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在【蝙蝠侠】和【杰森】对视了三十秒后，雅莉克斯和超人开始替他们感到尴尬了。
【超人】默默和他们退至一线。拉奥啊，他们不应该在这里，他们应该在车底，至于是蝙蝠车车底还是盾构机车底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们竟然都不会隐身。
【荣恩】，想念你的第一天。
02
其实【蝙蝠侠】有点儿走神，放在此情此景里，几乎是个致命的错误。
哥谭总是不得安宁，世界总是危在旦夕，另一个宇宙来意不明的同位体还在不远处，【蝙蝠侠】——或者说【布鲁斯·韦恩】，他在想自己应该怎么弄到眼前这个【罗宾】的DNA。
他需要证据，需要计划，需要抓住每一条尾巴，需要真相，活着的、死去的、所有的所有。
【罗宾】总是了解【蝙蝠侠】，他看出他在发呆。
有时候【杰森】觉得他们都变了，有时候他又觉得并非如此。正因为他是【蝙蝠侠】，而他是【杰森·陶德】，所以故事难免走到这一步。
在生活转弯儿的时候，他们都有种让人憎恨的顽固。
03
【闪电侠】发誓自己在收到正联信号的第一微秒就飞奔而来，然后他撞上了墙。
无色的空气墙笼罩着阿卡姆疯人院，【巴里】绕着转了几百圈，神速力仍旧在接触到它时就消失了。
他决定再蓄力一下，黄色的闪电开始绕着地球高速飞驰。
“我们该换场了，在这里聊心理问题听起来像是个鬼故事。”雅莉克斯比【杰森】略高些，站在他身后就把他整个人都笼罩在了影子里。
布鲁斯的魔法小道具也隔绝不了太久超级听力，自然氪星人和人造氪星人都听到了从空气中传来的细微声响，氛围不由紧张起来。
尤其是【超人】发现阿卡姆疯人院里此刻心脏会跳的人数骤跌。
该死的蛀虫都已经清理干净，雅莉克斯觉得是时候离开这个令人讨厌的地方了，她关闭了防护罩，下一瞬，【闪电侠】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这是……两个超人？还有罗宾？”说话间，【巴里】已经绕着新客人跑了好几圈。
克拉克和雅莉克斯不由自主的追着他多看了几眼。
随即，【超人】态度强硬的开口了：“你们做了什么？我听不到他们的心跳。”
“一些微不足道的工作。”蝙蝠侠站在食堂的入口处，同他并肩的还有神奇女侠，“现在垃圾进了焚烧炉，我们可以换个空气清新的地方聊天。”
已经巡视回来的【闪电侠】冲【蝙蝠侠】比了个手势。【巴里】逐一检查了所有精神病罪犯的尸体，除了【小丑】以外，其他的罪犯均为注射高浓度□□心脏骤停而死。
【蝙蝠侠】握紧了拳头：“你正在我的哥谭里犯罪！”
“不要假装你从来没有期待过他们的死亡，【蝙蝠侠】。”布鲁斯无意和自己的同位体讨论什么人生准则，他们这种人都是撞了南墙不回头的，谁也说服不了谁。
至于他们此刻的矛盾，那不算什么，这点语言上的缠斗称不上事故，【蝙蝠侠】不会为了一群罪犯的死主动挑起和另一个宇宙的战争。
所以什么也不会发生。
死亡只是降临了。如同那些在毒气、炸弹、枪击、绑架中受害的每个人，如同任何一场没有被蝙蝠侠及时阻止的悲剧，如同大都会惨案纪念碑上密密麻麻的名字，如同曾经哥谭任何一个糟糕的日子。
石子砸进水面，掀起涟漪。
只是这一次，死亡降临的恰到好处，布鲁斯很乐意推上一把。
【蝙蝠侠】快步冲到他面前：“这就是你大开杀戒的理由？！”
这个蝙蝠侠到底把生命当做什么——他真的还配得上这个名字吗？
“我甚至没赶得上救我的儿子。”布鲁斯很明白如何刺激自己，所以他顺便刺激了所有人，“难道你还指望我主动救下肇事者吗？”
【蝙蝠侠】的表情空白了一瞬。
雅莉克斯皱着眉，她听够了布鲁斯和迪克关于这些问题的争辩，也早就不想再去说服谁。如果所有问题都可以用语言解决，那人类没必要制造枪/支。
今天是个高兴的日子才对。
她抱着【杰森】飞了起来：“我先回家等你们。”
04
过高的移动速度本该激起皮肤的刺痛感，但因为生物立场的存在，连风都失去了一贯凛冽的本质，落在【杰森】脸上时，平缓的像游乐场里被卷起的棉花糖。
没有小孩儿不喜欢甜蜜的东西，【杰森】亦然，选择自己讨生活的街头男孩本能的追逐热量和生存。
虽然他现在像狗血电视剧的无助女主角一样环着这个女人的脖子——雅莉克斯可没有提前和他打招呼。在陡然将一切都变得渺小的升空途中，求生者热衷于抓住所有浮木。
【杰森】转过头望去，高楼大厦都变成了脚下密密麻麻的黑点，而他现在唯一的安全带是腰间另一个人的手臂。
