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花糕点里面还有软软的夹心,微甜不腻,充裕着灵气,冲淡了点心甜的味道,让人觉得吃的是灵力。
看着顾绒就趴在桌上吃的很开心,他也用筷子插起一块吃了一口。
“快不得也记不起我,这点心确实腻人。”
???似是意有所指。
顾绒托腮,眨巴着眼睛看他,好像听不懂,“糕点不是你送来的嘛。”
他察觉说话间似乎又有淡淡的醋意冒出,于是未接这句,捧起顾绒所制作的茶盏观赏,转而道,“这茶具确实不错。”
“这是自然,后边有做陶瓷的地方,我前几日就是在那里做的,一起去看看?”见他温柔的语气间带着赞赏,顾绒提议道。
“好。”
顾绒去了屏风后,出来时衣裙发饰都恢复了平日里的模样。
她拉起江承礼的手就往外走。
……
二人来到一处较为废旧的院落,此处应当是已经不常使用的前瓷窑宫,空气中混合着幽深的陶土气息。
或许是两人来的不是时候,院落外的铁制大门上落了锁。
最初就是顾绒意外来到这处院落,一个师傅带着顾绒这个意外之客体验了一次制作陶器。
谁料想,在体验的过程中她对于土灵力的感受竟然又一次突飞猛进,修为又精进了许多。
来到凌实大陆前她就体验过制作陶瓷的工艺,说起来她与这个艺术别有缘分。
顾绒张望,果然夜里并没有人值守亮灯,“不能进入啊,下次再来吧。”
她说完这句掉头就要回去。
话音刚落,只闻“哐啷”一声,铜门震动铮然。
他恍若无所谓,挥袖打开铜门,强硬地拽了顾绒的衣袖就拉着人进门。
之后冰雪的光点擦过,又破开一扇门。今天他似是格外地不羁,未曾拘泥于礼数。
从外面看是一处有点荒废的宫殿,其实是个落了旧的小型制陶作坊。
一片黑暗中,门被破开,照进月光来,尘土如飞絮濛濛在光下变得格外清晰,洋洋洒洒。
男子即将迈入的腿停顿。
满地的陶土,堆放随意的破瓷片,泥浆块,朽木,夜里湿润又酸涩的陶土味,令人望而却步。
顾绒挨在他身后抬头看他。
若是他难以接受,他们俩之间就还是不合适,她会重新审视二人间的关系,或许点到为止也还不错。
只见江承礼挥袖间带出冷香,渊月笛出现在他手中,向前一扫,冷厉的灵力照亮了屋内的漆黑。
灵力风一过,屋内的灰尘变为雪花片落到地上,霎时间消失不见。
一眨眼屋内的空气质量顷刻间飙升,远处的大块朽木更是被冰层包裹,散不出一点异味。
地上的灰尘一干二净,石头地板也干净得似乎能透出光来。
他拉着顾绒走入屋内,指尖在虚空一点,闪电光掠过,墙壁上的烛灯火光摇曳。
少女在他身后低下头,肩膀微微抖动,眼中的窃笑一目了然。
顾绒松了口气。
顾绒不忍他难受,在他身后也悄悄使用幻术。
随着二人移步换景,此处的陈设变成了顾绒居所“勿忘谷”中陶瓷室的陈设。
墙边暖黄色的轻纱浮动,屏风雅致,地上盛开着悠蓝的勿忘我花,流水潺潺。
脚下瓷砖石板路幽深,各色暗纹彩石放出炫目,温暖的光彩,照在空间中美轮美奂。
江承礼惊愕,转头就见少女站在神秘的幻境中的笑颜。
她已然来到一个陶轮前坐下。美丽,专注,他的心如止不住地跳动。
顾绒借助灵力将泥块取出,浸泡在水缸里揉搓去除杂质,牵引适量的水分渗入土中,之后便开始制作坯体。
江承礼坐于顾绒身侧,看着少女专注的修炼。
只见她顾绒引动土灵力汇于双手间,控制着土灵力与陶土间相互牵引,
陶坯在少女手中变换自如,一个花朵形状的茶盏雏形就出现在她手中,精致典雅,栩栩如生。
她的制作行云流水,可见顾绒对陶土对土灵力的控制,修炼之事应当避人,顾绒对他的信任让江承礼净泡在甜蜜里。
其实这对于顾绒来说,让他瞥到冰山一角并不是大事,她也在考量江承礼到底是怎么看待她的。
见江承礼带着欣赏的目光盯着她看,顾绒的脸微微发热,问道,“要不要试一试?”
江承礼语塞,温润冷清的面庞似是有了裂痕,“这……”
顾绒怀疑他是洁癖,挑了挑眉,质疑般地开口,“莫非君子不染纤尘?”
