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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第二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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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什么?”沈栖音的笑音戛然而止,她双手交叠在被褥上,身子倚靠着床头,薄雾是鼻腔呼出的凉息。房间因昏暗而显得狭仄,沈栖音的眼睛就像星子,随着眨眼间而闪烁着淡淡的碎光。她试图凝聚体内的魔力,却丝毫感受不到一丝魔气。

从魔族变作最嗤之以鼻的凡夫俗子,沈栖音捏紧手。她做不到像扶光那样大爱世人,魔的出生总是伴随着恨意与鲜血。那个人怀揣着深切的恨意,在血泊里诞下浑身脏污的她。沈栖音对情绪总是察觉的细腻,否则就会像年幼时一般,被那个人的恨意洗涤全身,恨不能砍断曾想要拥住她的双手。

对于扶光,沈栖音只需要用最简单的试探。

扶光惊诧,拭泪道:“你怎么知道我哭了?”

沈栖音阖上眼,半叹半哎:“被我喜欢,你就这么恐惧厌恶吗?还是你觉得,魔只有欲望与欺骗。”

扶光抓紧桌沿,她半靠着桌案,仰头的弧度被沈栖音收入眼底。故而,她跟着她一起抬面,明明只能看见漆黑的穹顶。扶光欲说还休,最后索性揭过这个话题:“嗨呀....哪有什么魔不魔仙不仙的。在我看来,大家都是一样的人。只不过各显神通罢了。你看灵真,力量不输仙人吧。”

“灵力与仙力终究还是有差距,所以她救不了竹青。”沈栖音语气幽深,不满于扶光的避而不谈。她屈膝,指尖有意无意地叩击床板。

咚——咚——

青山又迷迷蒙蒙地覆上一层素白霓裳,杜鹃鸟声声泣血,长月悬在云雾缭绕间如浴池蒸腾热气凝结为水珠,长廊早柳已然翠绿,薄雪皑皑,随风轻叩门窗微声。

“咳咳咳.....”沈栖音掩嘴干咳,每一声都撕扯着痛感交织出更难捱的煎熬。她口中腥甜尚未退散便又如涨潮般波涛汹涌,漆眸沉沉。沈栖音尚有许多未解之谜想要破开,只是以当前的局势来看,留给她的时间骤然停滞。尽管沈栖音对此确有忌惮,可若是此路不通,便换道而行。想要重新修魔道其实并不难,换言之,魔修获取力量的方式便是烧杀抢掠。只是,她对这些凡夫俗子并无杀心。毕竟,只需利用皇帝的贪心,她便能不费吹灰之力的在战场上重获力量。再吩咐姬野取妖族金丹来助长修炼,以此供养和压制血魔,调动血魔之力。

她想护住扶光,想要护住她皮囊下,彼世的魂魄。既如此,她便须得取回力量。皇帝征战四方,壮丁应征而出,马革裹尸。既如此,便不算她伤害世人。妖族低劣,修炼千年才可化形,修炼万年才可渡劫做仙。不论是仙还是魔,都看不起妖族。仙人驱使妖族,魔人以妖丹增修,偶尔以妖身果腹。

既如此,她便有必要去凡人的皇宫看一看。只是,扶光寸步不离,况且,她也放心不下。

“啧....”沈栖音轻啧出声,“麻烦精....”

扶光指着自己,问:“啊?我吗?”

将心里话说出来的沈栖音微窘干咳:“没有....夜深露重,该歇息了。”

月明星稀,湖中月映苍穹玉,施法后,梨花香绕枝头。只待三月春时,玉兰绽开。

“对了,沈栖音。”扶光从袖中拿出一包药,“路过存药堂时,就是你又昏倒的时候,我去向郎中购了药。你咳疾难愈,许是受了风凉,稍许我会为你煎药。”说罢,扶光便将茶水倒满,指尖旋一旋,茶水便滚烫至极,沸腾着漾出许多水泡。将碾碎的药粉倒进去,汤勺搅拌均匀。

“嗯。”沈栖音嗓子痛得难受,只是要让她袒露出脆弱,怕是少见。她翻过身将被褥盖紧,指尖拂过被褥的金线花纹。扶光双指一并,回眸间沈栖音背对着自己,微弱的荧光聚集在甲缝。她早已解衣宽带,将衣襟扯开,荧光逐渐消散不见,所幸窗外风雪焦急了些,好让皮开肉绽的声音被遮掩。

扶光嘴里咬着布条,光是割开皮肉她都觉得痛极了。她的痛感要比旁人强烈的多,被疼痛逼出的泪在眼眶里不断打着旋,一滴一滴落在药汤上。

滴答,滴答。

扶光:“!!!”

