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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沈栖音的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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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注意到洛婉的小动作,她笑意盎然之际,却又被嬷嬷咳嗽提醒:“小姐,美人笑不露齿是为上佳。”

洛婉的兴致荡然无存,连笑意也不复存在。只撑了撑肩膀,双手叠于小腹规规矩矩地“一步生莲”。

她幽微叩问:“那笑不露齿的男子是为何?”

孙嬷嬷沉思片刻,上前两步替洛婉踢开那颗石子又退回,答道:“男子自是大笑才显豪迈。”

这个回答是洛婉意料之中,她垂首以掩眸中嘲讽,半嗤半嗔:“好一个豪迈。”

步入寺里,洛婉左顾右盼。

抽签处的摊子上不乏与她同龄女子正结伴抽取姻缘签,而右边儿的摊子是贩卖香料胭脂这类女儿家用的物什,鸡鸣寺据说有大片的红蓝花,再加以寺里独特的香料,使人面肌生香,红润如霞。洛婉被吸引了注意,那展示出来的胭脂的色彩,倒是像极了那肥啾的尾巴。

“小姐当心!”一背上翅尾鲜红的黄鹰正展翅朝洛婉袭来,那鹰喙尖利得仿佛能啄穿她喉咙似的。洛婉躲闪不及,只见一条彩绸飞出,似抛绣球般自洽,又将那鹰视线阻挡。接着,骨哨声鸣天。那黄鹰遂调转了方向。

“四弟还是那般怜香惜玉,我这鹰儿怎会真伤了那小娘子。”未见身影笑先闻,洛婉惊魂未定地按住胸口,脸色吓得煞白。然而孙嬷嬷这时却两眼放光,挽着她的臂弯就带着洛婉转过身。

那二人锦衣华氅,纵是身旁服饰花色稍稍黯淡之人,身着的服饰也是他们这样的名门望族,都不可及的料子。

“啾啾啾啾!”肩膀上的肥啾忽然啼叫起来,似乎是在害怕停在太子卫琮肩膀的雌鹰。鹰之佼佼者,大多出自雌类。一岁为黄鹰,伫立在卫琮肩头的黄鹰蓄势待发已然做了俯冲的姿态。洛婉咬牙躲在孙嬷嬷后面,右手护住那肥啾。

“哟,这小娘子生得大方,性子却是倒是含羞带怯的。”卫琮性淫,喜酒色。不见五皇子的身影,那么他旁边那位,必然是卫倾。

此次出行目的是为了让洛婉与太子相合,太子不曾见过洛婉真颜,既是微服出巡,便要装得像一些。孙嬷嬷吞咽一口唾沫,脑海里不断地过着措辞,生怕一个言语不当心就得罪了这太子爷。但又不能让人发现她们是刻意而来,孙嬷嬷双手一叉腰,颇像只神气的大鹅:“我家娘子若是被你的鹰伤着了,你可知要担多大的罪责吗?”

卫琮眉梢一挑,那“含羞带怯”的女子生得明艳大方,男子总喜欢这样小鸟依人的温驯的女子。他脚下生风,只眨了几下眼睛,便到了孙嬷嬷面前。卫琮刻意地歪斜身子要探头去看洛婉,她强忍着恶心,只将肩膀上的肥啾护得更严实些。

卫倾蹙眉,伸手轻按卫琮的肩膀,语气也有些谦卑:“大哥,你那鹰估摸着,是怕她和它争宠呢。那不是只小雌鹰吗?大哥才高八斗又生得玉树之姿,天下哪个女子,甚至是雌兽,都为之倾倒。只怕之后,大哥的后宫也不太平。”

洛婉黛眉微蹙,耳边似乎听到一声轻飘飘的嗤音。洛婉微惊,忙回眸去看却发觉身边身后都空无一人。那肥啾不知何时飞去了卫倾的肩上,引着洛婉的目光看去,她怕那只鹰将这肥啾抓去填饱肚子。

洛婉紧攥着袖口迈出步子时,才发觉那两道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卫琮的目光像是在看一块上好的值得把玩的美玉,而卫倾目光落在她身上,又移开,只是匆匆扫了一眼。

“哪来的鸟?”卫倾讶异,伸手去触那鸟喙,也没被啄。那与自己亲昵的肥啾也与他亲昵,又摇头晃脑地看着洛婉,仿佛是要告诉她,唯有她与卫倾,能够看清这肥啾。

“哪有鸟啊?四弟你莫不是眼花了。”

卫倾拱起左臂正要指出来时,洛婉纤长的手指便抵在樱唇前,示意他噤声。

扶光看着这一幕又一幕,若是才穿进书里,恐怕她也会相信卫倾和洛婉之间必然是一段虐恋情深百折迂回但结果美好的感情,或者再不济也是兰因絮果。而现在,她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只麻雀。整个与卫倾相识的过程里,这只麻雀都像是一个引导者,像是月老的红线去牵引两人。可这没由来的红线,谁知是恩爱两不疑,还是生死两茫茫。

那麻雀定有问题...

