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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穿书成反派的死对头怎么办 > 第60章 针锋相对

第60章 针锋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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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挽与卫倾少年夫妻,相伴三十余载。如今,洛挽三十有五,也是深刻地体会到了,旁人所说的色衰而爱弛。

只是,帝后之间又怎是寻常百姓家的儿女情长。她看着这摇摇欲坠的大澧,赤鞑送来的舞姬都经过国师之手才至卫倾身前。他的身子每况愈下,气色却是像才及冠的少年郎般。过往的爱恨嗔痴皆停留在了封后大典前,洛挽看着乌发间藏不住的那一缕银丝,眸光破碎着化作怅惘。

贴身侍女小春是洛挽的陪嫁丫头,风风雨雨三十载陪来,她一眼便察觉的出主子的情绪。小春轻声唤束发侍女去打水,自己衔起梳子为洛挽重新梳发。“小春,我的头发,或许也已经形同杂草了吧 。”

洛挽自嘲一笑,小春手一顿,勉强牵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苦笑:“娘娘您说什么呢,娘娘墨发如绸,怎能这样说呢。”

洛挽轻抚白玉梳妆台,凉的心里一颤。“这长春宫,倒也是越发冷清了。”洛挽抬眼望向菱花镜里自己的面容,“明明烧着炭火,却也和冬天一样冷。”

小春正绞尽脑汁想着如何安慰洛挽,忽而听见一声惊呼。

“哎唷——”

宫女的尖叫逐渐传开,见洛挽蹙眉,小春撸起袖子便大步大步跨出去。

“吵什么吵,扰了娘娘的清净,都不要脑袋了吗?!”她大声训斥着,在瞧见那长相浓艳的宫女手上抓着的东西以后,也尖叫出声。

洛挽最喜欢的那条锦鲤此时正在地上无力地扑腾着,打翻的水桶滚在一旁无人问津。有宫女想要将那只锦鲤抓起来放回水中,偏偏那宫女不依不饶地去拦着,更是不知死活地嘶声叫唤道:“别去抓它啊别去抓!哎你们怎么就这么听不懂人话呢?”

那宫女远看还以为违反了宫规浓妆艳抹,近看才知浑然天成。那双狐狸眼仿佛已经透出几分狡黠的戏谑,她眼尾的朱砂痣像是谁指腹轻点的一滴血,鼻尖似残月。杏脸桃腮,两条柳须自饱满额发间垂下由风吹斜。棠梨色交领宫装难掩身形标志,小春心生警惕,这宫女她从未见过,又是谁放进来的?!

“大胆!你这贱婢扰了娘娘的清净,还将娘娘最喜爱的锦鲤——”

“皇上驾到——”拂尘一甩,大太监尖细的嗓音便遮盖了小春的后半句话。

扶光见又有人想要捡起那还苟延残喘的锦鲤便心力交瘁,也幸亏这具身体还有些法力,否则给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进皇宫还这么大声喧哗啊。沈栖音不告而别是扶光的意料之中,其实也算不上是她的意料之中,算是她被离生点拨后,预料到的。古往今来,会有当权者为了虚无缥缈的情意放弃皇位吗?

所以她守在往生树下三天,给足了沈栖音思考和离开的时间。谁知这人摇身一变成了当朝国师,蛊惑君心。

扶光靠着这具身体的那点法力偷溜进皇宫便嗅到了邪气,偷摸地跟着那邪气而来,才发现长春宫正殿前的鱼缸里,这只光鲜亮丽的锦鲤正蚕食着人的精气。当差的小宫女偷闲半日才抬头,就瞧见扶光把正在死命挣扎的锦鲤往缸沿砸。

这才来了那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扶光看着那锦鲤快脱水而死,又不动声色地挪几步想要去踩几脚补刀。然而这点偷偷摸摸的小动作都还是被小春看见了,可二人都碍于皇帝突然造访而止步。

小春狠狠地剜了扶光一眼屈膝跪下,扶光翻了个白眼,又用余光去瞥小春,学着她的动作行一个不那么规矩的礼。

卫倾面色薄红像是微醺,也没有在意扶光那点不规范。此时洛挽也由侍女搀扶着走出来,眼见地上无力开合着鱼鳃的锦鲤眉心一跳,终是不动声色地步至卫倾面前行礼,声音里自是夹杂了些许疏离:“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安。”

