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侵蚀二》的画风非常华丽,主题曲也属于可以常年占据到游戏背景音乐前十的那种。
除了外传是不折不扣被广大玩家公然开除侵蚀籍以外,其他几部都有他们各种的缺点,比如一的经营部分和古早画风,二的节奏,三的剧情,但总体上绝对是瑕不掩瑜的。
曲酌言淡定地往后继续推剧情,被剧透了一部分让人羞-耻自己还没有关注过的剧情细节后,她的心态已经从『年轻时候我说话真的好尴尬,干的事情也好尴尬』转变为了『虽然朝曦旭不尴尬,但她的剧情绝对比我尴尬』『只要有人比我更烂,即使她没有表现出来,我就可以心安理得地摆烂』。
第二部流程比第一部长一些,但周六下午和晚上她们在难能可贵的沉默下早就通关了大半。
“我记得这个有一个幻境……但我不知道剧情里面是不是要求强制过。”
话是那么说,但曲酌言敢确定这一定是强制关卡,因为只要想想其中的信息量就可以知道除了比如《底◎律·化身为人》那种互动电影游戏以外的3A游戏都不会把这种烧钱的剧情和关卡随随便便浪费掉——这好歹也是剧情走向不怎么自由的ARPG。
最重要的是这里罕见地出现了她妈妈-的形象,而她成为『领主』之后,退休之前,几乎不会想起她,除了这一次。
朝曦旭在几分钟前游戏加载那会把楼上那盆原本放在二号书房,后来又被她转移到一号书房的白玉兰搬了下来,塑料的土褐色盆、棕色的的树叶以及开的正好的白色花瓣都和书房整体黑色的格调不符,她手边浅色调的水壶,刚刚随手丢到一边的金色假发也是如此。
这并不是一个好转的信号,恰恰相反,朝曦旭的精神状态处在岌岌可危的边缘。
游戏中的主角堕入了幻境,她记得自己前一秒还在废弃的训练基地寻找线索,后一秒就浑然不觉地被人侵入了精神世界。
现实中的曲酌言端端正正地穿着大衣,带着勋章,武器就在手边,见朝曦旭没有发表意见的想法,她开口补充道:“其实我一开始也想不太通为什么即使我这会成为神使没几年,但也绝不可能被一个普通人借助工具轻易入侵精神世界。”
“不过刚刚我想起来了。”
主角见到了她的母亲,她的长官,几乎就是这一刻,她下意识的低下头,却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年幼的自己,手掌根-部、食指与中指的第二关节、拇指的内-侧都布满厚厚的茧子——那是神使正常情况下不会拥有的东西。
她看不清朝曦旭在美瞳掩盖下的真实情绪和想法,她依然盘着腿,身体呈现保持基础的仪态和肌肉松弛之间,眼神在屏幕上游移不定,好半晌才轻声嗯了一句。
屏幕上的剧情依然在播放着,『母亲』和『孩子』单方面的『交谈』也在继续。
“通常游戏中会出现的重复意向都是有意义的,巧合通常也不会在人为涉及中的剧情中作为可参考项目,保有侥幸心理是我最大的错误。”
主角顺着肩上的力度跪下的时候,脸上还带着刚刚浮现的恐惧、厌恶、愤怒以及被击垮的茫然空洞。
“你没有错。”
『你认为你可以承担自己愚蠢举动造成的后果吗?回答我。』
“我知道。”虽然只有你从始至终都那么说。
『不……』主角微微偏开脑袋,视线落在自己的膝弯上。
“如果你真的有什么问题,那也应该由我承担,我才是那个下达命令的人。”
『你认为你截今为止做得如何?又对得起自己为了活下来而让其他人付出的代价吗?』
“下一次可以换一种说辞,你上一次已经说过了这段了。”曲酌言复述了一遍朝曦旭曾经说过的话——就是她觉得『讨厌』那会说的。
『站起来。』
“是吗?我不记得了。”
曲酌言双手重新覆上手柄,非魂系游戏的通关通常不会太高,最多是上限和下限差距巨大,对于曲酌言就更加没有这种问题了,就是她没忍住在心里给游戏幻境中圣子每一句话出现前给她配音。
『对,就这样。』
『梦魇是一种非常有趣的种族,它们可以被定向诱导成针对某些人的武器。』
『你做的很好。』
『它们通常以恐惧为食,越难以产生的恐惧它们越喜欢。』
『动手。好孩子。』
主角结束了战斗,并且成功了结了环境中的『母亲』,她一睁开眼,看到的就是一张空白的面容——物理意义上的空白,那是一张几乎覆盖了前半个脑袋的白色面具。
那人看到主角没死,也没疯,也不意外,梦魇的残害就落在她脚边,她直起腰,双手背在身后,身姿挺拔,没有任何正常敌对分子撒腿就跑或者放狠话的意思。
“这个你是什么情况?”
