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漂亮的女人。
在见到那个身穿白色长裙的女人后,易平秋眼中的惊艳就没有消失过。
不知道是谁邀请来的客人,易平秋对女人没有印象,但她总觉得一定在哪里见过她。
“小易总,我敬你一杯。”
男人的声音拉回了易平秋的思绪,易平秋轻抬手中的红酒,与男人的酒杯互相碰撞,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今天是易惊心结婚的日子。
易惊心,易平秋她妈,年过四十忽然变成双性恋,对一直以来陪伴在身边的追求者日久生情,在一起了,交往几年,直到今日终于结婚。
易平秋打发了来搭话的男人,目光在场上四处打转,正想寻找刚才一眼瞅中的女人。
找不到了。
不过,易平秋倒是看见了妈妈与新婚妻子一同向宾客敬酒。
妈妈的新婚妻子叫“临江仙”,易平秋听说她们是一个高中的同学,都在学生会里任职。
易平秋她爸死得早,易平秋根本没见过她爸,她从小的父爱和母爱都是来自易惊心,如今易惊心找到了自己的归属,易平秋非常替易惊心开心。
远处易惊心似乎是察觉到了易平秋的目光,分了注意,笑着向易平秋举杯,易平秋也同样向易惊心举杯,由衷为易惊心高兴。
临江仙握了握易惊心肩膀,向易平秋得体地点头回应。
易平秋忽觉一阵失落,这时她好似才意识到,易惊心最爱的女人除了她还多了一个临江仙。
她不是妈妈的唯一了。
这样的想法不禁让易平秋自嘲妈宝女,可是那又有什么办法,从小就是易惊心把她带大,妈妈比任何人都重要。
食指敲打着高脚杯的外壁,易平秋收拾好心情,正准备先从婚礼现场离开。
“一个人吗?”
女人的声音叫易平秋躯体一震,易平秋回身看去,那个让她惊艳的女人出现在她面前。
女人的视线在易平秋身上片刻停留,在易平秋与她面对面后,她的视线便到了场内的装潢上。
“很漂亮的婚礼,对吧?”
易平秋压下胸腔内跳动的野火,矜持地点点头。
女人不动声色地近了她的身,手中的高脚杯与易平秋手中的轻碰,发出的声音被嘈杂的现场所淹没。
“我知道一个好地方,要和我一起吗?”
“……”
炙热的唇压下来,易平秋承受不住,从口中发出几声嘤咛。
女人的身体也是那么热,易平秋混沌的脑子一时分不清自己身处何处。
酒喝得太多了,美色……也太误人了。
“宝贝,看着我。”
易平秋强睁开眼,女人的脸庞在酒精的作用下多了一丝朦胧的美感,易平秋张开嘴唇。
“……”
头痛。
头痛欲裂。
易平秋睁开眼,窗外阳光将陌生的房间照得敞亮,她迟钝地感受到身体的酸痛。
她想要抬手挠痒,一伸胳膊,才发现自己此刻没穿衣服。
再一动弹,易平秋再次发现了不对。
她现在,好像,正躺在某人的怀里。
至于这个人是谁,易平秋一时想不起。
她疯狂回忆着昨晚所经历的一切,酒精、灯光、女人,还有……让人耳热的呻吟。
可怕的是,那个呻吟,居然是她自己发出来的。
被睡了。
对象是在妈妈和继母婚礼上偶遇的一个陌生女人。
括弧,非常漂亮。
所以,她现在要做什么,是等女人醒来,还是……逃跑?
然而女人并没有给易平秋选择的机会,在易平秋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就已经托着易平秋的脸蛋亲了一嘴。
“早上好,宝贝。”
喑哑的声音让易平秋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易平秋别头,瞥见女人睡醒后略显慵懒的美丽面容。
果然是个很好看的女人呢!
易平秋心脏怦怦直跳,幸亏刚才没有逃跑,不然就亏啦。
两人的长发散落在一起,易平秋被女人圈进怀里,交换彼此的体温。
易平秋红了脸,嘴角压不住。
虽然不知道女人是谁,甚至连名字都没问过,但是这种情景,一直都是易平秋一直以来期待过的。
在不用上班的悠闲早晨,和爱人一同醒来,却不着急起床,只在床上温存。
真幸福。
这份幸福直到易平秋问了女人的名字才开始破裂。
易平秋声音惊诧:“你说你叫什么?”
女人缓缓点燃了一支烟,两指捏起,眯眼享受香烟带来的感觉。
“苍云深。”
她居然抽烟。
易平秋来不及批判了,满脑子都在想这个名字。
或许只是同音不同名?
易平秋试探地问:“哪个云深?”