她将一整句话分为两句来说,第一句话的停顿是在瞧见了卫倾旁边的沈栖音后,刻意停缓。卫倾本不想来此处,本是怀抱着美人与沈栖音对弈。谁知沈栖音却突然道:“陛下,微臣察觉出宫里有异动。”

话音才落,沈栖音便扬袖挡住卫倾。接着,本离得很远的快要燃尽的烛火却毫无征兆地袭来,将她宽大的袖子烫出一个大洞。蜡油在图案迥异的毛毯上洇开,像是触目惊心的血迹。

这让卫倾蛇深信不疑,对沈栖音的信任和交心更是深上加深。

行礼时宫女是绝不能仰望天子的,扶光不知,便带着好奇想去目睹这行迹疯迷的皇帝的真容。谁知一抬眸就对上那双夹杂惊诧的凤眼。扶光的脸色顿时耷拉下来,只是短暂的视线交锋,沈栖音却已经能感觉到扶光未脱口之言。

“可算是让我逮着你了,哼哼....”

兴许是这样的。

扶光小声嘀咕着:“哼哼....可算是让我逮着你了,沈栖音。”

“大胆,皇上驾到,你一个宫女,竟敢蔑视君上。嘀咕秽语,更是罪加一等!”那太监的耳朵更是比狗还灵,扶光自觉自己说得已经足够小声了,竟然还是让他给听着了。

卫倾浓眉大眼,微醺后酡红的脸让他更像是一头野猪。扶光心里“噫”了一声迅速低下头,脑袋里不断回想着电视剧里那些认错的宫女,学着她们的样子道:“皇上恕罪!奴婢...奴婢....”

扶光想了半天也没想到合适的措辞,宫斗剧里只有打翻了东西或是被推作替罪羔羊才会求饶,她只不过是话多了几句,那些台词也用不上啊!

卫倾眼里透出一丝玩味,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扶光,笑道:“皇后宫里,何时多了这么一个小浪蹄子?抬起头来,让朕瞧瞧”

扶光闻言错愕,不可置信地抬头。

她压制住到了嘴边儿的脏话,这才叫污言秽语啊!

洛挽闻言眉头微不可察一蹙,似乎也对卫倾的言语有所不满。

沈栖音眸光浅淡的就像西湟千年才有的雪一样,她眼睛丝毫没放在扶光身上,见卫倾对扶光起意,眼中愠色渐起。既是对卫倾的不满,也有对扶光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嗤之以鼻。她当然知道扶光不会就那么坐以待毙,但也没想过她会直接跟来皇宫。

沈栖音面色微冷,身上玄色的斗篷在日光下,也更深了些。

“这副模样,也不知婉转承恩时,该有多诱人。”卫倾的手捏住扶光的下颚,顿时,扶光只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齐刷刷地出现,油腻的触感让她反胃。

“陛下,此女乃微臣为皇后娘娘所寻的护珠丫头。”沈栖音信口胡诌着,偏偏卫倾深信不疑。闻言,卫倾兴致盎然地问起何为护珠丫头,丝毫不在意还半跪着的宫人及洛挽。

扶光已经有些跪不住了,遂道:“陛下命众人起来罢,这样一来,微臣便能更通俗易懂地向您道明这护珠丫头为何。”

扶光如释重负,得了命令后腾地一下便直起了身子。在卫倾看来,深宫妃嫔大都逆来顺受,反倒是这么一个小宫女活蹦乱跳像只鸽子一样吸引人。更何况,这等花容月貌,只怕是仙子下凡都自愧不如。卫倾舔唇,静静等待着沈栖音为他介绍。

沈栖音指尖微弹,一缕细碎的光便落在扶光左胸,她步至扶光面前时,浓郁的血檀香几乎要将扶光淹没。那是扶光最熟悉,也觉得最陌生的味道。是只有最针锋相对时,才嗅到的味道。扶光抬颚,沈栖音的肤色还是很苍白,她额前的碎发有些厚重,垂下眼帘时,黑葡萄一样的瞳仁也显得更深邃了些。微风拂面,碎发轻轻扫过沈栖音的眼皮,扶光吞咽一口唾沫。

“陛下乃天龙下凡,纯阳之体,定能看出她与其他宫女的不同。”

卫倾被这番话哄得心花怒放,果真遂着沈栖音的意去打量扶光。尽管两人都不想看见那色眯眯的眼神,可也实在是无可奈何。扶光咬紧牙关,强忍着恶心由卫倾“欣赏完”。

“果真如国师所言,这宫女定是七窍玲珑心!”

