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直播完，回寝室的路上，乔佳欣看着刚拿到手半天不到的钱，心疼了几分钟后还是果断把其中的两千给金以娜转了过去，自己偷偷留下了一千五。

介绍恬恬整容是金以娜提的建议，这钱她不给出去的话，自己就会遇到麻烦，不过庞绅勋单独给的那一千五百块的生活费倒是不用转出去，因为金以娜不知道。

帝盛内部不成文的暗规矩之一，成功介绍一个人整容可以得到一笔推荐费，从五百块到两千块不等，沺恬伊长得好看，庞绅勋又睡过了她，所以那两千算是乔佳欣在其中牵线搭桥的辛苦费，可是这辛苦费她留不住。

至于剩下的一千五，庞绅勋很少会这么大方，这次应该是对她送上这份“大礼”的感激，以及她身为他情人的为数不多一笔小费。

乔佳欣觉得自己在庞绅勋面前一直都很乖也很热情体贴，是该拿到这么多钱作为报酬。而且作为情人，庞绅勋给她的已经算很少了。

她知道的列表其她做情人的，最少的一个都是月入五位数，还有各种奢侈品牌衣饰可以穿戴，但是庞绅勋只给她介绍过几个小商人，甚至都是靠她自己应酬才笼络住的，他在中间完全不出力，只负责最开始的介绍。

说介绍也不对，推那些商源的时候，他大多是直接甩给她一张名片，或者是推个绿泡泡就再没之后的步骤了，完全不管她一个小姑娘能不能拿得下这些狼。

好在那些老板因为生意规模并不大，性格都不是很刁钻，她说几句好话，再热情地应酬几场，让他们看到她交际和带货的能力，平时保持基本的联络，勤加问候，基本上就拿下来了，没什么难度，就是很有些麻烦，因为是纯靠人情维系起来的。

她最担心的就是一直找不到其他客源，庞绅勋给的随时可以收回去，说不定以后看她靠着这点苍蝇腿把自己的经济圈做大了，他还要带着新的妹子来撬走她辛苦笼络好的客户，横加相向地夺走她仅有的这点命脉，不是自己的终究握得不牢靠。

而这些客户的事情她没给金以娜透露出一丝半点，要是说了，以那个女人的贪婪，再加上她现在虽然改变赛道了，但是账号内容依然和自己在做的类型大差不差，所以一定会想尽办法把客户给抢过去，像寇一样把她剥削得身上一点线头也不剩才会罢休。

她自认，她玩不过那个女人，因为她只是想孑然安稳的活着，而金以娜却对走红有执念，那执念的强烈程度就注定了她会输给她。

她想放得聪明一点，尽量和金以娜维持着一种奇妙的平衡关系，努力做到井水不犯河水，哪怕她欺压自己，也要尽力维持住这种平衡，否则局面只会对势单力薄的她更加不利。

同时她还得把控着力度来笼络、靠近庞绅勋，不能让他知道她和那些老板私底下谄媚的事情，老板们那边也不能任由哪一个被冷落了，恬恬半死不活的情况也需要快点解决，自己的直播和账号内容也得认真安排，还得挤时间拍短视频……

乔佳欣感觉她要忙死了，简直分身乏术，要不是庞绅勋心疼她，把她的直播时间缩短了一些，又要应酬又要工作，她根本忙不过来，就算像章鱼一样有八个脑子也不够用。

她只有一个人，要处理的事情和急需维持疏通的人脉却有一大堆，要想以黑点为脚底所站的圆心向外扩展，让自己在这个世界上驻足，那么她就必须做稳做大自己的小商业帝国，最起码得是连锁那种程度，得让一般人焊不倒才行。只有那样，她才算在这个纷纷扰扰的世界上真正有了立足之地。

没有靠任何人，只有她一个人作为支撑点，同时还是自己未来的那个帝国里唯一一个核心角色，这样就没有亲近的支柱可以用坍塌来背叛，试图摧毁她，她在自己那个不大的小帝国内也是最强大的。

放在外界来看，商业发展得不大就不会动了其他人的蛋糕，不会被排挤暗算，但又同样会令一般人艳羡，她也肯定成了普通人轻易招惹不起的小富婆一个。她想要那样的人生，在进来帝盛之后，她慢慢想明白了这件事。

就利用自己所有的一切，不管身体还是魅惑的能力来往上爬吧，毕竟这些都是她发家的时候，仅有的资本。

长路漫漫，堵在她面前的目前仍然是一座需要耗费很多劳动力才能移动的大山，但是她不怕，她觉得，靠自己就不会被背叛，被伤害，她才是自己的核心，别的什么男友、父母，只要是外人就通通都不行。

