓人的贵客走了,欲哭无泪。

身边的人板着脸,谢长欢只能牵着他的手晃啊晃,直到偶遇卖安神香囊的小摊,去岁金玉楼和小摊还是两个方向,这次倒是碰巧了。

她指着不远处的小摊,“阿瑾看那,去岁我来慕城,只在金玉楼买了三副头面,和一只鸦青色的香囊,只是,香囊的主人还在同我置气呢。”

祁怀瑾看看小摊,又看看身侧的姑娘,嘴硬道:“我没有。”

天渐渐暗下来,谢长欢说不买东西了,言风他们自觉地回去了。

姻缘节夜晚,是有情人在月老庙菩提树下许愿、挂红绸的时辰。

两人四处闲逛,又寻了处食铺吃面,才慢悠悠地到了月老庙前,人潮涌动,热闹似火,不愧是慕城姻缘节。

谢长欢眼尖地看到并行的沈溪之和虞舒,立马拉着祁怀瑾转身看向卖同心锁的老婆婆。

“小姐,买个同心锁吧,祝您和心上人长长久久、永不分离。”

谢长欢欲拒绝,但祁怀瑾迅速掏出银子买下了,单凭这祝福语,他就愿意花银子,老婆婆也在无意中赚到了今夜最大的一笔钱。

尚未走远的虞舒问道:“溪之,我方才好像看见长欢了。”

“怎会?可是看花眼了?谢姑娘不是去寻药了吗?”

虞舒又转头回望来往的行人,没有长欢,“应该是吧。”

“方才那是谁?为何要躲着?”

谢长欢以为祁怀瑾没发现异常,可既被捅破,她也无意瞒着,“是沈家少爷和少夫人。”

“原来是沈家人……傅知许可以,难道我就不能见人吗?”

“你误会了,我只是……”

“你看,你答不上来了吧,你就是觉得我见不得人!”

“真不是,别生气了。”

“呵。”

“那红绸还挂不挂了?”

“挂!我要挂在最高的地方!”

祁怀瑾气冲冲地去写红绸,字迹飘逸、笔走龙蛇,“永结同心,生死不弃”,下方坠着并列的两个名字。

谢长欢将红绸给他看,“写好名字了,不生气了吧。”

“谢挽瑜,我还是很生气!”祁怀瑾运功飞上树,引起树下阵阵惊呼,他将红绸在菩提树的最高处系了死结,并挂上了那只同心锁。

在最高处,另有两片红绸,经风吹雨淋,字迹淡了些,可不影响他看清,“求一意中人,白首不相离,傅知许”。

祁怀瑾冷笑,想伸手扯下那片红绸,但转念一想,算了,便轻飘飘地落回了原处。

“挂好了?”

“嗯,走吧。”祁怀瑾牵起谢长欢的手,迈出月老庙,他的嘴角越翘越高,身后菩提树顶,红绸迎风飘扬,其上写着“永结同心,生死不弃,祁怀瑾,谢挽瑜”。

怎么道歉都不管用,祁怀瑾秉持着我生气、我闷闷不乐的信念,在谢长欢面前冷了一整夜。

谢长欢给他伏低做小,买糖葫芦、买香囊、买玉簪,全然不管用,可是,礼物被照单全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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