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邱远。”
“年龄。”
“27。”
“根据监控显示,于今日下午17时24分,你进入过死者居住的公寓,并在案发后3分钟内打电话报警,是否属实?”
“是。”
“解释一下,为什么要在今天下午前往死者所居住的公寓。”
“因为之前和依年一起商谈的合作,今天终于拿到了资格,作为这个方案的主要负责人,我应该和她说这个好消息,但是给她打了几次电话都打不通,所以我去他她家碰碰运气,意外的话应该能从依年的手机上查到我给他打电话的记录。”
审讯室的灯光只有单调昏暗的蓝白,人同单调的墙壁让被审者将所有注意力放在了面前穿着蓝色制服的警察身上,即使知道碰到合作伙伴在自己上楼间隙跳楼自杀的消息,邱远坐在这里依旧竭力保持着冷静,只是嘴唇那不自觉的苍白暴露了他的不安。
坐在对面的两个警察一人着手记录,一人按照规定询问一些问题,即使他们并不认为为目击者的邱远有机会在短暂的时间里布置一整个案发现场,基于现场所看到的一片混乱,还是不排除他杀的可能。
审讯室里的询问还在继续,透过结实的门口看到对面雪白墙壁上粉刷着党的宣言,邱远知道,隔壁几间小房间里还有其他人和他一样在接受警察的审问。
“这个叫依年的,可怜哟。”中年警察经过一番审讯,嗓子干的几乎冒烟,和另外一个警察替班,快步走到休息室里几杯水灌下去,这才感觉身子骨松快了一些,端着一次性水杯,忍不住唏嘘到。
“什么情况?”年轻一些刚入职的女警察手里还抱着资料,忍不住停下脚步朝这边看过来,眼中满是对于案件情况的好奇。
“那边那个,刚刚过来的时候不是说自己是死者的丈夫吗?一副憔悴的样子,看着挺可怜一人,呵,之前说自己和死者的好友在酒吧谈生意,那是谈生意的地方吗?我看啊…”老警官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尾音,成功听到小姑娘倒吸一口凉气,一副为死者愤愤不平的模样。
“什么人啊,那小姑娘这么漂亮都要出轨,真是。”女警官憋红了脸,也没把后面的话说出来,随即变了脸色,垂下头拿着资料往另一边走,几乎是一路小跑。
“你很闲?”老大的声音从背后悠悠的响起,中年警察一抖,转过头去,正对上老大那张不露自威的阎王脸。
“有空就去法医中心把死者的检测报告拿回来,那边通知说已经出了。”没有对于两人逗乐的行为过多评价,他淡淡的吩咐道,转身朝审讯室那边走去。
事出突然,这一片区域有许久不曾发生这样的恶性案件,出于对民众安全的考虑,上面下达了指令要求尽快结案,以防引起民众的恐慌。
通过死者遗留在鞋柜上的手机,能够联系上的嫌疑人有三位,还有一位于下午坐上了前往美国的飞机,此刻还没有落地,已经在加紧联系了。
“老大,从医院调出的档案里看,依年小姐有很严重的抑郁症,这几年有在坚持服药。”之前被支去法医中心拿本次案件死者检查报告的中年警察拿着档案匆匆跑了回来,刚进门就迫不及待的喊到。
在他看来这一出与平常一样,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他与那依年小姐同住一个小区,平时也看着傍晚散步的依年小姐小鸟依人的靠在他丈夫怀里,男人看男人的眼光是最准的,就前几天在面包店碰面时的情况,丈夫不可能突然间对依年小姐痛下杀手。
那就是因为自己的情人要远走他国了吧。
中年警察看着接过按打开逐渐眉头紧锁起来的队长,心中却不以为然,从加入警察这个职业时日复一日的宣誓,到如今时至周年依旧在这个岗位上,曾经的热血早已被磨灭,现在他所念的也不过是下班回家时能看见妻子的笑容和女儿扑上来的模样。
“礼裕,你家和死者居住在一个小区?”一旁将资料递上来的小女警官局促的站在一旁,眼神不时往自己的前辈上嫖,眼中有隐藏不住的惊讶。
