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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弗兰德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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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到这个份上,克里斯觉得自己也没必要继续对奥蒂列特进行和霍朗有关的试探了。

他不着痕迹地收敛了情绪,握住门把手带动房门关闭:“好吧,那就当我没说过今天这些话。好好休息,奥蒂列特。”

屋内的气氛似乎有一瞬间的凝滞。门缝中透出来的光影斜斜打在克里斯右肩,又被克里斯关门的动作逼退,自他脚边消失不见。只有奥蒂列特最后那句深沉的警示清晰可闻:“克里斯,如果我是你,我会选择现在就申请退出治疫的队伍,回到坎德利尔的。”

克里斯没有就奥蒂列特的建议发表意见,只是在离开奥蒂列特的病房后,沉默着发出了一则送往坎德利尔的法术通讯。虽然穆拉特声称在他化生二翼之前不会再管他,但站在克里斯的角度,坎德利尔审判廷中央可以利用的资源仍旧是丰富的。比如戴纳·劳伦斯就对他们治疫任务的进度非常感兴趣。

“你们要去索密科里亚了?”戴纳的回应非常及时。

克里斯脚步不停,却在脑海中回答了戴纳的问话:“是的。据我所知,索密科里亚是某些邪|教徒心中的圣地所在。”早在离开坎德利尔后不久,他就暗中和戴纳取得了联系——随行治疫的法师都隶属霍朗的派系,克里斯对此不太放心。

幸而早在他出塔之前,戴纳就已经向他进行过隐秘的示好。有了这样的前提,克里斯联系戴纳的举动也不算太突兀。

“索密科里亚……”戴纳能给克里斯提供的帮助并不多,但在克里斯不够信任霍朗的情况下,掌握戴纳这个额外的信息来源是必要的,“这两年诺西亚境内邪恶组织的势力似乎都在往坎德利尔聚拢,索密科里亚的形势如何我还真不太清楚。”

克里斯倒也没指望他在和索密科里亚有关的事情上能有什么见地:“坎德利尔最近怎么样?我听说皇帝陛下……情况不太乐观?”

“坎德利尔啊,”戴纳的语气变得有点古怪,“形势确实不太乐观,您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还没想好。或许等索密科里亚的任务结束,和霍朗大人他们一道回去吧。”克里斯松开领口的系带重新打了个结。

那头的戴纳似乎拉长了语调:“这样吗……我是不太建议您拖延回程的时间。您或许还不知道,叶甫盖尼殿下决定参与新洲战局,以科弗迪亚盟军的身份向温林顿的东北边境线进军。现在坎德利尔已经闹得不可开交了,科弗迪亚的使团下个月就会抵达诺西亚国境。有传言说,温林顿政府正在不遗余力地筹措力量预备刺杀使团成员。”

虽然德米特尔急切的信件已经让克里斯对诺西亚现今紧张的□□势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但真正亲耳听到戴纳这样的描述,他还是感到有些意外。

德米特尔送来的信件很可能要经过重重查验,也许正是因为考虑到这一因素,德米特尔并未在信中详细陈述叶甫盖尼的荒唐决定。

“德米特尔呢?对于叶甫盖尼的这些愚蠢决策,德米特尔没有出言反对?”

“应该是反对了吧,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您知道,我毕竟不是政府成员,只是个‘脱离世俗’的审判廷法师。政府内部的争论并不会传到我的耳朵里。我只是偶然听说,叶甫盖尼殿下和德米特尔殿下现在已经近乎撕破了脸皮,争锋相对。”

克里斯揉了揉眉心:“我知道了,我尽量在一月前赶回去。”希望皮埃尔二世不会突然在十二月内传出病重离世的消息。

他甚至有些恍惚,自己明明才离开了坎德利尔四个月。仅仅四个月的时间,在他将时间与精力投入到治疫相关的事务中时仿佛一晃而过,竟然足以令坎德利尔发生这么多事。皮埃尔二世的身体状况急转直下……可是克里斯记得很清楚,在他离开坎德利尔之前,见到皮埃尔二世的最后一面,彼时那家伙的病情并没有严重到危及生命的程度。

是他判断有误?还是皮埃尔二世反反复复的病情背后,隐藏了其他什么不为人知的内情?