扶光蜷握着下巴做思考状,随后,她看着洛婉的记忆如一幅画卷慢慢展开。与卫倾相识后,还有那只可疑的麻雀,洛婉的确肉眼可见的开心了起来。一直持续到大婚之日。

新婚夜里,洛婉满心期待地坐在那铺满椒麻红枣的软榻上。新房里雕花门扉垂散着红纱织锦缎,珠箔的鸳鸯戏水屏后,是九曲回廊悬着的红灯还有窗上张贴着的“囍”字。刻金镂银的拔步床四角的床幔还扎着,云锦合欢被上银线所绣的并蒂莲栩栩如生。

卫倾挑起她盖头的手也在颤抖,两人心怀欣喜和紧张,交杯合欢。

金剪剪下的两缕青丝交缠在一起放入锦盒,洛婉眉目如画,满心满眼都是卫倾,檀唇微张道:“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卫倾为之动容,结结巴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最后竟是泣不成声对她说:“洛婉,我会用一辈子对你好。”

再之后,宫墙愈发深了起来,几乎掩盖了每一个人的影子。

太子屡教不改被废,先帝尚未立下遗嘱便撒手人寰。

三年过去,洛婉依旧没有怀孕。尽管二人依旧情深如故,可皇位之争却也已经波及到了所有人。

那夜,卫倾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向她道歉,告诉她,为了巩固地位,不得已去纳崔氏姐妹,并将崔氏长女立为平妻,来得崔家支持。

洛婉只是摇头,她不愿,可不论是洛家,还是卫倾,还是这皇宫,都没有让她拒绝的余地。

三年过去,洛婉也早已从只期盼着爱意的少女变成独当一面的主母。而现在,她从主母,变成了妾室尊称的大夫人。

卫倾来到她房中的次数愈发的少,但没关系,她知道他为难。

洛婉从不拘泥于深宅之中,她广结良缘,办了一场又一场的赏花宴。整个濮阳都有她的眼线,她将打听来的所有信息告诉卫倾,最后终于找到了三皇子贪墨的证据,一举扳倒了三皇党。

也是在顺为三十年,三皇子与废太子狼狈为奸,又勾连外族蛮夷发动暴乱。之后,更是演变成了战争。卫倾起兵参战,洛婉便也跟随于前线救助伤兵。

兵荒马乱的原野血流成河,而才被收复没多久的青城遭到了抛弃,洛婉救助百姓错过了最佳出城的时间,与所有人一同被关在这座鬼城里。卫倾领兵驻守更为富庶的饶城,与青城相隔八百里远。

而城外,是战死士兵的尸体。腐臭味裹挟着死亡,被东风吹往城内。暴乱四起,直到三日后的正午时分,暴乱戛然而止。

宋正然为驻守将军,有妾室三十余人,年纪都不过二十。那日,由士兵推着三口大锅在车辇上,一直步入中央的菜市场。那三口锅之大,只怕是能装十来人。

浓汤喷香,而那三十多位妾室,被剥光了衣物,在众人面前一一宰杀入锅。

惨叫声却并没有换来士兵的心软,宋正然泪流满面持着剑站在锅前。洛婉眼见这一幕,顿时胃里翻天覆地。她捂着嘴,最终还是躲至一侧呕吐起来。她本就饿的前胸贴后背,吐出来的唯有酸水。

男子们纷纷跪下痛哭流涕地感恩着宋正然的大义,洛婉跪倒在墙角,眼泪从发涩的眼眶里淌出。一滴一滴,落进被刀割断的草芥上,又滴进土壤里。

荒废的戏台空无一人,黄昏时下起了连绵细雨,想要将那残阳如血擦干净。可这女人红袖一样的夕阳只愈发的深,又像是四处流的血一样蔓延在整个苍穹。洛婉无力再去在意自己脏了的衣裙,她独自一人走到那早空无一人的菜市场,去替那些惨死的女人收尸。她们早已被吃抹干净,只剩下森森白骨。

这么多白骨累积在一起,像是梨花铺了满地。

洛婉拿着一个破袋子慢慢地装着那些尸骨,忽而听见身后有脚步声,她警惕地回头拔出腰间的匕首。而她回过头,只看见形色不同的女子们正从四面八方而来。她们有的是七八十岁的老妇,有的是总角,明明害怕,却还是跟着阿娘一起往前走。有道士,僧人,有舞女,来来回回十多个人,全都拿着一个破袋子。

