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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 曦光(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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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乔笑意不改,对他的杀气并不放在心上,幽旸冷冷道:“若我不愿呢?”

“那只能硬碰硬了。”她语气无奈,有些感伤:“殿下真要与我殊死一搏?千年后再遇也是缘分,陵光一定会感殿下这份恩情。”

美人眼波流转,幽旸却毫无反应:“魔族弱肉强食,没了修为我就是他人盘中餐,且不论父亲会对我弃若敝屣,母亲盼望我继承族长之位,亦会对我失望至极。”

叶乔摊手:“要你继位还送你来魔宫给别人当小妾,莫不是你母亲白日做梦吧?”

“……”幽旸撇过头:“我对那位置确实不感兴趣,一点都不自在。可是没了法力,我如何自保?”

“好说好说,昆仑瑶池给你疗伤,我同意了。”叶乔大手一挥:“再给你派两个保镖守卫安全。如何?”

幽旸冷笑:“如此贴心,君上怎不自享?”

“时间不够了嘛。”叶乔伸出手,幽旸急了,怒喝:“陵光!”

“嗯?”

“你真要如此!”魔气化作刀光剑影,幽旸的脸被她戳来捏去,愈发阴沉,额间魔印显现,眼眸中溢出愤恨仇视的光,若不是中了药,四肢又被捆仙索绑着,只怕他就要暴起杀人了。

叶乔挑眉回视,唇角依然含笑,眼底却是漆黑的深流,无形杀气对峙,不远处的水面被推开,含冰的水流起伏如浪,周围芦苇近乎被压到地面。

五指扼上了男人的脖子,正要发力,谁知幽旸突然全身一松:“那你来吧。”

她一怔,立刻觉得这人是不是有后手留着对付自己,迟疑起来,她退,他进,幽旸柔声道:“人家还是第一次呢,君上可要温柔点。”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这都什么人啊!

叶乔当即露出一个吃了苍蝇般的表情,她发力:“你最好老实点。”

“嗯,我不动,你来。”

这话怪怪的,叶乔脸色更加扭曲了,但幽旸没骗她,他确实没反抗,一用力,灵流犹如开闸放水,瞬间冲入她的灵脉,就在她引着对方的力量虚接之前因为走火入魔而断裂的经脉时,身下这个男人突然喘了一声。

这声音极度暧昧,听得叶乔瞬间爆炸,热血冲上脸颊。

沈怀慈离这里不远,她没封住他的耳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幽旸咯咯笑了起来,喘着气说:“你的脸好红,很热么?”

“……”第一次在厚脸皮方面她甘拜下风,叶乔去捂他的嘴,生怕他再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谁知被捂住之后,声音更加惹人怀疑,她实在听不下去,打了他一耳光:“住口!”

“这感觉真的有点奇怪……”幽旸爽到了,说:“有种,被吸干的感觉——”

叶乔吓得继续捂住了他的嘴。

全身经脉被冲洗着,积累了这么多天的抑郁之气总算一扫而空,片刻后她松开扼住脖子的手,红莲业火在指尖绽放,瞬间热力甚至燎起了一个风眼。

但她有些累了,被这孙子折磨的心累,擦了擦汗,她瘫软坐在地上,叹道:“嗓子真不错,你是故意的。”

幽旸有些虚:“人家怕有人打扰嘛,第一次这么累,要死了。”

她伸出手,五指张开:“这是什么?”

“五?”

啪的一声,她赏了个耳光,幽旸被她打懵了,叶乔继续伸出手:“现在呢?”

“……巴掌?”

砰,这次她给了他一拳直接把人打晕,“还错,是拳头!”

总算出了口恶气,叶乔有点畅快,身后传来簌簌轻响,这才想起里面还躺着一个,落下一个护身结界后她忙冲进芦苇荡中,只见一个人影摇晃着站起,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压住了药力,叶乔忙上前扶住,却被他一掌推开:“滚开!”

沈怀慈满脸怒火,转身而去。

药力还没完全解,踏出的每一步都必须极其用力的踏住地面才不至于失去平衡,饶是如此,短短几步沈怀慈已经出了一身的汗,咬着唇,他踉跄着离开芦苇荡,背影坚决,叶乔抓了抓头发,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拦在他面前道:“我背你吧,我背你回去啊。”

沈怀慈目不斜视地摇晃着绕过了她。

“师尊,师尊我错了,你听我解释啊......我和他真没发生什么。”她去抓他的袖子。

“你以为我在为这个生气?”沈怀慈甩开她的手,瞪她:“满嘴谎言,可恶至极!”