“怎会?”他解释般地开口,不想给顾绒留下不好的映象,“修炼之人如何会惧怕尘土,这是最基本的。”
江承礼目光诚恳地看她,道,“只是不知道如何下手,怕唐突了你修炼之物。”
顾绒调皮地用指尖刮了陶轮上的泥水,抹在他无措的手背上。
白皙,骨节分明的手上顷刻间沾染了尘世间的泥土。
顾绒满意地起身,一边的坐台上已经摆放好了她准备的颜料,她将自己的茶盏雏形摆在一旁等着自然晾干。
随后她拿出一个已经准备好的素坯递给男子,“好,那公子可擅长作画?”
男子点点头,略一思索后提起毛笔蘸染颜料勾画,不多时几支细腻醇厚的墨莲。
他儿时江家还不是什么隐世家族,当时凌实大陆第一大国弘度国的高门大族。
嫡系一脉单传家教极严,江氏子弟于十岁测修炼资质前,他都只能围案修习君子六艺,不分昼夜刻苦不辍,十岁后更是痛苦千百倍,如今想来似乎还不错。
“好~画得很不错。”顾绒端过他画得陶坯,淋上一层白色透明釉。
顾绒将他的陶坯与她淋了青蓝釉的勿忘我花茶盏放在一处,准备放入窑炉烧制。
“今日没有现成的火,先用喷火符吧。”顾绒捏着符纸抖动就要施展。
一道金白色的亮光从身侧窜过,只见江承礼指尖放出闪电,片刻间劈了个熊熊燃烧的火苗。
他递给顾绒一个古朴的火灯,褐色的古藤攀爬守护着中心的暖黄色水晶球,灯里似是有无数萤火虫,又似有无数雪花飞动,梦幻柔软。
“这是法器‘萦火灯’,有了这个以后就不用高价买喷火符了。”
“我不能接受……”顾绒果断地直接拒绝。
她抬手,白皙修长的指间正带着那枚他给的勿忘我‘威压戒’,这个人情她现在都还没有还他。
他看了一眼那枚威压戒,心下了然,还是压下嘴角的笑容道,“买喷火符是消耗太大,更何况总是买,精打细算定会减少修炼次数,对修炼提升不利。”
江承礼确实站在她修炼的角度考虑,顾绒有点动容,回避地走过他,走到颜料旁似有若无地摆弄。
他就是想让顾绒接受他,不论是什么越多越好,最好是什么事情都与他有联系,不然两个修士的感情,就像是纸鸳的线随着时间很容易就吹散了。
江承礼走到她身侧,温柔地扯了扯她的衣袖,“就算是借给你的,你不需要了,可以随时给我。”
随即他略显生硬地转移话题,“你很喜欢这个星辰花,很精致。”
星辰花?顾绒道,“它其实还有另一个名字就是勿忘我。”
江承礼的眼神变得迷离,他呐呐得回味着这个词,“勿忘我,勿忘,这个名字好。”
江承礼第一次送她‘威压戒’时,戒指上的花就是勿忘我,顾绒还以为他了解这个花的名字,原来在凌实大陆这个花叫做星辰花。
正好她可以把这个勿忘我茶盏送给他,他们两人共同的回忆又增加了。
他也不希望她忘记他,有不同的男子与她说笑,他都嫉妒。
“冷却出窑后,把这个勿忘我茶盏送给我吧。”不料想江承礼率先讨要。
“好。我也正有此意。”顾绒笑得美丽。
见到有细碎的泥点沾染了他额头上的发丝,顾绒下意识地抬手摸向他的发梢,
伸出的手却被江承礼按住,缓缓移到他俊美的脸上,他眼神柔软微微摆头蹭蹭。
江承礼情难自禁,痴迷地吻在了她的手腕内侧。
少女愣神。
白皙纤细的手腕被紧紧攥住,强势地贴在他温热的脸上。
酥麻,带一点痒意,她的脉搏连着心动,噗通噗通地跳动。
都说手腕处很敏感,距离心更是很近,他压抑着冲动,憧憬有一颗心与他共鸣。
顾绒见他不放开手,似乎沉静在某种情绪中,她扬了扬头,不容置疑地挣开他的手,安慰般地拍了拍他的左脸。
江承礼眼神跟随,也跟着起身,“这个应该还需要等一段时间吧。”
“外面在放烟火,去看看吗?”
他早察觉使用些小的灵力法术能吸引顾绒的目光,于是渐渐精进,使他的灵力术法在她不察觉时越来越花哨,从而引得少女侧目。
他乐意施展花俏的术法逗她开心。
果然一等他说完,顾绒便抬起头,“烟火,怎么可能?”
他拉着少女的手出去。
玉笛在手中一转,直冲着月明星稀的天空放射出一条银白的光束,汇聚为冰冷冷的一点。
他几根手指轻轻按动笛孔,传出几个清脆的音,又一束闪电左曲右折地爬上天空。
这束灵力直愣愣地被推到高处,一时间散出无数烟火在天空中炸开。
如闪烁的星点点亮了夜空,众多的璀璨色彩化为烟火绽放,美轮美奂。
顾绒轻轻将头靠在江承礼的肩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