触及心脏的一瞬间,空气变得寒若冰霜,每一次呼吸都将霜刺咽入喉中,脑袋嗡嗡作响,思绪混乱如飘扬的柳絮,破碎的气音被扶光拼命压抑。她指节攥得发红,又气血不通地泛白。

哗啦——

被掀翻的茶水四溅,碎裂的瓷片划破布帛,撕裂的仿佛是扶光的心。沈栖音动了怒,她手指用力按住扶光的肩膀将她压在桌案上。她的腰重重地磕上桌角,重心不稳被沈栖音按倒后,惊恐下扶光指甲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弧度。扶光的指腹还有血的温热,沈栖音纵是努力克制着怒气以防惊醒血魔,嗓音也夹杂着浓郁的怒气,深夜落在她眼瞳也逊色三分,令人近乎恐惧的双眼在此时渐渐染上赤红。

“哈哈哈哈——小姑娘....就让老娘替你做你想做的事情罢!”血魔的声音环绕在沈栖音四周,像无数双手在拉扯着她的理智。她刹那间松开手,猛然起身气血上涌后的晕头转向让她连连后退倒在床榻上。她紧攥着床褥,咬牙切齿道:“离我远一点....扶光....”

她恨不能在喊出她名字时,咬碎所有的牙齿。她心口的血对于血魔而言是何等的诱惑,“黄毛丫头...你既要借我的力量,又不给我点甜头,我怎能让你这么快活下去?”血魔的警告沈栖音充耳不闻,她抓起赤宴剑横在二人之间,却是近乎悲哀地恳求:“别过来....别过来!”扶光走近一步沈栖音便如临大敌,她怕扶光的心头血真的入了自己的口中。

她唯一能做到的保障,便是不伤害扶光。重新修魔必然不会少去失控这一环,她计划好了一切,利用凡间战事的怨气,和妖族的金丹来重新获得力量。绝不饮下扶光心头血是沈栖音不得不承认的情愫,纵是魔族生来无情,也会有动心起念。

她用了一辈子来证明自己恨扶光,却又要再用余辈子去证明,她不会伤害她。那在她身上灵验的诅咒,是她曾视若珍宝的人亲手种下,她不想再背负上另一个人的诅咒。

“魔尊大人,可曾知晓,爱意才是世上最大的桎梏。由爱生痴,由爱生念,由爱生嗔,由爱生恨。”

寒霜降的术数从不失算,算天算地算神魔,算人算妖算自己。而那时,沈栖音对他所说之话嗤之以鼻:“爱?魔族无爱无念,您失算了。我不过是想要取下她的心头血,把我来不及做的事情,该做的事情,全部完成。”

寒霜降笑着眯起眼,道:“人算不如天算。”

临走前,沈栖音似乎嗅到他身上的玉兰香,若有若无,终究没问什么,只凉薄撂下一句话:“情为何物,乃最污浊。”

而现在,玉兰香扑了满怀,承载着沈栖音的绝望。

她掐住她的脖颈,犬齿似兽般叼咬她脖颈细肉,温热湿濡了一片。扶光扬颈,衔着痒意呻---吟---出声。她左手挡住眼,胸口一片疼痛。牙印清晰可见,要脱口而出的喘息却被沈栖音的手扼回咽喉。她颇为用力,窒息感顿时如洪水猛兽涌来。

“哈....哈....”颗颗咸涩落在扶光眼尾,颊边,像是她在泪流满面。沈栖音粗暴地去撕扯扶光的衣裙,而借着那微薄的月光,她瞥见扶光脸庞的绯红,香汗淋漓,眼神却如雪浸染长月令清辉朦胧不可清晰而见。鸡鸣间,栩栩浮影纵横交错于窗间。

她指尖那一腥甜探入沈栖音齿列,触及她猩红如蛇细长的舌尖。此夜浓墨重彩如砚台打翻于宣纸纸面,洇透一片望不见的暗。情浓之间,那只探入破碎衣裙的手却如惊雷后,茶馆说书人愣神般戛然而止。

赤宴剑受到牵引,捅入沈栖音的肩膀,将她钉死在墙面。赤宴剑红光乍现,似乎又在思考,是否要吸干它强大不再的主人,全身的血。

扶光端坐起身,凌乱的衣衫下,是心的伤口流出的血。

雪梅缠绵,皇宫的金色步辇被五个人抬着,慢慢悠悠走向朱红深墙前。丝竹声乱耳,舞姬胡璇缭人眼。酒池肉林间,井里淹死一个小太监。街道又结了霜,方才的老乞丐捂着凉了的馒头,哆嗦着朝破庙走。爆竹声后,欢笑声又化作哀叹。

只盼来年风调雨顺三月春。

沈栖音的脸毫无血色,她冒险一试,却不曾想这赤宴剑还是不忘初心。她还有未完成的事情,完成后再送了这条破命也无所谓,但现在,沈栖音不能死。可是拔掉赤宴剑,她就会受血魔控制,伤害扶光。

她心头的血苦涩极了,在她心上烙印了一颗朱砂,时刻都在提醒沈栖音。

整整两世,扶光仍然是沈栖音永远无可避免的劫。

扶光捂着胸口,每一步都如踩在刀尖上。

系统崩坏的提示音在耳边,脑海里,心间,都如山崩地裂。

“剧情严重偏离!剧情严重偏离!将于三月后彻底清除所有与宿主相关的记忆!”

她耳边回荡的是系统将要抹杀她的消息,而她眼前是月光斜照着半张脸,紧闭齿列却在哭泣的沈栖音。

冰凉的掌心贴在沈栖音的脸庞,扶光闭上眼睛,将唇缓缓地贴上去。

沈栖音的血也很苦。

“沈栖音,你一定不要忘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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