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朗挑了下眉，冲站在窗户前的夏永夜笑了一下，夏永夜呼吸一紧，心跳跟着快了几拍。

周朗继续问，“实际情况和她说得还不一样了？”

陈德发很慌，“警察同志，这事儿真跟我没关系，是姓王的和那个男的……”

当天晚上，陈德发和往常一样开着改装过的房车挨个送人去酒店，回来的时候车上还剩两个人，一个是王秀裕一个是宋毅康，王秀裕和在校时候的样子完全不一样，浓妆艳抹，就算仔细看都认不出来，穿着黑皮短裙，性感及腰吊带，王秀裕坐在车窗前抽着电子烟。

宋毅康坐在另一侧倒了杯红酒，这辆房车是按照孙昊的意思特意改装的，像一个迷你包间，摆着各种名贵的酒水，都是用来招待那些大客户的，怕他们在路上无聊。宋毅康端着红酒，“Linda你最近带来的人越来越不好看了。”

王秀裕吐了一口烟，冲着窗户翻了个白眼，转过脸来笑了笑，“宋主任要求高，我已经尽力按你要求的找人了，但是您一直不满意我也很难做，这次带来的几个人身高貌美，您又看不上，那我能怎么办？”

宋毅康不喜欢王秀裕，这个女孩儿精明得厉害，“看在我给你不少小费的面子上再找找。”

王秀裕冷笑，宋毅康这个老瓢虫喜欢玩花活，不少人不愿意接他的生意，“宋主任这么喜欢郭盈盈，直接追求她本人好了，这么一直找替身也不是办法。”

宋毅康晃着手里的红酒杯，“我的意思很明显了，但是襄王有意神女无情。”

王秀裕吸了一口电子烟，心里骂了一句道貌岸然，白天衣冠楚楚晚上是个老瓢虫，还玩纯爱，真是够笑掉大牙的，王秀裕打开窗户，冷风吹散了烟，王秀裕看了眼马路对面行色匆匆的女孩儿，“宋主任，让你怦然心动的女孩儿就在对面。”

驾驶室和后车厢用隔音设备分隔开，只留了个可以传话的小窗户，王秀裕推开小窗户，“停车！”

陈德发停下车，王秀裕推开车门冲着郭盈盈大喊，“郭盈盈！”

已经很晚了，路灯都灭了，郭盈盈眯着眼睛看向冲她大喊的人，她愣了好久都不敢认，直到王秀裕再次冲她大喊，“郭盈盈是我，一起走吧！”

郭盈盈有些不敢相信，王秀裕是宿舍四个人里最不常打扮的，平时还有些沉默寡言，经常周五晚上出去，另外两个室友总是跟郭盈盈说要远离王秀裕，郭盈盈觉得这两个人可能对王秀裕有偏见，还多次为王秀裕解释说她只是沉默寡言不善社交。

郭盈盈虽然心中有很多疑问，还是朝王秀裕走去，精致的妆容，性感的打扮，近在眼前都不敢认，“秀裕？”

“是我是我，快上来吧，我们一起回去！”王秀裕拉着郭盈盈上车。

车上的装修让郭盈盈瞠目结舌，尤其看到对面坐着的宋毅康，郭盈盈变了脸色，宋毅康让她感觉不舒服，第一次见面后总是有事没事出现在她的面前。

宋毅康看到郭盈盈眼神都变了，“这么晚了你打算一个人走回学校吗？怪危险的。”

郭盈盈没有看宋毅康，她讨厌宋毅康的眼神，好恶心的目光，“秀裕你这是去做什么了？”

王秀裕收起电子烟，傲慢地笑了一下，“当然是出去挣钱了，你的手怎么这么冷啊，喝点东西暖暖。”王秀裕抬手拿了一瓶酒精度数很高的伏特加，又兑了点鸡尾酒，加了点果浆，“看我调的酒漂不漂亮？”

不善言辞的王秀裕此刻像个八面玲珑的交际达人，郭盈盈后怕地抓紧了背包带子，“我不会喝酒。”

王秀裕自己也调了一杯，“这不是酒，是酒类饮料，和果汁一样。”王秀裕喝了一大口朝郭盈盈眨眨眼，“不骗你。”

郭盈盈迟疑了一会儿，小心翼翼抿了一口，点点头说，“很好喝。”

王秀裕晃着手里的酒杯，“我就说是饮料吧，慢慢喝。”

郭盈盈讨厌宋毅康的目光，一直拿喝酒来躲避，喝了半杯头晕乎乎的，车子颠簸了一下，郭盈盈手一滑，酒杯掉在了地上，她赶紧扶着窗户支撑起身体，晃了晃头，这一晃头晕得更厉害了，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倒去，王秀裕勾住郭盈盈的肩膀把人拉回来，郭盈盈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倒在王秀裕怀里，王秀裕裂开红唇冷笑，捏着郭盈盈的下巴把人掰过来看着她，“长得真好看啊，怪不得能让我们宋主任念念不忘。”

