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了寝室门口后,她才歇了一会儿,得以喘了口气。
攸黎像小狗一样哈着气,然后抬头看着眼前的门 ,忽然有些胆怯了。
攸黎虽然很开朗、活跃,但也仅限于熟人 ,对陌生的人,她简直是社恐得不行,连说句话都难。
她的室友会是什么样?
见她一直站着,一旁的攸霖不解地看向她:“开门啊,愣这儿干嘛?”
攸黎眨了眨眼:“……哦。”
怀着不安的心,攸黎讪讪地推开门,只见三人已到齐,都在忙碌地铺床、收拾东西。
三人听到动静,连忙凑上前来招呼。
“哎,室友,你叫什么名字啊?”一个很开朗的女孩凑上前问。
另一个穿着短裙,长相清秀的女孩扯了扯她:“苏晓岚,别吓着人家了。同学,你先快点去铺床吧,等会儿我们一起下去吧。”
正在床边收拾东西的宋语附和道:“对啊,等下一起下去吧。夏沐,你也快收拾吧。”
那穿着白裙子的女孩便答道:“嗯。”
三人你一句我一句,名字就已经被说透了,攸黎愣了片刻,点了点头没说话,然后找了个空位开始铺床。
十几分钟后,三个姑娘已经收拾好了,便问道:“哎,同学,你收拾好了吗?”
攸黎回头,道:“没有呢,你们先下去吧。”而后想到自己知道了她们的名字,而她们却不知道自己的,实在是感觉不太好,于是便又补了一句,“对了,我叫攸黎,以后请多多关照。”
三人念了一遍,谈笑着说道:“你的名字真好听啊。那你先铺,我们就先下去了。”说着便一起出门去了。
她们一出门,旁边的攸霖就笑道:“记得和室友搞好关系哈,别在这儿就那么畏畏缩缩的,在家怎的不见你这样?”
攸黎在一旁翻了个白眼:“知道了。快点铺床啦。”
等到终于将一切收拾妥当,攸黎便又和攸霖下去拿饭卡了,几乎是拿到饭卡的下一秒,两人就立刻出去采购“物资”了。
中午的太阳比早上更甚,毒辣的太阳晒得人睁不开眼,直晒得人难受至极,就连吹来的风都是热的。
因为天气的缘故,攸黎没有在外停留太久,快速地吃完午饭、买好一切“物资”后,就爬坡回去了。
攸黎痛苦地再次爬上那长长的坡,最后又拼着自己最后的余力再次爬上六楼。
等终于回到寝室时,攸黎整个人都已经虚脱了,几乎是将手上的东西一丢下便躺上了床,大口地喘着粗气。
攸霖在一旁看不下去了,啧啧道:“你这身体素质得练了啊,这才走了几步路啊?”
攸黎无语地翻了个大白眼:“换谁谁累好吗?是个人都会觉得累。”
攸霖叹了口气,和她进行最后的告别:“好了,东西也买好了,我也是时候该走了,你一个人好好照顾自己,不要被谁欺负了。”
攸黎一听,“噌”地一下就立了起来,还有些不相信:“你这么快就要走了?”
“还不走?留这儿过夜吗?好了,你都已经长大了,该学会独立了。”
一个人在外,对父母总是极为思念的,一听爸爸要走,一股辛酸顿时涌上心头。
可一个人总是要学会独立的,这是成长过程中的必修课。
她必须得经历。
攸黎吸了吸鼻子,故作轻松:“哦,那你就先走吧,妹妹也差不多报完名了吧?”
