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巴也跟着她笑了一声,然后忽然放开一直抓着她的那只手,盖到了她的眼睛上。
因为一只手捧着她的脸颊,另一只手在盖着她的眼睛,所以很自然的,席巴整个人都虚虚压在爱丽儿的上方。
席巴控制的很好,除去离她没剩几公分远的声音外,爱丽儿没有感到任何一点压迫与不适,因此她只是眨了眨眼,静静的等待着席巴将话说下去。
“那个时候害怕吗?”
“害怕的。”
“现在还怕吗?”
“……不怕了。”
横在眼睛上方的手掌忽然往下压了压,席巴的声音继续在头顶响起:“爱丽儿也会撒谎吗?”
“我没有撒谎。”爱丽儿下意识反驳道:“我只是……”
只是什么呢?
只是根本无法说出口而已。
害怕吗?
当然害怕。
爱丽儿不仅对基裘莫名的杀意感到恐惧,她还恐惧着作为契机之一的基裘这样恨她,她还能不能按照芙蕾雅的设想顺利回家。
但她能把这些恐惧表露出来吗?
当然不能。
从到这个世界以来,一直都是芙蕾雅在救她,在关照她,在偏疼她。
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芙蕾雅已经足够愧疚,足够疲惫,她又怎么可能再去诉说自己的恐惧与担忧?
怎么会不怕呢?
只要一回忆起基裘冲过来时,眼底那莫名的滔天恨意,爱丽儿就不自觉的想要发抖。
她在芙蕾雅面前不能说自己害怕,但这是在席巴面前。
后知后觉想通这一点的爱丽儿,像是忽然卸掉了什么长久以来一直背负的东西,泪水瞬间就漫延了上来。
最开始的时候,爱丽儿还有一点点意识,试图控制自己。
但很快,不断涌出的泪水还是借着黑暗的遮掩淹没了她。
恍惚中,爱丽儿只觉得好像席巴一直在哄她,轻轻拍着她的背,不断用手背帮忙擦着她的眼泪,甚至不断的安抚般亲吻她的额头和眼睛。
当然,最后一点爱丽儿并不能确定,因为无论怎么想,都和席巴本人不太能搭上边。
甚至倒不如说哄人或劝人不哭这件事本身就和席巴搭不上边。
如果不是醒来时她的眼睛确实哭得又红又疼,而周围却没有一点纸巾或污渍,爱丽儿几乎要以为最后那场哭泣是自己的梦境。
明明昨天席巴来给她换药的时候,她是准备直接坦白,让席巴以后不要再跟他来往的,最后怎么就变成这种样子了呢?
而且……最后的亲吻真的是她的错觉吗?
爱丽儿摸了摸因哭泣而有些刺痛的眼睛,陷入了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