虽然她实在想不起上次骗他是哪次了,但她连忙点头:“对对对,是我的错,是我不该。”

这敷衍的样子无异于火上浇油,沈怀慈气得看都不想看她了,叶乔喊道:“这里的路不好走,你别崴了脚!”

话音刚落,那个背影就栽倒在地,沈怀慈痛得面容扭曲,言出法随,叶乔打了下自己嘴巴,忙小跑过去劝他:“我们出去再说,出去再说。”她摸了摸脚踝的位置,已经有点肿了,不等他反对,便拉起他手臂交叠在身前,把他背了起来。

好歹也是一个成年男人,叶乔若没有法力还真背不动他,背着他走出芦苇荡,河畔边月色明朗,波光粼粼,她把人放在树边,叹了口气:“说了路不好走,干嘛逞强呢?”

沈怀慈目光冷冽如冰,默不作声。叶乔把他的腿放在膝盖上,褪下他的袜子,摸出药膏在掌心化开:“对,我来这里是为了吸取幽旸的修为。”

“你!”沈怀慈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这种阴邪之举,吸取他人修为进阶虽快,却折损心性,那时她在清奚峰被他发现时他就大发雷霆,甚至想杀了她,后来叶乔入魔之后虽然也吸取他人功力,可念在她心魔发作,失去理智,一切或许并非她本心所为,他也只得暂且闭上一只眼,尽力约束她的行为。

可现在她已经恢复理智,这段时间又没有外敌来犯,她为什么又要做这种事?而且还有意遮掩,不让他知道,若不是今夜他恰好瞧见她偷溜出去,只怕这件事她一辈子都不会主动提及。

沈怀慈越想越气,可见她低眉顺目地给自己上药,气消了几分,压着脾气道:“好,现在没有其他人,你来解释。”

“我要杀了巫司岐,所以必须尽快恢复。”她用掌心揉着脚踝,冰凉的药膏被推开,扭伤的地方痛感渐渐减轻:“他有我的神髓,又有娲皇印和轩辕弓,不恢复渊仲的功力,拿到业火红莲枪,我根本没有胜算。这就是我要幽旸功力的理由,魔族功法不通于人族功法,我杀再多魔修都不如一个功力高深的魔族。”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她抬眼:“你怕我彻底恢复之后就控制不住我了,对吧?”

沈怀慈被她说中,移开了视线,半晌之后他道:“是,若你有渊仲十成功力,我即便有昭明也打不过,只能以命相搏……已经够了——我不想再与你拼命。”

“这就叫徒弟大了,师父管不住了。”上完药后她用手掌按住扭伤之处给他热敷:“我怕你阻止我,所以不敢说,不过这件事确实是我不对,需要我回去罚抄么?”

“你以前被我罚的还少么?哪次会长记性?还不是想犯就犯!”沈怀慈睨她一眼:“到时候抄书一百遍!”

“我发现你当了师父怎么就这么狠呢?我以前可没怎么罚过你吧?”叶乔有些头痛:“哪次不是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即便一开始不同意,你哭几声,求几句,我也就答应了,怎么你管我就管的这么严啊!”

“只有常犯错,不老实的人我才管,我管过楚律么?管过颜宁么?”沈怀慈冷漠道:“再说,我管你有用么?你还不是该入魔就入魔,该杀人就杀人,甚至还敢给我下药。”

叶乔摇头:“你真的越来越爱翻旧账了,话也变多了。”

“新帐都算不过来我还有功夫算旧账,嘶——”沈怀慈扭过头,痛得眉间蹙起,叶乔松开手,脚背浮现一个红印,他声音变沉:“叶乔。”

“诶,徒儿在呢。”叶乔继续给他热敷:“我堂堂神族少君给一个男人按脚你就偷乐吧,以前别人想按我的脚都没机会!”