“嗯。”
攸霖和她又叮嘱了几句,最后才放心地走了,攸黎便去门口送他。
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攸黎心里一阵苦涩,心上像压着一块巨石,让她久久喘不过气来,但她却还要装作坚强的模样,不让攸霖担心。
等到攸霖彻底消失在视野内,攸黎摸出手机开始刷视频,希望能转移一下注意力。
高一新学期新气象,虽对这沧澜中学不是太满意,但好歹是在城里,回家也容易,仔细一想,这儿好像也没有差到哪里去。
就这样想着,不久前的惊鸿一瞥突然又浮现在了脑海里,一想到那个阳光的少年,攸黎顿时感觉心里一片温暖,像被治愈了一样,刚刚的不安也被尽数抚平了。
一想到他,攸黎就突然觉得未来有了些许盼头,对沧澜中学也不是太讨厌了。
至少,这儿还有一个闪闪发光的少年在。
因为有他在,所以有他在的地方,她都充满了期许,怀揣着憧憬,永远想着再次相见。
原来喜欢一个人真的没有理由,即使两人从未见过面,素不相识,但初次相见,她也会有片刻的心动。
没有理由地对他心动。
但她不会知道,这并不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越到下午就越热,因为攸黎的寝室在楼顶,所以早已被烘得热乎乎的了。
班主任规定了一点半要全部到教室,所以攸黎没看一会儿便收拾东西,背上书包准备去教室了。
结果,才刚一出寝室门,她就听到了手机的消息提示音。
拿起来一看,是“高一十二学生群”发来的信息,是那时来拿录取通知书的时候建的一个□□群。
此时,众人在群里聊得热火朝天、不亦乐乎。
攸黎只淡淡地看了一眼,并没有在群里冒泡。
她本就不太擅长聊天,更何况现在群里尽是不认识的人,就更不好说话了。
但手机一直响个不停,攸黎无奈拿起来一看,才一会儿而已,就已经是几十条信息了。
她进群一看,有几个活跃分子一直在冒泡。
小鱼:哎,大家都到了吗?
吉吉王子:没呢,班主任不是说了一点半到吗?现在还早呢。
小鱼:还有半个小时而已……
吉吉王子:…不慌不慌。
南归:我都已经到教室了,好多人也都到了。
一只乌龟:快来快来!等着你们!
纯纯鱼冻:好热啊!这天气都热得死人了!
看到这儿,攸黎皱了皱眉,抬头看了眼外面的天,依旧是那么的热,果真像“纯纯鱼冻”所说的“热得死人”。
攸黎又低头看了眼自己腿上的长裤,实在是热得不行,思考了半天还是回去换了件裙子。
最后,攸黎穿了件淡粉色的连衣裙,裙边上还有小碎花,精致又可爱。
攸黎穿着裙子在寝室里走了走,不禁感叹道:“真凉快啊!”
荡悠了一圈,攸黎又坐回床上,摸出手机看了看,才13:12。
攸黎看着时间,有些紧张:“怎么这么快就要去熟悉新同学了?”
绝对要自我介绍。
攸黎不禁又想起初一时的自我介绍,那时话都挼不直的介绍让她尴尬至极,后来还时常被朋友调侃,搞得她现在对自我介绍极其的敏感。
攸黎将脸埋进了枕头里,满是无奈:“好烦啊!就不能不介绍了吗?”
可这绝对是不可能的。
攸黎又摸起手机看了看,已经过去两分钟了,该是去教室的时候了,再不走就该迟到了。
攸黎叹了口气,又背上书包,慢悠悠地走去教室。
经过一番寻找后,攸黎终于找到了高一十二班的教室,还没进门,便听见了嘻嘻哈哈的声音。
攸黎一愣,真热闹啊,人都来完了?
怀着丝丝的不安,她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并没有打扰到那些说笑的人。
攸黎左右望了望,见靠门边的那一组还有空位,便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旁边没有太多人,她只能又翻出手机玩。
不久之后,她听见一个声音:“同学,这儿有人吗?”
攸黎将视线从手机上移开,抬头看见一个长得很高的男生,皮肤黝黑,一看就是经常运动的人。
她环视了一圈,然后又看了眼旁边的空位,起身让他进去:“啊,这里没人,你坐吧。”
那男生便坐进去了。
待他坐下后,攸黎悄悄地向旁瞥了瞥,只见他翘着二郎腿,正对着手机发信息,他的表情有些凶,有点像那些大人们常说的二溜子。
攸黎眨了眨眼,有些害怕,心道:我嘞了个天,他看起来有点凶啊?