“对,就我的感觉,她的丈夫不像是会为了什么对自己的妻子痛下杀手的样子。”礼裕坦然的说到:“相比这些还留在这座城市的人,我更加倾向于那个乘坐今天的航班飞往国外的,紫先生?当时听到依年小姐是这么称呼他的,两者之间似乎有些矛盾存在。”
“抱歉,这位先生,在案子没有彻底查清之前,死者的遗体您还不能带走。”女警官的声音由远及近,带着几分急切,随之而来的是混乱的脚步声。
办公室通向审讯室的尽头转出来一个有些许狼藉面上表情却仍显得怒气冲冲的男人,小何警官追在他后面有些局促的想上手阻拦,碍于性别没能拦住,跌跌撞撞的跟在后面。
那眉眼一转过来,虽然带着些许疲惫,确是很符合国人思想的英俊眉眼,大约是认准了他们之中做主的是陈警官,直直看着手里还拿着档案的陈警官,质问道:“她是我的妻子,我们还有着合法的结婚证可以作为证明,凭什么我妻子的遗体要留在这里冷冰冰的待着,就为了你们口中一桩没有的凶杀案。”
“还是说你们找不到除了我们以外更加有嫌疑会对依年下手的人。”提起自己妻子名字的时候,贺先生的声音里有着明显的颤抖,这一切都在显示他是个尽职尽责,顾家的好男人,但上有些散乱的西装以及刚刚走进就已经进入三人鼻腔中的酒气,却好像并不是那么回事。
“我很理解你作为死者家属,对于死者出现这样的事情感到悲痛,但请你冷静,配合我们进行案件调查,等案件彻底结束之后,您就可以带您的妻子回家。”
“话是这么说,谁也不知道昨晚你是不是对依年说了些什么才会导致今天出了这样的事。”另一个冷淡的女声从审讯室的走廊上面传出来,高跟鞋跟落在地上的声音清脆且响亮,从尽头转出来的大美女,让在场所有人眼中忍不过闪过一丝惊艳。
这位脾气看起来有些不好的大美女就是今天和贺先生在酒吧商谈项目的负责人,也是对家公司的背后大boss,不然贺先生作为这个项目的主要负责人,也不可能听从对方的指示,将原本的商务聚餐换到了酒吧那样喧闹且不安全的地方。
“请问你是?”意识到在这些人的背后或许还有自己并不知道的爱恨情仇,脑中闪过之前大爷大妈们在街上为着鸡毛蒜皮的小事争吵到底,最后不得不来警务室进行调解的模样,陈警官的脸庞忍不住抽搐了一下,还是绷住了一张严肃的脸。
“我是依年的大学同学,在同一个宿舍住了4年的舍友,呵,我就知道这狗屁男人靠不住一点,哦,叫我夜淮就好。”大美女做了精致美甲的手,挑过自己落在肩上的大波浪卷发,看着男人有些落魄的模样,不屑的嗤笑一声。
“依年和我说过,自你在大四决定出国留学之后,你们之间的更多是工作上的联系,而依年在两年前就已经退出了职场,在家安心备孕。”贺先生锤在裤管的右手握紧,能够看到手背上的青筋暴起,竭尽全力保持冷静,解释了他理解中的关系。
“呵,依年离开了职场,不代表我们之间就彻底没了联系。”女人的眼神轻蔑,两人之间那紧张的氛围没能再继续下去,因为结束这一轮取证,从审讯室里走出来的人更多了。
“夜淮?好久不见,你终于从国外回来了。”阴沉着脸出来的男男女女在注意到在警局中格格不入的大美人时,先是一顿,随即缓下表情出声问候。
跟在后面的几个小警官抱着手里的记录本,一脸紧张的退到了老大的身后,这才感觉自己安全了不少。
这几位对于死者在今日坠楼身亡的消息表现的都格外的激动,有好几次蔡警官都感觉自己要被对面的人用眼神杀死,此刻看到自家老大一副欲哭无泪的模样。
“好久不见,这种情况下恐怕咱们也并不需要叙旧。”夜淮嘴角勾起的笑容,下一刻冷了下来:“说说吧,我出国这么久,你们这几个王八蛋又在一年身边闹了什么混蛋的事情。”
“可能,还得问最近几天和依年说过话的人才知道。”被一个电话从花店里喊过来的花店店长两边袖子挽起还没有拉下去,脚上还穿着方便,自己在花田里行动的胶鞋,上面甚至还有未干透的泥土,一眼看过去就是一副很无害的模样。
在接过几名警官递过来的打印出来的报告之后,陈警官揉了揉太阳穴,对于面前这些人的混乱关系又有了新的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