他冷哼着撇过脸,耳尖又红了,问:“为什么要杀了巫司岐?因为他把你抓进了洗罪池。”

叶乔一怔,于是将日月晷的事情说了,沈怀慈立刻想到将这件事告知于众,但想到自己现在的名声,只怕说了也没人相信。

叶乔瞄他一眼:“你若继续当天机长老,或许还能替我澄清一下。”

沈怀慈皱眉:“那就让你继续待在洗罪池,等着他哪一天想重温旧梦再把你放出来?”

叶乔:“......”

沈怀慈实在没想到自己早就已经入了这位神殿之主的视线范围,甚至收集碎片是他计划的一部分,但叶乔这么一解释,他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每一次碰见碎片都会有那么大反应。

因为自己胸膛中跳动的这颗心脏,还有日月晷中残余的魂力,本就出自于一人。

叶乔之所以没反应,是因为那时候她是个无心之人,她能感应到自己残魂所在,却感知不到里面藏着的七情六欲。

叶乔见他迟迟不作声,疑惑抬头:“在想什么?”

“剖心......很痛吧?”他按着自己心口,脱口而出。

叶乔的手有刹那的停顿,但她很快反应过来,轻声道:“不记得了。”

“你又骗我。”

“真不记得了。我都经历过几辈子的事情了,即便记忆力再好,脑子也装不下这么多事情啊。”叶乔眼珠转了转:“你要是心疼我,想补偿我,不如把这次罚抄免了吧?”

“......”沈怀慈收回自己的脚,冷声道:“不行,一遍都不准少。”

“我好歹替你按了这么久的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下药的事还没同你算,这一百遍只是你瞒我的惩罚。”沈怀慈穿好鞋子站了起来,叶乔忿忿瞪他一眼,转身钻进了芦苇荡中。

沈怀慈以为她生气有点急了,但他不好意思表露,只能压着脸说软话:“等等,罚抄.....若是真的抄不完......”

他想说自己可以帮她抄一半,谁知叶乔背着另一个人钻了出来,瞧见那人淡蓝色的衣裳,沈怀慈脸色蓦地沉了下去,叶乔道:“他现在失了大半修为,把他丢在这里我怕他被狼吃了。师尊,你刚刚说抄不完可以怎么样?可以不抄么?”

沈怀慈甩袖离开:“不可以,抄不完就继续抄。”

男人翻起脸来只怕比女人还无情,叶乔实在没想到自己大半夜还得干体力活,背完一个又一个,好不容易回到房刚要入内,沈怀慈突然出现,拽着幽旸的衣领对她道:“你带他去哪?”

“把他放下啊。”叶乔朝里面努努嘴:“没床了,只能让他睡地上了。”

“一个男人,怎么能呆在姑娘的房内,”沈怀慈拎着他的衣领,“松开他,我带人另寻住处。”

叶乔累了,立马松开,只见沈怀慈单手拽着幽旸的衣领一路拖行,直接拖进了柴房。

叶乔:“......”

等过完小年,整个隐水村每户人家陆续开始扫尘,家家户户开始清扫自家宅院,往年只有春枝母女两人,也只能简单收拾一下,这次人多,正好可以将里外整顿一遍。别说叶乔,几乎所有人都是第一次亲自体验凡间的春节习俗,祭灶、洒扫、剪纸、贴花......事事都要亲力亲为,叶乔和墨言也是第一次抱着木桶在院子前洗衣服,晒被褥,洗完以后烛龙就盘在衣架上晒太阳,用身体的温度烘干衣服。

叶乔坐在院子前,阳光灼刺双眼的那一瞬,她觉得灵魂被抽空,她的意识漂浮到了天上,正在云端俯视这间农家小院,俯视这人间的芸芸众生——

楚律拿着鸡毛掸子除尘,沈老爷在旁边帮忙扶梯子,沈夫人同春大娘一起躲在厨房里商量着食材,沈怀慈压着幽旸清扫鸡窝沟渠,春枝坐在院子里剥苞米,烛龙盘在她身边偷吃,自己的身体正坐在院子里同墨言一起剪窗花,身边是鸡飞狗跳,渊仲在院子里被鸡赶来赶去,逃得好不狼狈,这里的一切都是混乱、无序、忙碌,吵闹。

头顶的阳光驱散了冬日的寒冷,灼热的温度刺痛了她的心,她觉得自己在这吵闹、混乱的烟火气里活了过来,她开始期待春天的来临。

终于,在所有人的期盼中,除夕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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