洛婉再也抑制不住情绪,滚烫的泪夺眶而出冲刷着她沾着灰尘的脸颊。所有人都低声而泣,她们遭受了压迫,遭受了天大的不公。

可,连遭遇了这样的屠杀,她们都只能低声哭泣,不能为那些死去的女子,放声痛哭一场。城外战死的士兵值得痛哭,饿死的,流离失所的百姓值得痛哭。大义灭亲的宋正然值得痛哭,唯独死于男人之手的女人,连哭,都要收着声音。如同这连绵的细雨,洇湿了肌肤筋骨,却也只能如此。

城郊的荒庙后是一片乱葬岗,以往行人路过此地都会加快脚步离开。而这一群女人只戴着编织的草帽,手里提着沉甸甸的袋子,泥泞的路径反成了保护壳,避免被此地的毒虫叮咬。洛婉从小十指不沾阳春水,提着袋子吃力地向前走,她全身紧绷着将拖在地上的袋子提至半空中,否则布袋很有可能会被磨坏,将遗骨流露出。

“妹子,俺来帮你提吧。”一腰粗膀大的妇女走至洛婉跟前儿,那妇女叫盼娣,是宰杀猪牛的屠户,她背着一把砍刀,也是这一群人当中的主心骨。有她在,大家也都放了心,稍有安定。

洛婉连连摆手,盼娣也不跟她客气,直接将她手中的布袋接过,扛在肩膀上。

淅淅沥沥的雨丝像是纺织的细线不断地相连交织,这座荒庙年久失修,蛛网纵横。推开半掩的门时,还要当心些,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将这唯一能掩风的门给弄坏。荒庙里阴冷潮湿,可不论如何,也好过待在外面。将那些遗骨下葬后,大家纷纷来到荒庙里避雨。

红柱上穹顶绘着的图案已经斑驳不清,大家都疲累了,那肉汤,青城妇女无一人食用。襁褓里的女婴又啼哭起来了,洛婉看向那女子,她身形清癯,面黄肌瘦。深深凹进去的脸颊让她看起来形同枯槁,她抱着那孩子不住地哄,又撩起衣服要喂奶。干瘪的乳_房_还有牙印,她没吃多少东西,奶水也稀疏的可怜。

洛婉垂下眸,怅惘地望向门外摇曳的枯树。

忽然,一垂垂老矣的妇人颤巍巍地站起身走向盼娣,对她说道:“小盼....再这样下去,大家都会饿死。那帮杀千刀的根本不在意青城百姓的死活,那宋正然,也是个道貌岸然的禽兽。可我不一样,我已经活了八十余年了,都是一把老骨头了。你杀了我,也是替我在这乱世解脱。我只担心,我太老了,我的肉,定然是生涩难咬。”

盼娣一把扶住她摇头道:“我绝不会如此,孟大娘,你们且在这里等着我,这里既然是城郊,一定会有些野兔。”

洛婉眼睛又酸涩起来,她饥肠辘辘只觉得两眼发花。“咳咳咳咳咳———”

最先注意到洛婉不对劲的是那个跟着阿娘一块儿来收尸的女童,她注意到洛婉面上不自然的潮红,额头那样滚烫,可身子却是冰冷的。

“阿娘——阿娘!”

洛婉只觉得周围的声音愈发地小,她半阖着眼,耳边突然又有清晰的麻雀叫声。洛婉强撑着眼皮睁开,又往左看。荒庙破旧的窗上站着肥啾,接着,它身形一闪,洛婉仿佛看见一个容貌明媚的女子正着红衣朝她走来。

咣当——

洛婉从睡梦中猛然惊醒,冷汗浸湿了衣襟。她梦见那些灾民最终发了狂,拿起刀,食髓知味。

“阿娘,姐姐醒过来了!”稚嫩的童声在耳边,洛婉砰砰作响的心才得到平复。她喘息不平,只见那容貌清丽的女人屈膝跪坐在自己面前,用手覆在她额间,吐气如兰:“高热退去了!”手臂传来细微的刺痛,洛婉垂下眼睛,看着自己双臂扎满了银针。而衣着朴素的女人正为自己拔针。

洛婉心一悸,女人靠的太近,淋了雨,她身上药草的甘苦清冽地挥发出来。荒庙旁有一簇开得鲜艳的蓝花楹,在昏暗无际里,是最明媚的色彩。

咣当——

琉璃花樽从桌案上飞下,沈栖音眼神一凛,目光望向被她安置在软榻上的扶光。床幔散下后,她的身影若隐若现。洛挽在她旁边,还能听见本能自主的抽噎。碎裂一地的花樽落下时飞溅的渣子将沈栖音的虎口划出一大道口子。沈栖音眼里杀意迸发,血珠顺着扬起的手往内侧流淌,粘腻的像是被蜂蜜沾满一般。

沈栖音看清来人后眼里闪过一丝惊诧,随后又了然地垂首冷笑,再抬头时,眼睛像是蓝花楹盆里放着的原石,黑紫的颜色,而碎裂的琉璃折射出的光映照在眼里,又是螺旋的花纹般。她轻咬唇肉,冷眸微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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