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阮时脑海在一直重复许辞的那些话,很安静没有人打扰,许辞也不再做说客,言念也突然像消失了一样。
“我回趟老宅,你和我一起吗?”
发呆的阮时回神看向旁边的叶晓。
“昂?”
“走吧,阿念病好了,回趟老宅报平安,我今天刚好有时间。”
阮时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上了车。
“什么病?”阮时声音都有点抖。
为什么自己什么都不知道,阮时苦笑,是自己推开的,自己活该。
“你不知道?”叶晓放下手机“我和他们说了,晚上留在那,明早司机送我们下来。”
“嗯。”
叶晓以为他还在担心“没事了,就几天高烧不退而已。”
“嗯。”
“不过也挺折腾人的,阿念到现在还不能开口说话。”
“人没什么精神。”
阮时很着急“怎么会?”
“我也不知道,他以前不这样。”叶晓开玩笑说“你应该知道啊。”
阮时听着有意“嗯。”声音小的没有人听见。
“毕竟你一生病也是一发不可收拾。”
“啊?”阮时觉得自己反应有点大了。
“哎不是,瞧你这样,别担心了,阿念只是压力有点大。”
“公司那些人看阿念年纪小没少给他下马威。”
“一群老东西,也不看看他们欺负的人是谁。”
叶晓冷笑,像是变了个人“阿念那新剧有人故意整他,一看就是那边的人,耍心眼。”
阮时不理解“那边的人?”
“就阿念在国外结交的那些人,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眼看半年过去了,他这剧没什么起色,不知道能不能拿奖。”
阮时问“他们不会打听言念的背景吗?”
“我们得背景哪是你们想打听就能知道的。”
阮时想想也是“你平时追剧吗?”
“太无聊了,不追。”
“言念那部剧反响收视率挺好的。”
叶晓不信登上了微博,看到大家的评论真心替言念感到高兴。
“走,下车了。”
阮时又变得紧张,进门熟悉的长辈打招呼,大部分人阮时都认识,但这老宅的主人他没见过。
“这儿的主人是阿念爷爷的兄弟,不参与任何利益纠纷,只对阿念好,连言伯父都比不上。”叶晓解释。
阮时点了点头打了声招呼。
“你们小孩儿边去。”
叶晓拉着阮时直奔后院“他们一群长老有事要商量,我们走。”
阮时被他整的神经兮兮,不知道以为拍戏呢,长老都出来了。
一到后院果然看到了言念,他就捧着本书安安静静的坐在亭子里……睡觉?
阮时那点尴尬不自在都没了,看了眼他手里的书《共产党宣言》。
阮时没惹住挑起眉毛,叶晓解答了他的疑惑。
“这宅子的主人希望阿念从政,而不是从商。”
叶晓的声音成功吵醒了言念。
叶晓能感受到他们之间的气氛,有点受不了主动退出院子。
“嗓子不好就别说话了。”阮时在他旁边坐下。
他一看言念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是被叶晓拉过来的。”
“你怎么回事?”阮时佯装冷漠
言念眼神竟然有点委屈,看的阮时心里难受。
“怎么了?”阮时轻声问。
言念想开口发现不能发声,破罐子破摔直接抱住了阮时,像是需求安慰似的贴近他。阮时到底是不忍心,安抚性的拍拍后背。
言念拿出手机打字“别躲我。”
“我们之间不应该这样。”
“那我偏要这样呢?”
阮时又看到了那副强势的样子,不过现在病态的他没了气势。
“别离开我。”
“暂时不会。”阮时知道如果他现在避开这些问题不搭,言念待会儿就会生气不理人,对他病情恢复影响不好。
“你这样,我好害怕,我感觉你要走了。”
阮时这次没说话,安抚的拍拍他,也没有拒绝言念直接的亲吻。
阮时和他拉开距离,握着言念的手问“你怎回事?”
“变成这样是因为我吗?”
言念点了点头摇了摇头低头打字。
“我只是怕你离开我。”又说“和你没关系。”
“有场酒局被人恶意灌酒,酒里被人动了手脚,突然过敏所以看着有点严重。”
阮时生气冷笑看着他“你必须得和他们来往吗?”
“你们有钱人都这么玩吗?”
阮时站了起来“你酒精过敏,你爸妈不管吗?”
“你们家那么有权有势,怎么你过得那么惨?”
“你故意的吧?”
阮时觉得自己有点过了,看到言念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更生气,直接又坐了回去。
“离我远点,大少爷!”
言念充耳不闻,接着打字。
“我故意的,现在他们涉及产业全拿去做公益了,他们则是进去了,新闻上能看到。”
“现在和我作对的,我全送进去了。”
阮时脑海浮现的是言念强势阴狠,睚眦必报的模样。
言念拍了拍阮时“吓到了?”
阮时摇了摇头“我不懂你们的商业竞争。”
“不用懂,知道心疼我就好。”
阮时无视他这句话“嗓子多久能好?”
“不知道,还没稳定,医生说可能会反复烧。”
直到晚饭前,阮时一直都陪着他,看得出这次生病让言念憔悴了不少,身上年少老成的气质都淡了不少,坐在那就像个失意的少年,冷漠疏离。
晚饭更像个家宴,他们都叫这的主人阿公,很亲切。
阿公一直在输出,劝说阿念上学然后从政,凭自家的关系不会有任何问题,言念一副乖巧的模样不反驳,还给对方夹菜。叶晓则是一路抗伤害,替阿念时不时说两句。
这种温馨的场面阮时从来不缺,大爷和他那群江湖兄弟还有邻居总能让他感受到。但现在远离家乡看到此情此景突然就理解许辞那份勇气是哪来的了。谁不渴望拥有一个这样的家庭呢!
