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江唯序出门,走到大门口,李安安不放心拉住他,“你有什么事吗?”
江唯序看着李安安,突然一把将她揽到怀里,将脸埋在她的颈间,情绪明显不对,李安安伸手在他后背上抚摸着安慰,柔声说:“没关系的,有什么事情我们一起面对。”
江唯序深吸一口气,退开身,伸手揉了揉着李安安的脸颊,“回去吧,没事的,我先走了。”说完上车,车子启动,李安安突然喊了声,“唯序。”江唯序回头看她,她什么也没有说,笑着对他挥了挥手。
休息了两天,又是新的一周,李安安一大早去了公司,就听说陈近南去了香港,技术部这边经过半年的磨合,她现在负责技术一部,主要是心脏病预防方向,霍育和技术二部则是脑神经方向。
李安安休了十天年假,今天刚到公司,忙得不可开交,一上午的时间一直在二十七到三十层不停的上下,技术部积攒了不少问题,听一组组长闫铭说二组的进度这段时间已经赶超了不少,话语中的抱怨意味十足,李安安抬头看了他一眼,“怎么?我和霍育没来之前,你们不是做的挺好的吗?”
听出李安安话里的情绪,闫铭立即笑呵呵说:“那不是有好多专业性的问题,他们不是很懂吗。”
李安安拿出笔记本,随手写了好几个网站的名字,将那一页扯下来递给闫铭,“首先我想说一下,这一领域你们要想挖出更深的东西,只靠我是不够的,这些网站大多是免费的,就是不免费,开会员也花不了多少,陈总肯定也不会在意这么点钱。但是,你们要扭转思维,不是等着我来教你们怎么做,而是我们一起来探讨一些东西,毕竟你们有擅长的东西。”
李安安说得直白,却一针见血,闫铭有些尴尬地扶了扶镜框。
看着李安安离开的背影,他突然觉得有些好笑,这女人本事是有,脾气也不是盖的,话是不好听了些,但是意见给的很中肯,当天下午,闫铭便召集技术一部技术骨干开了会,将李安安早上说的这些,总结成这次会议的核心主旨,告诉了大家。
其中有人提问,“闫部长,那这么说我们以后还能问李专家问题吗?”
闫铭皱眉,“当然可以,只是自己能解决的问题尽量多去自己想办法,实在不会了再去请教人家,你看看你们这半个月积攒了多少问题,有些问题稍微动点脑子,想想办法也是可以解决的,不要什么问题都拿去问人。”
陈近南回公司后,就听程毅说李安安把闫铭劈头盖脸地说了一顿,男人嗤笑了声,她确实有这个本事。
这次去香港和傅永年见面,无意中听说了江盛年的生意出了点问题,具体他没有多问,只是不知道李安安知道多少。最近莫名接了好几家配件商的电话,想同华安谈谈合作。
今年五月份,华安和海斯正式建立合作,一口气接了宁城港一百多家物流仓的智能管理,盈利额华安百分之六十,海斯百分之四十。
这天下午,宋末接到海城几个老总电话,说是想晚上约陈近南吃个饭,宋末敲门走进陈近南办公室,将吃饭的事情告诉陈近南,男人眉头紧皱,思索片刻说:“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那几家应该都是海城本土的物流企业。”
宋末在iPad的上迅速翻出几家公司的信息拿到陈近南面前,“资料都在这里了。”
“你先说我最近出差不在。”
宋末看了眼低头翻看资料的男人,说了声“好”,退了出去。
这个节骨眼上,陈近南要观望一阵子,看看他们这么急切的动作,背后的动机是什么。
令陈近南没想到的是,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就传出了宁城本土物流公司通盛集团面临破产的消息,李令辞知道这个事情第一时间给李安安打了电话,李安安这几天正在斯特博这边进行一个项目的收尾工作,这个时间点李令辞来电让她有些惊讶,她走到走廊接起电话,“爸,怎么了?”
听着李安安平淡的语气,李令辞猜测李安安应该还不知道通盛的事情,他控制着自己的情绪道:“安安,爸听说通盛出了点问题,你有没有听唯序说起过?”
李安安狐疑,双眉蹙起,“没听说啊,怎么了?通盛出什么事了吗?”
“那你先忙工作,晚上回来了再说吧。”
挂了电话,李安安有些心绪不明,翻看着最近和江唯序的聊天记录,好像也还好,除了那日接她回家时,情绪有些不对,后面看着挺正常的,李安安想了想还是发了条消息,【唯序,忙着吗?晚上一起吃饭?】
一直到晚上八点多,江唯序打来电话,李安安迅速接起,那头传来陌生的声音,“喂,是李安安女士吗?”
李安安狐疑,“你是?”
“奥,我们这里是帝景酒吧,江唯序先生喝醉了,您这边是方便的话……”
那头还没说完,李安安急忙道:“我马上过来。”
一路上,她开得飞快,车子停到帝景门口,李安安迅速闪了进去,跟着服务生一路来到包厢门口,打开门里面浓重的烟味瞬间窜入口鼻,李安安嫌弃地捂住口鼻,看到了角落的江唯序,包厢里一片凌乱,酒瓶喝完的没喝完的东倒西歪,李安安踮着脚走到江唯序面前,他看着已经醉得不省人事,李安安拍了拍他的脸,喊道:“唯序,唯序,江唯序。”
男人整个一副醉态,眯着眼看她,脸上堆着着一抹浓惆,让李安安整个人有些愣神,眼前的男人突然有一种陌生感,她转头看向门口的服务生,“能麻烦你帮我一下吗?”
