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完,两人躺下,江唯序凑过来,亲昵地磨蹭着李安安的脸颊,“安宝,安宝……”
察觉到男人探入的手掌,李安安握住在她身上到处煽风点火的大手,“我累了,早些休息吧。”
“安宝,安宝,我想要你。”江唯序说着吻上她的脖颈,他知道李安安哪里最敏感,此刻他不管不顾,只想撩拨起她,让她跟着自己一起沉沦。
可撩拨了半天,感觉李安安依旧反应平淡,他突然仰起头看她,“你不想?”
“唯序,我累了。”
李安安今个确实挺累的,况且现阶段她确实没这个心思,她这人一旦心里有了隔阂,很难再将自己再毫无保留地交付出去,无论身还是心。
看着她毫无欲望的表情,江唯序心中那团火瞬间熄灭,翻过身,躺在了李安安身旁,沉默良久,他道:“安宝,我觉得你变了。”
李安安眯着眼,脑子和眼皮在打架,听到江唯序的话,转过脸看向他,“所以我不想做,就是变了吗?”
江唯序变了脸色,“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
“那你说,你是什么意思?”李安安强撑着,爬起来,靠在床头。
“你变得执拗了,你现在太尖锐。”
“哦?”
“能说说具体表现吗?”
看着李安安平静的样子,江唯序突然烦躁不已,“你现在是觉得我好笑?”
他突然表情阴鸷的一把握住李安安的胳膊,“你是不是现在特瞧不上我?嗯?”
李安安蹙眉,“你放开我。”
江唯序眼神突然发狠,将她按了下去,动作极度粗暴的将她双手按在头顶,“不让我碰是吧,那我偏要碰。”他的唇准确无误地覆上去,啃咬得又凶又狠,大力制止着李安安的挣扎,直到察觉到身下人哭了,他才拾回意识,抬起头来,看到李安安无望地盯着天花板,眼泪一股股地涌出来,心疼的将她一把揽起,抱在怀里,“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我错了。”
李安安抽泣得更加厉害,泪水打湿了江唯序的肩膀,她的哭声令他心烦意乱,男人突然推开她,下了床。
冲了个冷水澡,整个人才清醒了很多,出来时,看到李安安站在落地窗前,一身白衣,披散着长发,窗户大开,山间的风不断窜入室内,吹动着她的衣角,吹乱了她的长发,他喊了声,“安安。”
李安安回头,脸色苍白得厉害,在黑暗的房间里,她的样子令江唯序打了个冷颤,他走过来,关上窗户道:“怎么把窗户打开了?”
“我们分手吧。”
江唯序关窗户的动作一滞,眼皮慌乱地跳动两下,转过头来看着李安安平静的样子,将她拉进怀里,“很晚了,早些休息,明天带你出去转转。”
李安安如木偶般被他揽进怀里,又机械地说了句:“我说,江唯序,我们分手吧。”
话音未落,李安安被一把推开,“为什么分手?是我做的还不够?”
李安安双手交叉平静地看着他一点一点变得癫狂,仍旧道:“我说,分手。”
脖子突然被掐住,江唯序红着双眼,表情极度狰狞地看着她,“你凭什么?你凭什么说分手!”
“怎么?喜欢上那小子了?嗯?”
“李安安,我他妈对你还不好吗?”
“我这些年,为了你,拒绝了多少女生?你真以为我非你不可吗?”
“你二十八了啊,你以为你还像二十出头那些女人一样吗?”
看着李安安死气沉沉的样子,他突然变得无力,“你他妈能不能说点话啊?你这副样子是想干什么?”
李安安扣住他的双手,在他的注视下,一点一点用力掰开了他的手指,再次说:“我说,分手吧。”
江唯序突然笑了,笑得大声,丝毫不顾此时已经凌晨两点多,不管隔壁房间有没有住人,是否已经睡了。
笑着笑着,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整个人瘫坐在床边,“李安安,为什么啊?我们为什么要走到这一步啊?”
“……”
李安安没有应他的话,上了床,将自己蜷缩在被窝里,江唯序转头看时,只看到清冷的月光下,小小的一团,她就这么无声地躺在那里,无论他发疯也罢,嘶吼也罢,哭泣也罢,她一点都不在乎。
直到早晨六点多,山间雾气弥漫,江唯序在床头坐了一晚上,李安安起身,当他不存在般,洗漱完后,拿起外套,推开门时,转过头说:“我先回了。”
没再多说一句,走了出去,房门关上,江唯序看着那处她睡过的褶皱,再也忍不住,埋头压抑地哭了出来。
李安安走出农场,恰好有一辆车子开出来,她招了招手,车子在她边上停下,男人放下车窗,狐疑盯着她,“有什么事?”
李安安有些尴尬地走上前,“那个请问您是回宁城吗?”
没等男人开口,副驾驶上的女人转过头看她,“是啊,怎么了?”
李安安被那女人看得不自在,只好硬着头皮说:“能不能麻烦你们捎我一段,到公交站牌就行。”
男人挑眉,看着她素净的小脸,犹豫了下,看向副驾驶,“要不要帮下?”
女人又看了她两眼,语气冷淡道:“上来吧。”
“好嘞。”
李安安急忙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谢谢你们啊。”
女人转过头来看她,“你一个人来农场?”