晚饭结束之后大家也该陆续回去了,但阿念的母亲单独叫走了阮时。
他紧张的看着眼前这位母亲。
“可以和我说说,为什么不喜欢我家阿念吗?”
阮时震惊到失语,上下嘴唇闭合许久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专业白学了。
言母看出了他的紧张莞尔一笑很灵动“哎哟,孩子,你别紧张啊!”
“我才要紧张啊,我第一次处理这种关系没经验啊。”
“你和阿姨说说,是不是阿念总欺负你?”
阮时心里叹了口气,这才找回声音。
“阿姨,他怎么和你介绍我的?”
“他怎么可能会和我说你们的事。”
“他就说在追求你,但你没答应。”
“我都关注很久了,每次问他都没什么进展。”
阮时知道他们接受能力强但实在没想到可以这么强,不知道还以为问候儿媳妇呢,而不是一个大男人。
有比问一个大男生为什么不喜欢自己的儿子还要炸裂的事儿吗?
“阿姨,你好像不介意自己的孩子喜欢同性。”
“孩子,你是因为怕大家不接受才拒绝阿念的吗?”
阮时抿了下唇“不完全是。”
“我一开始就是奇怪,但我并不介意。”
“奇怪什么?”
“奇怪他怎么意识到自己喜欢同性的。”
“不会奇怪,我们和别人不一样吗?”
言母一听心疼的很,捏了捏孩子的脸“哎哟,怎么就不一样了,都是一双眼睛,一个鼻子一张脸。”
“而且你们的脸还更漂亮。”
阮时不好意思的揉了揉自己的脸。
“阿念这孩子随他爸,执拗的很。”言母说“你别看他脾气大,不愿和人亲近,但是很有耐心的,你主动他一定会搭理你的。他对妹妹就很有哥哥的样子对不对。”
阮时点了点头,认同眼前这位母亲的说法。
“我也是心疼他。”言母说“前段时间,他难受,让我回家,什么也不说就是哭。”
阮时睁大了瞳孔,他觉得言念哭太不可思议了。
“你们都还小,有些问题不用你们去考虑,我也经常和阿念说,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了。”
阮时觉得眼前这位妈妈真的很温柔。
“阿念有欺负你吗”她又问了一遍,阮时给了否定的答案。
“不可能,我太了解自己孩子了,他肯定耐不住性子,是你纵容他了吧?”阮时突然脸红,但没人注意,言母又说“他看着不记仇,你要是让他不痛快了,他当场就得找回来,哪怕是用伤害自己的方式,所以啊你也要磨磨他的性子。”
“你是对的,不要急着和他在一起,多考虑考虑,不能让自己受委屈了啊!”
“受委屈和阿姨说,我替你教训他。”
阮时有点想热泪盈眶但还是止住了,直到言母先离开了,他还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发什么呆啊?伯母和你说什么了?”
阮时没看叶晓“让我别和言念谈恋爱。”
叶晓并没觉得有什么。
“走,钓鱼去。”
“这能钓鱼?”
阮时看了四周,预计没两个小时,天就彻底黑了。
“自家鱼塘,你去找阿念,我把设备放后备箱,我们开车去。”
阮时不理解但积极配合。
走之前阮时想了想还是带上了衣服,虽然是大夏天。
果不其然,黑灯瞎火对着大池塘坐着发呆的只有他们三个,实在是滑稽,把照片发在了他们五人群。
只有江屿回复了“没有星星的夜空??”
脑海自动播放旋律,阮时直接笑出了声。
“靠!你大爷。”叶晓咬牙切齿“鱼都被你吓跑了!!”
阮时讪讪的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
言念却笑了,还轻轻踢了下叶晓的凳子,眼神表情“要是没钓到鱼,你就在这坐一晚上。”
“你俩能狼狈为奸,不是什么好东西。”
阮时突然起身示意和言念换个位置,坐到他们中间。
“那么急躁?有新的进展?”
“靠!”明显是被猜中了。
“她生气没理我。”
“哦!”
阮时笑了笑认真钓鱼并没有打算出谋划策的意思,一旁的言念笑而不语,叶晓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们。
阮时故意抬手试试言念额头的温度,晚上温度还是有点低,贴心的为他披上衣服外套,阮时早就猜到了,果不其然有很多的蚊子,他让言念坐好,替他喷洒好花露水,动作亲昵,然后又认真钓鱼。
言念受宠若惊但没说什么,他知道阮时是什么意思。直到叶晓忍无可忍。
“你俩太过分了!!”
“嘘,鱼又跑了。”阮时眼神都没分他一秒。
“阮时!!你看出来了,还故意气我?”
“让你去哄你又要面子。”阮时说。
这下言念真惊讶了。
“你不是很会哄女人?”言念固定好钓鱼竿,让阮时替他开口。
“那是你们觉得。”
阮时有话说“我们可没冤枉你。谁不知道你是交际花?到哪都是一身花香。”
“滚吧。”
他们总算是钓了两条鱼,扑腾的进了桶里,看得出叶晓确实不在状态。
“打电话。”阮时指着叶晓的手机。
“什么?”
“哄她!”
阮时觉得他这纠结的样子能哄好就奇怪了。
“让他教你。”阮时指着旁边的言念。
“他很有一套。”阮时补充。
叶晓将信不信看着言念。
“一哑巴能行吗?”
阮时气笑了,接着钓鱼“言念,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