苍云深深呼一口,烟气在两人间弥漫。
“云深不知处的云深。”
易平秋心如死灰,“你是,苍氏集团的苍云深?”
苍云深点头。
完了。
全都完了。
易平秋跌坐在床上,样子太呆,苍云深忍不住伸手去挠她的下巴,像逗小狗一样。
“我、我想起来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快速下床,在苍云深眼前套上衣裳,又弯腰捡起扔在地上的包包,易平秋全程没给苍云深一个眼神,只顾着逃跑。
苍云深静静抽着烟,眉头蹙起。
“你要去哪儿?”
易平秋开房门的手一颤,慌忙道:“去、去找我妈!”
像逃命一样,易平秋火速从这个罪恶的房间离开。
走廊里铺了地毯,让还没来得及穿鞋的易平秋不会受凉。
从昨晚到今早,还以为是什么美好的邂逅……
易平秋匆忙走着,没忍住掩面,痛恨自己太过沉迷美色。
怎么能和一个不知姓名的女人上床呢!
现在知道后悔了吧。
那个苍云深是临江仙的好朋友,怎么能和继母的好朋友玩一夜情呢!
易平秋痛斥自己,斥着斥着又发现这好像不完全是自己的错。
怪就怪临江仙,和她妈谈那么长时间了,也不把苍云深带出来见见面。
也怪苍云深,网上什么照片都没有,见到真人了都不知道是谁。
易平秋下了电梯,又快速出了酒店,打电话给司机带她回家。
昨晚易惊心给她发了很多消息,可惜易平秋都没看见。
坐上车了,易平秋打字给易惊心发消息:“妈妈,我住淮竹家来着,昨天玩太晚了没看手机,不用担心我,我这就回家去了。”
发完消息,易惊心没回,应该是还没睡醒。
毕竟是新婚夜,肯定会熬到很晚的。
易平秋关掉手机,头歪在车窗上,叹气叹个不停。
阿灿听出来她在忧愁,多嘴问了一句:“小姐,发生什么事儿了?怎么一直叹气呀?”
易平秋说了“没事”,而后反应过来,叮嘱阿灿道:“阿灿,别跟我妈说我今天从酒店出来的啊,要问就说我住盛家了。”
阿灿傻笑着应下:“我当然不会说了,小姐知道我嘴最严。”
得到保证,易平秋也没再说什么了。
汽车行驶进入小区,即将到达易家别墅。
易平秋一把捏住包包,下车前与阿灿说:“先别走,等下送我去小姨家。”
“好嘞。”
易平秋匆匆下车,又匆匆关上车门,走到家门前找钥匙开门。
这个时间,她妈和她继母应该还没醒,只要动作轻一点,就没人发现她偷偷收拾行李离开了。
别墅里静悄悄地,和平时没什么差别,要说有什么差别,就是多了许多临江仙的痕迹。
易惊心和临江仙谈恋爱那段时间,临江仙就时不时地来易家住,那时易平秋还没什么别扭的,毕竟只是暂住,但是现在她们两个结婚了,临江仙肯定就是常住了,一旦认识到这个现实,易平秋还真是不习惯。
家里一直只有易平秋和易惊心两个,突然多了一个不熟悉的女人,易平秋光是想一想就要不自在了。
况且妈妈和继母刚刚结婚,她一个二十来岁的电灯泡在这儿,也不合适。
更何况!易平秋才从继母的好朋友怀里逃出来!
万一继母的好朋友来家里找临江仙,那不是完蛋了!
易平秋越想,收拾行李的速度就越快,也不管衣柜里挂着什么衣服,黑的白的都塞进行李箱里。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有人打微信电话给易平秋。
易平秋抽空看了手机屏幕一眼,瞧见“淮竹”两个字,直接开了免提,一边收拾行李一边“喂”。
“哎卧槽!易平秋!你知道我刚从哪儿出来吗,哎呀我去,你简直想象不到!我嘞个豆——我这辈子都没有那么疯狂过!你肯定不会相信的!”
易平秋敷衍地应了两声,费劲巴拉地把行李箱合上了。
“你肯定不知道!你快猜你快猜!不猜不是好闺蜜!”
“呃——难道刚从女人怀里出来吗?”
易平秋把自己给带入了。
盛淮竹爆发出尖锐的叫声:“易平秋!”
声音太大,易平秋连忙把手机音量调小了。
“你怎么猜得这么准!妈呀——快告诉我怎么猜的,你也太神了吧!”
易平秋环视了一圈房间,确定没有什么要拿的了才提起行李箱。
“因为我也是刚从女人的怀里出来呀大姐!”
盛淮竹倒吸一口冷气,惊讶到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