嗯，感觉连死的体面都很困难呢。
雅莉克斯双手环抱着他，停在云间。
“你可以踩在我的脚上，”她感觉到他略有些僵硬的身体，“试试看？”
【杰森】古怪的踩在了她的脚背上，氪星人的躯体像座坚固的岛，和哥谭的滴水兽完全不同：“我们就这么走了？”
“不然呢？”雅莉克斯反问他，“让他们吵吧。我爸吵架可厉害了，卡尔和戴安娜也是个中好手。”
回忆起灰色披风上溅开的血迹，【杰森】也不知道自己是期待还是恐惧，事情变得太快了，就连恐惧毒气也没有这么莫名其妙。
好在他可以用最简单的办法拿到答案，杰森·陶德什么也不用付，而雅莉克斯不会拒绝他。
“我以为他不杀人。”
雅莉克斯语调温和：“事情不一样了，Boy。”
风把黑白两色的披风吹的泾渭分明，过去和现在混在一起，让人有种微笑的冲动。
红色的卷发落在他的手臂上，隔着护甲，【杰森】却感受到了它的重量：“为什么是你，又为什么是我？”
“我也不知道。”雅莉克斯真诚的回答道，“可能这就是命运，我们和其他人不一样，我们有自己必须完成的使命。”
很多问题都没有答案，就像【杰森】喜欢绿色，也喜欢眼前这个眸色幽绿的女人：“你不了解我，我也不了解你，然后我们现在离地面起码三十千米。雅莉克斯，我真是疯了。”
她没说她们不会掉下去，也没说克拉克会接住她们。
“飞起来会有种脱离重力的错觉。”雅莉克斯的飞行技巧经过是克拉克和戴安娜专业培训的，“不过，所有飞起来的人最终都会坠落。”
只不过坠落的时间太长，人们会以为自己在飞。
【杰森】将右手放下，扣上了腰间属于雅莉克斯的那只手：“理论上讲，这样也可以飞，对吧？”
“是的。”雅莉克斯配合的张开手臂，“我挺喜欢抱着你的。”
【杰森】哼了声，两只手牵在一起，他就这么飘在了空中：“我不是你的抱抱熊，女士。”
“当然——当然。”雅莉克斯带着他往前飞，“你就是你。”
每个杰森·陶德都是独一无二的，她只是幸运的遇到了两个。
05
飞行和发射爪钩枪在城市里荡来荡去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感受，地球的重力比哥谭的引力更现实。
不过男孩儿喜欢这种感觉，他愿意把生命系在一根绳子上。
“你为什么不把他带回来？”【杰森】见过不少稀奇古怪的东西，“魔法之类的。”
雅莉克斯绿色的眼睛眨了眨：“我是想过把他再生下来。”
正在回忆《圣经》的【杰森】哽住，你说的这个生是他理解的生吗——难道不应该让耶稣出来喊几声吗？
“我会是个好妈妈的。”雅莉克斯看起来信心十足的模样，“当我的孩子也不是很坏吧？我的基因和家庭条件都很好。”
【杰森】觉得自己不会想给兄弟姐妹当儿子，听起来就很逊。但如果同位体愿意，那当他没说过。
“瞧你的表情——地球上愿意认我当妈的人可以绕赤道三周。”
不太想考虑伦理问题的【杰森】敷衍道：“那很了不起了。”
“可惜那些神神鬼鬼的家伙们管的太严。”雅莉克斯的确考虑过和德雷克的婚姻，反正布鲁斯挺喜欢他的，她本人也很欣赏提姆的头脑和黑发蓝眼。
恍惚间，【杰森】为自己的同位体松了口气。
06
回到阿卡姆疯人院。
两只蝙蝠侠此刻已经打的热火朝天，本地【蝙蝠侠】正当壮年，而布鲁斯战斗经验丰富又有血清加持。
比他俩更忙的只有试图拉架的【巴里】。
旁边的氪星人们和亚马逊女战士则保持着一定的克制，毕竟无论如何，地球都是无辜的。
07
“你掉下去过吗？”【杰森】抓散了一片云，然后开始继续理直气壮的打探情报。
雅莉克斯颇有些得意：“不才在北极砸出过几十个坑。”
“请问你自豪的点是？”【杰森】诚心反问。
雅莉克斯清清嗓子：“一拳可以轰塌一座山真的很爽。”没有拥有过这种力量的人真的无法想象它的强大。
不是外星人真是抱歉啊，【杰森】不甚的走心想着。
“所有杀不死你都会让你更加强大。”雅莉克斯很明白痛苦的毁灭性，但人只有活下来、必须活下来，才有机会继续走下去。尽管你祈求回到它们出现之前的日子，但我们都知道这不可能了。
“或许它夺走了你的一部分，但，人就是不停的重获新生。”
大概不只是一部分，【杰森】觉得自己为了从地狱爬回来，已经承受了阿卡姆向他扔出的一切。
“如果我必须杀死什么呢？”
“那就杀死他。”
在女人暗绿色的眼睛里，他看到了飞舞的蝴蝶。
“所以，要不要先回韦恩庄园看看？”雅莉克斯晃了晃两人相连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