郭盈盈推了下王秀裕的手，但是怎么也推不开，“放……放开我……”

王秀裕笑得更冷了，“宋主任，神女醉酒，你不心动吗？”

宋毅康睁大了眼睛，他也喝酒了，车里的灯光又暗，郭盈盈无力挣扎的样子大大刺激了他。

王秀裕嘲讽地说，“有色心没色胆，你也就这样了！”

宋毅康把酒杯拍在桌子上，“你说什么！”

王秀裕继续掰着郭盈盈的脸，“我说你不行！你玩纯情她就会多看一眼吗，不会，她根本看不上你，你就是当一万年备胎也得不到她一个眼神，还装什么啊，你经常出来嫖，找和她长得一样的女孩子，让她们打扮成郭盈盈的样子，看啊，她就在你的眼前，可是你不敢了，怂包！活该被她看不上！”

“你！”宋毅康早年虽然当了市长秘书，但是同事都在背后叫他软饭男，让他自尊心备受打击。

宋毅康站起来，把郭盈盈从王秀裕怀里拽过来，王秀裕端起红酒杯吹了声口哨，“宋主任终于威武了一回。”

郭盈盈想起另外两个室友的话，‘盈盈不要被王秀裕骗了，她这个人看着老实城府很深’‘盈盈你听我的，远离她，她看你的眼神充满了恶意’‘盈盈，千万不要跟着王秀裕去做兼职’。

原来室友说得都是真的，郭盈盈用尽全部力气，用手指狠狠戳向宋毅康的眼睛，她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少力气，但是宋毅康捂着眼睛哀嚎。

郭盈盈爬起来，抓起刚才摔碎的酒杯碎片扑向王秀裕，“快停车！”

王秀裕嘲讽地大骂宋毅康，“宋主任瞧你那点儿出息！”

郭盈盈拿玻璃碎片抵着王秀裕的脖子，“快停车！”

王秀裕撇着嘴举起双手，“停车，停车！”一脚踢郭盈盈腿上，郭盈盈本来就没多少力气，身子一下失去平衡。

王秀裕扑上去，骑在郭盈盈身上，“我恶心死你那副虚伪的嘴脸，装作一副普度众生大圣母的样子，恶心透了！”王秀裕抬手狠狠抽了郭盈盈两巴掌，也让郭盈盈清醒不少，一拳打在王秀裕鼻子上。

王秀裕鼻血横流，郭盈盈推开王秀裕去拉车门，脖子被宋毅康勒住，“小贱人你敢戳我的眼睛！我弄死你！”

伤了眼睛的宋毅康彻底脱掉伪装露出他丑陋的样子，郭盈盈拼命挣扎，张口咬住宋毅康的手臂，疼得宋毅康大叫，郭盈盈抬手去挠宋毅康的脸，宋毅康气红了眼，“我弄死你！”死死勒紧郭盈盈的脖子，郭盈盈使劲儿挣扎，她不能死在这里，她要买房子和妈妈一起在这座城市生活，她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可是酒精和力量的悬殊，她终究是输了。

郭盈盈不再挣扎，王秀裕一看上去一巴掌把宋毅康扇倒，“你疯了吗！”王秀裕慌乱地拍拍郭盈盈的脸，“郭盈盈，郭盈盈！”

王秀裕开始按压郭盈盈的胸口，宋毅开一脚把王秀裕踹开，“你救了她，等她出去报警抓我们，你想坐牢吗？”

王秀裕一下清醒过来，“人死了就不会坐牢吗，可不是我勒死了她，是你！”

宋毅康的脸被抓出了好几道血印子，他抓起酒杯灌了一口，凶狠地看着倒在脚边的郭盈盈，“是你把她灌醉推给我的，你才是主谋，我是从犯！”

王秀裕大笑，她知道宋毅康不是好人，但是没想到这么人面兽心，“好一个从犯！现在要怎么办？她死了，我们谁也脱不了干系！”

宋毅康抓起一瓶伏特加往郭盈盈嘴里灌，“你们学校后面不是有条河沟，你还经常从那道矮墙翻过去，把她丢进去，醉酒失足落水懂吗？”

宋毅康的声音低沉而恶寒，听得人脊背发凉，陈德发额头冷汗直冒，合上小窗户缝隙的时候手都是抖得，其实这扇小窗户关上是听不见里面声音的，但是陈德发有时候会故意留条缝听里面那些萎靡的声音，只是这次死人了，他们竟然还计划伪造死亡，陈德发慌得方向盘一打险些撞绿化带上，好在他及时调整，后面两个人没有问他，应该是没有发觉，他们会不会连自己也一块杀了。陈德发越想越后怕，小窗户突然打开，传来王秀裕的声音，“停车！”

陈德发把车停下，从后视镜里看到车门推开，宋毅康从车上走下来，回头对王秀裕说道，“利落点，我和你现在是一条船上的！”冷冷关上了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