然而,令克里斯感到心里没底的事情并不止这一件:“除此之外,克里斯殿下,还有一件事我或许也得提醒您。外省的瘟疫,现在已经蔓延到圣希尔顿河以南和坎德利尔皇城了,近来皇城周边有不少人感染了鼠疫,尸瘟患者虽然相对较少,但……您应该明白,如果霍朗带领的队伍不能最终找到治疗尸瘟的办法,再加上叶甫盖尼殿下近期所做出的一些昏庸决定,一旦战争打响,诺西亚政府的统治将会岌岌可危。”

叶甫盖尼真的不是外国政府派来的间谍吗?克里斯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但他很清楚,戴纳这些话绝不是在危言耸听。如果他至今仍是那个没怎么离开过坎德利尔的、天真的诺西亚三王子克里斯,他或许会被坎德利尔状似平静的生活蒙蔽,不相信诺西亚的局势真的像戴纳所描述的那样严峻。可他毕竟是在霍朗的带领下来到了北方深陷流疫的各省。在此之前,他绝不会想到在坎德利尔虚假的繁荣景象背后,外省已经有无数人每天挣扎在生与死的边缘,绝望地哭号命运的不公。然而如今他亲眼见到了这一切——在皇室子弟宴饮作乐的同时,疫城中心的人们已经可以麻木地将自己亲朋好友的尸体扔进焚烧场地,看着他们化作飞灰,连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克里斯毫不怀疑,奥蒂列特病倒在治疫的重负下,普通民众躺在病床上恐惧着人生所有可能性终结于此的同时,以叶甫盖尼为首的高官显贵们或许还在讨论哪里产出的葡萄酒味道最为醇厚。

也许早在他一无所觉地漫步在坎德利尔城区,或是躺在坎德利尔中央高塔的房间里时,如今他所亲眼见证的一切惨剧,就早已于诺西亚国境中无数不为人知的角落里拉开了序幕。

“我知道了,我会尽我所能,协助霍朗大人找到尸瘟的解决办法。”这段时间以来,克里斯心里一直有点堵得慌。

从理智上来讲,他知道自己人微言轻,能做到的事情非常有限。就像奥蒂列特所说的那样,他救不了所有人,甚至救不了太多人。但从感性上来讲,眼看着一切发生却不能真正做些什么去阻止它们,克里斯感到非常的憋闷。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心情,或许这种心情和他眼看着安瑞克以诡异的方式化生为邪神的侍从,眼看着伊利亚遇险却无力抗争是一样的。明明他已经近乎拼尽全力,夜以继日地攻读时间系法术典籍,明明他想尽了一切办法,利用起了身边一切的资源来提升自己的实力。然而事实告诉他,他做的还不够,远远不够。

戴纳顿了顿,见克里斯打定了主意要跟霍朗的队伍一起回坎德利尔,也不多劝,只是再次强调:“不管怎么样,您还是多小心霍朗·奎恩。我近来查到了一些东西,虽然您或许未必会对它感兴趣,但我觉得我有必要提醒您。霍朗大概是从伊利亚那里得到了一些什么,我现在有九分的把握怀疑,安瑞克的死和霍朗有关。”

“什么?”克里斯愣了一下,再要追问时,却发现通讯法术已经被戴纳那边切断了。他缓慢回神,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这段时间暂住的房间门口。

这一夜过得还算安稳。但由于在前一天晚上骤然听闻戴纳言称安瑞克的死和霍朗有关,克里斯翻来覆去到了凌晨才勉强睡着。虽然此前他就已经对霍朗有所怀疑了,但那毕竟是无凭无据的臆测,甚至因为引起这种怀疑的人是戴纳,克里斯还反过来想其中是否存在戴纳有意挑拨的因素。此次戴纳语气笃定,仿佛掌握了什么有力的证据,克里斯又不在皇城内,他实在想不到这种时候挑拨自己和霍朗对戴纳而言能有什么好处。

就这样,克里斯怀着心事跟随霍朗的队伍踏上了前往索密科里亚的路途。

这段时间近乎风餐露宿的生活让克里斯暂时远离了“高塔诅咒”的折磨,《布利闵笔记》也从那种虚弱的状态中解脱了出来,重新变得生机勃勃。

最显而易见的一点就是,它慢慢恢复了在法穆镇时的聒噪状态,即使克里斯不主动呼唤它,它也能吵得克里斯不胜其烦。

他们的队伍在十二月初抵达了索密科里亚南部的一个小镇,弗兰德沃。

健康状况已然好转的奥蒂列特带着克里斯一行在弗兰德沃地方审判塔安置下来。当地审判廷的大法师向奥蒂列特和克里斯解释:“其实北海沿岸的一些城镇才是索密科里亚省内疫情最严重的地区,但是由于北海海域对法师的负面影响,廷内一贯是不再往北增设独立的辖区。加上在我们北海沿岸的各个教区内,邪恶组织的势力比较……猖獗,所以如您所见,我们只能对省南的形势进行一定的控制。再多的问题,我们能力有限,也解决不了。”

“我了解了,”奥蒂列特点点头,她在地方审判廷任过职,并不是那种只顾自己的想法,而不顾手下的人遇到的实际困难的那种领导者,“你们的法师近期有受到邪恶组织成员的袭击吗?”