扶光不由得生出一身恶寒,总担心卫倾会像电视剧里的昏君一样挖了她的心。

沈栖音上前一步不动声色地挡住了扶光,娓娓道来:“娘娘体虚,是因为这锦鲤的缘故。”沈栖音指着那锦鲤,明明是她自个儿在锦鲤的鱼身里种下了恶魂,现在又要道貌岸然地“除妖”。

扶光冷哼一声,所幸这次没被听见。不过,再小的声响似乎也避不开沈栖音的侧目。沈栖音故作深沉道:“这锦鲤,想来应是陛下多年前赐给娘娘的罢。”

卫倾眉梢一挑,拍手叫好道:“不愧是朕的国师,竟连这都能知晓。”

“这锦鲤在长春宫待得久了,开了灵智。娘娘礼佛,按理来说,这锦鲤也应是耳熏目染才对,谁知竟生了恶念,吸食人的精气。而这宫女想来应是仙人座下童子入凡,体有金光,由她跟着娘娘,也能一并除尽那些污秽。”这番话令扶光一惊,看似是在解释这锦鲤妖异之处的由来,实则更像是在暗喻洛挽行为不端。

卫倾闻言眸色变深了些,意味不明道:“这样啊,既如此,便劳烦国师,除了这妖孽。”说起妖孽二字,卫倾的目光分明是望向洛挽。

扶光完全没想到沈栖音会整出这样一场戏,她不知道沈栖音针对洛挽的缘故,而洛挽更是不可能听不出沈栖音的弦外之音。她看着那只还未绝息仍然在垂死挣扎的锦鲤,自嘲地低下头轻哂。笑音不出,唯见唇起。

这是她最珍贵之物,纵只是一条鱼,却也承载着洛挽年少的一往情深和回不去的岁岁年年。

“陛下,既然国师大人说了奴婢能净化这些污秽,何不如让这条锦鲤放在奴婢的厢房。奴婢未入宫时,也曾入过道观,驱邪念经,奴婢还是有所涉猎的。”扶光掀起袍子利利索索地跪下去请旨,洛挽微讶,却也捏紧了藏在袖子里的拳,多了那一丝期盼。

沈栖音面色不悦,抢先道:“这锦鲤吸食了多少精气,又心生恶念,若不根除,只怕会压制不住,后患无穷。”

卫倾很明显偏向沈栖音,扶光也动了怒,她每每生气,耳朵和脸都会漾起一番薄红。她辩驳道:“国师久居深宫,若奴婢制服不了这锦鲤,自是会再请国师前来。”

扶光敢这样忤逆,自然是因为她已经看出了,洛挽会偏向于她。沈栖音垂睫,她神情一如既往的寡淡,可扶光却能敏锐地察觉到她的愠怒。

最终,洛挽先发制人,挥手示意小春将鱼重新捞回鱼缸之中。那锦鲤得了水,又欢脱了起来。扶光捏着袖子,最开始她的确想将这条鱼给弄死。可既然这条鱼,是被沈栖音种下了恶魂才如此,洛挽又那样怜爱这条鱼。她只是没了那么强大的,原来的扶光的身体,区区一个恶魂,这具身体的法力还是能够对付的。

“陛下,既然如此,便将这条锦鲤交付给她吧。只是,锦鲤吸收人的精气,同样会吸收人的七情六欲。这样的恶念,只会源源不断。”

“有劳国师费心,陛下尚有政务未处理完,还是先去御书房将西北战事的军报处理完,再来陪臣妾吧。只怕陛下耽误久了,要被大臣们劝诫莫要让美色误事。”洛挽的语气突然强硬起来,卫倾的脸色蓦然一垮,索性直接拂袖而去。

沈栖音目光幽深地望了一眼扶光,紧随其后。

那锦鲤安然地待在水缸里,全然不似之前那般疯魔。扶光正讶异着,忽而听重新梳妆出来的洛挽道:“你究竟是何人?”

扶光身子一僵,回头时已经摆出那副人畜无害听不懂人话的样子,装傻道:“娘娘,奴婢是国师大人派来为伺候娘娘的宫女呀。”

洛挽依旧是端庄的模样,她浅浅勾唇:“是吗?连那样的轱辘话都说不清楚,倒不像是监视本宫的眼线。”

“你本欲除了那锦鲤,为何之后又反戈,要替本宫留下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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