她感觉自己像现代的愚公。

这个梦想万一实现，以后事业真的做大了，她还可以随心所欲地对待其他人，包括保护清洁惊艳了她过去灰扑扑世界的那只小白鸽。

她想成为女帝，保护别人，而不是靠一个公司或者一个男人爬起来。

她在之前十几年的人生中几乎一直在家庭和学校中亲身经历，用脸和眼睛来阅读着人性的黑暗面，她很清楚在这个尔虞我诈的社会上想要立足的话只能靠自己，其它的什么亲人、朋友、伴侣，都是扯淡。

所以她对自己的一颗肉心发誓宁愿不择手段，哪怕是出卖灵魂也要坚持而且坚强的活下去，就把她自己作为最为关键，不可或缺的核心，不靠男人，更不靠这所谓的不靠谱还倒揩油的黑公司。

谁说女子不如男？

刚开始她做庞绅勋的情人是自愿代替，为了保护那个单纯的恬恬，现在她逐渐地改变了想法，是为了她自己的未来才在坚持做，庞绅勋只不过是她要走的这条路上第一个桥接板而已。

为了活下去，为了生存，她清楚自己肯定得变成一个恶人，因为没有强大的背景又长得好看的姑娘就像柔弱的食草动物，会被一堆野兽觊觎，随时都有丢掉性命的风险。

除非她自己也变成让人忌惮的野兽。

她不介意自己变成恶人，也不在乎愧对所谓帮不了她一点的良心，背叛朋友什么的都无所谓，都是她往上爬必需要踩的台阶，早晚都得经历，所以没什么值得大费篇幅难过的。良心那种东西她丢不掉，也放不下，但是又对自己没有用处，所以藏起来好了。

这个世界上的核心只有她一个，目前为止，她才是最重要的，恬恬暂且排在第二。

现在，让她自己活下去是最重要的，当然，也是顺便……她真诚又别扭地想着：希望顺便保护了那只傻白甜的白鸽。

毕竟她是第一个对她笑，而且笑容还直达心里，在她的心湖上漾开一小朵涟漪的人，那种，非俗世意义上的笑，最为干净纯洁，能够净化脏污心灵的法容。

这样的朋友难能可贵，可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还是她自己，这个不可厚非，也不容质疑。

乔佳欣胡思乱想着，脑子里面的一匹野马肆意奔腾之际，金以娜的消息回过来了。她果断地接了钱，之后只简单的发过来一行字，仿佛多打一个标点符号都会消耗掉十年寿命似的。

金以娜：干得不错！

乔佳欣心里很是酸酸的，自从那次被迫加入她的阵营之后，自己的钱包就水灵灵地从好不容易才刚有些富裕变回了瘪瘪的薄纸状态，不过还好她一早就懂得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的道理，额外藏了几张银行卡，每一张里面都存着点钱，零零总总的算下来够她花了。

只要她平时买东西注意一点，不要买太多，次数不要太频繁，也不要买单价太买贵的，应该就不会被发现。但是定期就把一大半的收入拱手让人，这还是让她感到很不甘心，每一次看着毫无理由的出账乔佳欣都很想哭。

还好她藏了一手，没有把最近的真实收入全部告诉金以娜，不然那匹母狼一定会想方设法地撬她的墙角。

她让自己上缴每一笔收入的六成，其实就是想测试一下她到底能赚多少钱，好再做决定要不要掳了她的资源。如果赚的多，她肯定就会撬了她手里的客户，要是她赚的不多的话，她就躺着收钱，省得亲自出马应酬，空出的时间刚好用来寻找财力大的客户。

都是在江湖上滚了一身尘土出来的，乔佳欣虽然在这种勾心斗角的事情上没有多少手段可以用，但是猜透这些人的心思却很容易，这也让她在这种混杂还乱的地方能够勉强保护自己。

很多幸运没有被欺负的人觉得她一次次被堵在肮脏的厕所里欺负，很惨，但是乔佳欣知道，那些天真的人却不知道，像这样治安差的地方，更隐秘的时间段和角落里，一定藏着更骇人听闻的事情，所以挨点欺负比起来简直轻如鸿毛。

她不像那些同僚，盲目地相信着法律的光芒会普照下来。

只有见识过黑暗的人才知道在阳光照不到的地方，究竟上演着多么恐怖的血腥剧幕。人性的卑鄙决定了那些看剧的人一定会穷尽人思物力遮住太阳，在地狱里，身为普通的小鬼想照到阳光，这简直是痴人说梦，可惜很多人不清楚这个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