“有倒是有,”弗兰德沃审判廷的廷长提着灯看了一眼身后打着绷带的同事,“不过您放心,早在诸位到来之前,我们已经对城内的居民成分进行过一次清洗了。”

“放松点,先生,我们是来解决问题的,不是来验收成果的。您不需要这么紧张。”克里斯插了句嘴,引得弗兰德沃审判廷的廷长将目光转向他。

“是,是,非常感谢诸位。也感谢您,克里斯殿下。”弗兰德沃审判廷的廷长低了低头。北海沿岸各省地方审判廷的职务对于官方法师们而言属实不算什么肥差,即便是以大法师职级上任的廷长、副廷长,也全然不同于内地教区的廷长、副廷长。难听点说,对于大多数审判廷成员而言,他们宁愿一辈子在南方混个高级法师的薪资,也不想来北海沿岸诸教区的审判廷中央做一把手。北海海域的影响对法师的身体状况本就是一种摧残不说,只看当地的局势——邪恶组织的人时不时跳到官方法师脸上来扰乱秩序,三天两头闹出点邪祭事件、与非自然因素有关的连环杀人案件,这样的事情屡见不鲜。就算他们再有能力,大大小小成百上千的邪恶事件也不可能每一件都完美解决。可上面的人会在意这些吗?并不会。他们只在意你所属的教区内未能得到解决的问题最多,哪怕你本身比内地某些审判廷中央混吃等死的米虫有能力得多,你也就是个只配一辈子待在北海沿岸,烂死在地方审判廷的废物而已。

这里就是一片审判廷法师们心目中的放逐地。弗兰德沃审判廷廷长非常明白这一点。他甚至从来没指望过这辈子还有离开弗兰德沃的一天——只是他没想到坎德利尔审判廷中央的霍朗大人、奥蒂列特大人,甚至三王子克里斯会突然来到这里。

如果这些大人物在这里出了事……弗兰德沃审判廷的廷长不敢想自己会面临什么样的处罚。

不知道是不是看穿了他这样的心思,克里斯在环视完周围的环境后将目光转向了他。弗兰德沃审判廷的廷长发现这位名声在外、银发黑瞳的年轻殿下似乎比自己想象的要敏锐得多:“您身上有一股血腥味,您受伤了?”

弗兰德沃审判廷的廷长低垂下眉眼,没让克里斯看到自己眸中的苦涩:“前几天城内发生了一场暴乱,不过不是什么要紧事,小伤、小伤。”

“你们没有擅长疗愈的法师?”奥蒂列特皱了皱眉,“身为本地审判廷的一把手,不能保持良好的状态可不行。”

“有倒是有,”弗兰德沃审判廷的廷长犹豫了一下,“不过他们被我派去为民众缓解疫病,最近比较、比较抽不开身。”

克里斯从他略显结巴的语气中读出了点不同寻常的意味。弗兰德沃的审判廷法师,看起来和内地审判廷的成员很不一样。

他们仿佛……在畏惧本地的民众?

“前几天发生的那场暴乱具体是什么情形?”有了这样的猜测,克里斯也就很快抓住了对方话里的重点,“呃,我是不是还没请教您的名字?”

弗兰德沃审判廷的廷长似乎对克里斯的客气有些惶恐:“我叫韦伦,韦伦·莱斯特。”

“好的,韦伦大人。说说看前两天那场暴乱。”

韦伦·莱斯特欲言又止地看了一眼奥蒂列特,见奥蒂列特也在等待自己回答,这才皱着眉,有些犹豫地陈述起来:“这件事情……得从索密科里亚的形势说起了。外界都知道,索密科里亚对于部分邪恶组织而言,是相当于‘圣地’一样的存在。这也就注定了,本省的邪|教活动十分频繁——除却禁忌法师以外,还有一些不涉及到法术领域的,普通民众也参与到了邪|教活动中。甚至于毫不夸张地说,索密科里亚省内,尤其是北省的民众中,邪教徒数量是远大于教会的信众数量的。”

“我光知道北海沿岸邪恶势力猖獗,没想到竟然猖獗到了这种地步?”这样的说法超出了克里斯的认知。

韦伦点点头,旋即又叹了口气:“因为教会受到诺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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