真牛逼,开学第一天就碰到一个既高冷又吓人的同桌。
攸黎默默地将视线收回,重新玩起了手机,到后来有多少人来了,她也记不清了,只记得后来的吵闹声很大,仿佛要将房顶都掀开,但这一切与她无关,她便两耳不闻窗外事,安心地玩着手机。
“同学们,收手机了啊。”班主任走进教室,将一个不大的收纳箱放在讲台上,“把手机关机,然后放到这个箱子里。”
顿时,底下一片哀嚎,满是不情愿。
攸黎淡淡地扫了一眼,没有继续再玩了,而是选择听班主任的话,乖乖地将手机关机了,正欲上交,却发现无一人上交,都在享受最后的快乐。
那如果她现在上去,那岂不是很突兀?
于是,为了脸面,她选择按兵不动,等他们中的某个人先去上交。
终于,她等了一会儿,交手机的人才一窝蜂地涌上讲台,时机刚刚好。
她便混在人群中,将手机放到了收纳箱里,然后又回到座位上乖乖的坐着,等他们交完。
攸黎看着讲台上交手机的人,突然看见了她的室友们,她们有说有笑地交了手机,然后回去坐好,她看见她们是坐在一起的,只有自己距离遥远。
她们都已经那么熟了,都成好朋友了,那自己呢?
明明在家那么跳的,为什么就是在不熟的人面前活跃不起来呢?
攸黎无奈地叹了口气,又趴在桌上发起了呆。
她总是这样,没事就喜欢发呆。
没一会儿,手机交完了,班主任将收纳箱的盖子盖上,然后说道:“呃,同学们,高一新学期嘛,先来个自我介绍嘛。”
底下又是一片哀嚎,攸黎更是心惊胆战。
果然,该来的还是来了。
班主任见嚎叫的人这么多,有些无奈,只得自己先打了个头阵:“好嘛,那我就第一个来嘛。我叫阮思羽,是你们的班主任”说着便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阮思羽’,这个名字哈。在未来三年里,我都是十二班的班主任。你们不用怕我,我是很好相处的。”
这名字和她的长相相比较,真是相差甚远,一点也不搭。
但众人却极其的捧场,顿时,一片响亮的掌声响了起来,还有人在其中呐喊:“阮老师!可以不自我介绍了吗?”
阮思羽一口回绝:“不行。”
众人:“啊啊啊……”
阮思羽双手撑着桌面,看了一会儿,指向靠窗的那一组:“那就这组先来吧,大家先好好熟悉一下。”
攸黎向左边看去,紧绷的心渐渐放松了下来。
幸好,她在最右边,离介绍还早得很。
窗边的第一个男生被这么突然一点名,有些震惊地走上讲台后,摸了摸后脑勺,半晌才挤出一句:“呃,我叫辜越……今年十五。”几乎是说完的一瞬间,就迅速地缩回到了座位上。
他介绍得太快,以至于他的同桌有点懵,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后,他才走上台走:“大家好,我叫廖兴松,今年十六岁。”
底下又是一片掌声,可他却似乎不满足,笑道:“声音大点嘛。”
像回应他一般,掌声真的大了起来,他这才满意地下去了。
等到后面介绍时,几乎都是女生,声音较小,攸黎记性又不好,并没有记住几个人的名字,但她却深深地记住了刚才的辜越和廖兴松。
毕章这俩人这么搞笑。
过了一会儿,一个女生讪讪地走上台,正欲开口,却突然被门外的声音打断:“阮老师,出来一下。”
阮思羽应了一声,示意让她继续介绍,却不料她等阮思羽一出去后,她便偷笑着溜回了座位,愣是一句话也没说,就光走了个过场。
众人不服,立即就炸了:“不能哦!怎么能这样?!”
可下一个介绍的人并不理会他们的斥责,也学刚才的那个女生一样,就上台走了个过场,然后也一言不发地溜回了座位。
众人:“…………”
众人看着这一番骚操作,人都麻完了,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这也能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