服务生上前,帮着李安安将江唯序扶起来,两人搀扶着他走出了包间,走到前台处时,服务生出声提醒,“李女士,江先生消费的账单还没有结。”
李安安看了眼低头摇晃的男人,从包里抽出一张银行卡递给了服务生,将人搀扶着移到车上,李安安看了眼手机提示,8999元,她脸色不悦地看了眼副驾驶座上昏睡的男人,怒视了眼,道:“江唯序,你最好有不得已的原因。”
本想着直接将人送到家的,李安安看了眼腕表,已经快十一点了,想着江父江母可能已经歇息下了,李安安将方向盘打了半圈,调转了车头,直接开去了江唯序的住处。
进到房门看到客厅的茶几上也放了好几个酒瓶,李安安扫了一眼,先将人放到卧室,摇了摇江唯序,“喂,你要不要洗洗?”
李安安嫌弃地看了他一眼,男人此刻已经完全睡过去了,她只得帮他简单擦拭了下,将人放好,先由着他睡去。
走出房间,又将茶几上的一些没喝完的酒瓶全都处理了,收拾完已经过了十二点,李安安快速的冲了个澡,在次卧睡下了。
第二日一早,江唯序头疼醒过来,怔怔地看了半天熟悉的卧室,才猛的从床上爬起来,冲到客厅,客厅已经收拾干净,转头看到餐桌上准备好的早餐,他走过去,看到李安安留着的纸条,【今天下班,我们谈谈。】
江唯序回想着昨晚的事情,昨晚约了好几个之前一直合作的老板在帝景喝酒来着,后来他醉了,什么也不记得了。看着手边的纸条,他烦躁地搓了把脸,匆匆吃了李安安煮的小米粥和清炒时蔬,换了身衣服,去了公司。
一大早,通盛门口已经围了不少人,都是来要账的厂家,江唯序连忙从后门溜了进去,这几日江盛年一直在家养病,他和几个江盛年的心腹正忙着周转,最近公司里人心涣散,江唯序听说好几个股东已经有了动作,就怕通盛倒了,已经迫不及待的为自己做起了打算。
一早上,江唯序给昨晚约的那几位老板挨个打电话,谁知今天他们不是不接电话,就是推脱着出差了,江唯序气得胸口起伏,挂了电话将手机扔到沙发上,这些年公司的大小事情,确实没怎么让他操过心,所有事情都有江盛年呢,直到自己父亲突然病倒,公司资金出现问题,他才慌了,慌不择路的听着公司里各个高层的建议,所有人都在等着他出面解决这次的问题。
可是,他饭也请了,酒也陪了,直到现在,他才渐渐意识到那些人拿他当傻子,根本就没想着和通盛合作,想到这里,他心中的怒火蹭蹭地往上冒,一把挥过去,将办公桌上的文件悉数挥在地上。
几个老董事进来,看到地上散落的文件,其中一人弯腰将东西捡起,“唯序,别这样,肯定还有别的办法的。”
江唯序无奈,冲着他们吼道:“还有什么办法?我这陪吃陪喝几顿了,他们人呢?电话电话不接,接了就说自己出差。”说着他气愤地坐到沙发上。
几个老董面面相觑,其中一人说:“今晚,我们约了一个宁城港的一位领导,我们今晚一起去见见。”
江唯序蓦地抬起头看向他们,面露疑惑。
一位董事道:“除了他们那些人的,还有一些官方渠道,我们也可以争取争取的。”
江唯序反应过来,一下子从沙发上弹起,“就是啊,我怎么没有想到呢。”
他激动地看向几位董事,“晚上几点?对方几个人?我来订地方。”
下班时,江唯序早已将早上李安安纸条上的话忘得一干二净,一下班就同几位老董去了约定的地方。
李安安从二十八楼下来的时候,碰到了刚回来的陈近南,两人一同出了电梯,陈近南最近似乎特别忙,从日本回来后就一直在出差,两人虽说在一家公司办公,可是碰到的概率太低,看着李安安有些憔悴的小脸,两人走到李安安办公室门口时,陈近南直接跟了进来,李安安看向男人,“有事吗?”
陈近南长腿抵在门口的柜子上,双臂交叉看她,“最近很忙吗?”
李安安一边整理着手里的资料,一边说:“还好。”
“你看着有些憔悴。”
李安安惊讶,连忙摸上自己的眼睛,“能看出来吗?”
看着她担心的样子,陈近南轻笑道,“比在日本能差一些。”
李安安“哦”了一声。
“你找我什么事?”
“没事,如果你太累,我要和李晔说一声,再调个人过来。”
李安安一听,连忙摇手,“可别了,斯特博有两个项目最近也在收尾,其中一个我也负责,所以最近是两头跑。”说完,她突然狡黠地看向陈近南道:“不然陈总放我几天假,让我回去忙一阵子?”
陈近南收起嘴角,表情变得严肃,道:“如果你不想待在这里,我可以让李晔调其他人来的,不是非留你在这里的。”
李安安愣了下,她没想到陈近南会想到这里,紧接着又听他说:“只是你所具备的专业能力确实是华安现阶段所需要的。”
李安安沉默了一瞬,抬起眼望着陈近南,“放心吧,我一定平衡好两边的工作。”
话音刚落,陈近南的电话响起,他看着李安安接起来,“喂,陈总,我到楼下了,现在六点半。”
陈近南沉声说了声知道了,便挂了电话,他直起身,看了眼李安安,“早些回去。”说完大步走了出去。
李安安看着他都没回办公室,直接按了电梯又下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