虽然已经确定当初给她整幺蛾子的人的确就是海伦,但曲酌言还是想不通为什么她要那么干。
“……”朝曦旭思考片刻,决定找到个完整答案,她无视自己耳边再度响起的开裂声,道:“溢出物。”
“一种主动或被动剥离自我感情而诞生东西,而这一份……是彼时我本能的杀意。”
“如果我没搞错的话,你也有这种东西,不过你没有选择融合。”
“所以那些『我』的学名就叫『溢出物』?”曲酌言想到当初圣子是怎么称呼那些自己的,不由感慨人的双标真的展现的淋漓尽致,“感觉这个名字不太严谨,而且正常情况下她们不应该有实体吧?”
朝曦旭:“学名是过负荷情绪溢出物,不过这些东西由我主动分离的,以便于在合适的时候拥有合适的情绪,为了避免被直接吸收,我赋予了它们实体。”
“不过……一般情况它们不会乱跑。”
“……”曲酌言:“你这是真把自己当工具整了啊。”
魔法使与神使不一样,她们的情绪可是非常重要的一项力量来源,她也不清楚如果一个人同时是神使和魔法使的情况下,爱在她们心里更多是一种难能可贵的力量来源,还是一种必然要被清除的阻碍。
“不止我一个人那么干。”
朝曦旭纠正道:“在当时,这是一种普遍现象。”
见多了精神状态比较正常的近代魔法使的曲酌言:……
“那些被你吸引来的魔法使也需要那么干吗?”
想想也知道朝曦旭突突突了几乎所有神使的受益者是谁,还有当时对于混沌和『舍尔卡·特斯卡特利波』的研究所不可能只是一个只有她一个人搞研究——她工作那么多,就算可以切块也没办法搞出那么多事。
而且后续魔法科技发展的速度有点太快了,完全不像是只有大猫小猫两三只的样子——不过当时她也不在乎这点事,也没深究过。
“不是吸引。”朝曦旭再次纠正,“是她们被我逮住,还都打不过我也不想被杀光所以暂时屈服,在后续的利诱下决定加入我。”
哦,她就说魔法使那会那么容易相信圣子呢,原来传闻还是有可信度的,比如魔法使结社在她前头那会全军覆没这件事至少还算是真的。
“不过这件事发生的其实比传闻中的早上不少。”
好吧,删掉前头那会,至少魔法使结社全军覆没这件事至少是真的。
“既然这样,那奥罗拉……”
曲酌言搞不清楚这家伙干嘛对她那么高的仇恨值,不过沾了朝曦旭的边她不知道也正常——在这方面,似乎所有人都保持了高度一致的态度,不管是『舍尔卡』、阿尔伯塔、斯洛还是混沌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将她推向内视的这一步——这就是所谓的“命运”吗?
“她曾经居住在暗统区,在那里被攻破后就成为见习修女,再后来就成为了我的学生。”
曲酌言:?虽然猜到了,但过程是不是有点不对劲。
从暗统区的小孩成为见习修女也就算了,凭借奥罗拉的脑子完全可以攀上个人借机进入神殿——神殿最简单的进阶路线就是见习修女、修女、司铎以及主教,有时会在司铎和主教之间加一个首席,在修女和司铎之间加一个辅助和候补性质的执事。
但圣堂和神殿完全不一样,圣堂只有书-记员、祭司以及圣子——反正圣堂从来都只有一个声音。
书-记员可以是普通人,而祭司必须是神使,但你非要说这两者之间有什么高下之分的话,其实也没有,至多是负责的方面不一样而已,甚至因为战事连绵,圣子还不偏好祭祀,所以祭司倒是少之又少。
所以你一个见习修女,还是曾经居住在暗统区的见习修女是这么接触到圣子的?曲酌言深觉自己对朝曦旭的了解还是太少了——不是她有偏见,而是她清楚圣子很忙,非常忙,尤其是想到她私底下还要折腾这些她就怀疑混沌当年会不会被卷王精神冲击到,而且神殿那帮人她还不知道吗?她们会让一个在暗统区居住过的人沾上圣子的边才见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