“啊……”李安安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说。
女人哼笑了声,显然不信,不过也懒得问她,视线回到驾驶座上的男人身上,“你要是存了什么心思,早些告诉我,老娘绝对给你让路。”
男人哭笑不得,转头看向她,“这好端端的,怎么又扯到我了。”
李安安当然能听出来女人话里的意思,这女人显然把她当成了和有妇之夫偷溜出来玩的小三了。
她好笑地摇了摇头,抬起头时,和后视镜里女人的视线相撞,李安安尴尬地笑了笑。
男人将她放在距离城区最近地郊区公交站,李安安同两人道谢,笑得一脸真挚,让两人愣了愣,那女人突然抬头喊了声,“哎,”李安安回头,女人道:“你有钱坐车吗?”
李安安愣了下,反应过来,随即从包里拿出钱包,对着女人感激地说了声,“我有零钱,谢谢你。”
直到车子驶远,李安安才收回视线,恰好一辆公交到站,她急忙坐了上去,这个站牌是这趟公交车的起点,车上就她一个人,她坐在最后一排,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气,就像她的内心一样,被什么遮挡着,看不清楚,却急切地想看见。
一路颠簸,颠得她腰不舒服,好在眼看着前方到站,李安安从公交上下来,缓慢地走在路边,低头看了眼咕咕叫的肚子,走进一家早餐店,买了份红豆汤和灌汤包,热气腾腾的早餐上桌,李安安看着看着,突然眼眶湿润,感动地看着眼前的早餐,这烟火味的普通生活将她从昨晚那个冰冷的农场拉了回来,她闭着眼睛,对着眼前的早餐许了个心愿,【李安安,愿你以后能够像今天早上一样,吃想吃的早饭,做想做的事情】
睁开眼睛,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汤包,先吸溜了一口,将汁水吸进口腔,嘴里弥漫着香味,让她想起许多年前跟陆微一起吃早餐的场景。那些日子,陆微忙碌,早上陪她吃一顿早饭对母女两人来说,是必须有的幸福的时光。
她要得不多,就像今天这样一份简简单单的早餐足矣。
回到家里,老两口看到李安安提着包进门,满脸的惊讶,“安安,你不是和唯序出去玩了,怎么回来了?”
李安安笑了下,“爷爷奶奶,我和江唯序分手了。”
老两口将手里的东西放下,连忙走过来,一把握住她的手,“怎么回事?什么时候的事?怎么说分手就分手了?好端端的怎么分手了?”
面对老两口一连串的质问,李安安苦笑着,“就是,不合适,所以分了。”
老爷子一听,立即不悦道:“这是什么理由,什么不合适,你们俩在一起这么久了,怎么可能不合适?”
老太太急忙问:“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你提的还是江唯序提的?”
“我提的。”
老两口还想说些什么,李安安已经疲惫至极,打断了两人的话,“爷爷奶奶,我累了,先上去了。”
看着李安安纤细的背影,老两口叹了口气,“怎么这好端端的分手了?”老太太忧心地说。
“安安年纪也不小了,这都订婚了,亲戚都知道了,这叫什么事啊。”老爷子愤懑地跺了下手里的拐杖。
李安安晕乎乎地躺倒床上,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床上,整个人才放松下来,才感觉到自己的脑袋疼得厉害,腰也酸痛不已,她难耐地翻了个身,换了个姿势,继续睡着,突然想到手机,爬起来给手机充上电,便沉沉睡了过去。
她昏睡了两天,几乎没有下楼,期间陈近南发来消息,有个参数问题,问了她一次。
直到傍晚时,钟黎打来电话,李安安晕沉沉接起,钟黎听到她的声音不由得皱眉,“安安,你在睡觉?”
听到钟黎的声音,李安安睁开眼睛,“黎黎。”
她爬出被窝,“黎黎,你回家了吗?”
“我义诊来了,没有回家。”
“义诊?去哪里了?”
“鹏城,大澳村,你知道吗?”
“我知道,鹏城最西边的小渔村,好像挺有名的。”
钟黎激动起来,“你知道啊,你等下,我给你发张照片。”
李安安点开钟黎发过来的照片,是一张火红火红的夕阳照片,海面上渔船星星点点,远处天际蓝的透亮,“真美啊。”
“安安,你去哪里了?”
“黎黎,”李安安犹豫了下,还是说道:“我分手了。”
“分手?”钟黎将白大褂挂在衣架上,坐到了座椅上,“怎么回事?”
“就是分手了。”
“你还好吗?”
“嗯,还好。”
“安安,要不要过来玩两天?”
“去哪里?”
“我这里啊,要不要过来?”
李安安迟疑了一会,电话那头说:“安安,人生没有什么过不去的,真的,你走过来了,再回头看时,觉得那些真得不算什么,至少我们都还健康,都还在。”
听着钟黎的话,李安安鼻头一酸,“嗯,我知道。”
“过来吧,我们好久没见了,看看这边的渔民,看看这边孩子们的童年。”
听着钟黎嘴里的大澳村,李安安脑海里渐渐有了小孩子们在海边欢快撒欢,肆意奔跑的场景,
电话里半天没反应,钟黎又喊了声:“喂?”
“在呢。”
“我现在订机票,明天一早出发。”
“好,我来接你。”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