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淮听着物理老师的话,思绪却依旧在乱飞,心想道,“那个姓池的神经病,明明知道我和他没有谈,还偏要来给我送什么水,有毛病啊……老子发烧就发烧,和你有关吗?”
想着他越来越得劲,“靠,我真的是谢。咱俩又不是熟得很,不就你帮我抄了几遍试卷吗?大不了我不要你给我抄呗,你那十五遍我给你抄,行不行?你别这样。”
他暗暗攥紧了拳头,“和别人有绯闻很好玩吗?他这是什么神仙操作?靠,老子特想把他摁在墙上打一顿。”
还买水,买什么狗屁水?老子又不喝。
你来假惺惺的关心我干什么?你是不是有病?
先是自己被alpha们打,然后还击,被池宴那个神经病问“为什么要打架”;
然后是回到家发现池宴加自己的微信好友,问他加自己干什么,他又一直在那里输入。输入了将近三分钟,也不见发一个字儿出来;
到了学校里,却莫名其妙地被那班发神经的小o们拍下来,挂在班级聊天群里,非说什么谈了,瞎磕CP;
这就算了,明明这只是一个谣言,过几天谣言便会不攻自破;
然后这个神经病呢,上课他又要看自己,生怕别人不晓得自己与他的谣言关系;
还非得帮自己说话,还要被数学老师罚出来站着,陪自己一起站。然后帮自己抄试卷。这不是有毛病是什么吗?
这还不算完,最关键的是,在发现自己在发烧之后,睡一下,他还要递一杯水给自己,让自己喝下去。
自己发烧,脑子又不在线,于是就这么水灵灵地跟他聊了半天。这不是更加让班中那些造谣的人确定他俩的关系吗?
真的是有毛病,学校里有自己的绯闻,很好吗?
像这样传下去,迟早是要传到老师的耳朵里的,他是想让自己一边顾及着学校里的谣言,一边去照顾自己的妈妈吗?
想着,他抿了抿唇,神色依旧很冷淡。
不行,他在内心想着想着就下了一个决定——
今天回家之后,他要让南安把自己拉进那个讨论群中一直重复粘贴发送那一句话。
“盛淮和池宴没有谈恋爱,盛淮和池宴没有谈恋爱,盛淮和池宴没有谈恋爱。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直到刷屏刷到班级讨论群中安静下来为止。
靠。
他真的就是一个神经病。
无药可救的那一种。
华佗来了都治不好。
物理老师突然的一句话将他的思绪从遥远的四海八方拉了回来,“请物理测试第2名的盛淮同学上来领奖。”
盛淮听闻,抿了一下唇,绕开南安走了出去。
南安在他的身后战战兢兢地看着盛淮。
他可以基本确定了,等那位大学神回来之后,就要遭受到暴揍了,就算不遭到暴揍,也要被骂一顿。
有那么一丢丢恐怖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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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台上,刚领完“物理第二名”大奖的盛淮冷着一张脸看着台下正在鼓掌的同学们。
南安:完……感觉他要把我们全班人都刀了……
盛淮同学在全班人的掌声以及物理老师目光的肯定下,正想走下讲台的时候,教室门外突兀的出现了一个人。
——
正是他想打很久的池宴。
这货在昨天晚上他就已经很想打了,只是忍住没有打。再加上今天来的时候他还帮自己抄了作业,所以就把打他的这件事抛之脑后。
现在看来,是时候该提一提了。
不打不行。
池宴站在教室门口,右手提着一瓶矿泉水,看向站在讲台上面面无表情看着他的盛淮。
盛淮直接忽略了他手上的矿泉水,径直走向了自己的座位。
妈的,谁爱喝谁喝。
“呀,池宴同学来了,嗯……你这是去干嘛了呀?”陈绵绵温柔地笑着。
池宴缓缓地垂下了眼眸,长长的睫毛如蝴蝶翅膀般微微颤动着,遮住了他眼底的情绪。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仿佛能让人感受到他此刻的心情并不太好。
“抱歉,老师。”他的话语简洁明了,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但却让人不禁为之一愣。
接着,他微微抬起头,目光与老师交汇,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让人难以琢磨的冷漠,“我主动站着。”
话音落下,他沉默了一下,抿着唇,站到了墙边,抬眸看的盛淮,没有说话,而是停顿了一下。
他手中提着的矿泉水瓶,被他慢慢地攥紧,塑料瓶发出轻微的“嘎吱”声,场面有点吓人。
盛淮:“……”
他看着他的一举一动,瞬间就想把池宴暴揍一顿。
看起来……好像还挺委屈的模样。有病吧,这个池宴。
盛淮在心底“呵”了一大声,心中的白眼都翻尽了,才努力让自己没有暴怒。
真的好像一个神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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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下课了,何鹤递还是没有来。物理老师站在讲台上,脸有一些阴沉,“麻烦物理课代表等何鹤递同学回来的时候,让他把这张试卷抄十遍,在明天早上之前放在我的办公桌上,注意字迹清晰,格式整洁。否则再抄十遍。”
说罢,物理老师阴沉着一张脸,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教室。
班级里那些和何鹤递玩得好的同学已经在感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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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我的天哪,鹤递呀,你怎么死的这么惨呢?”南安说着,悄悄将目光看向了自己身边摆着一张大饼脸的盛淮。
确诊了,门口的那位学神已经要死了,自己可能也要遭殃,这还是主要得看一下他的心情如何。
南安这样想着,觉得自己应该溜之大吉,于是逮着自己后面的许方水说,“好了好了,咱俩出去玩吧。”
许方水半死不活的:“是是是,听南安少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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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矿泉水。”池宴立在他的身边,将自己手上的矿泉水送了出去。
“不要你的矿泉水,谢谢。”盛淮说着,垂下眸子,十分冷淡的将桌上的物理书放进桌箱中。抬眸定定地看着他,冷淡的声音响起,“傻逼离我远点。”
池宴看着他,抿了一下唇,将矿泉水递到他的手边,说道,“你收下好不好?”
盛淮皱着眉,积攒很久的怒气在这一刻爆发,“靠,池宴你他妈听不懂人话不是?老子给你说了我不要!还有,能不能不要这样?很容易让别人产生误会的好不好?我他妈不想有和你的绯闻!”
盛淮一脚踹翻不知道是谁的椅子,皱着眉头看他,轻声吐出三个字。
“神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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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宴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着,将眼眸望向窗外,发了一会儿呆。
半晌之后,他垂着眸,安静地将那瓶矿泉水放进了自己的桌箱内。
教室中的同学们都被惊呆了。
这两位大佬刚才不是还挺好的吗?现在怎么不好了?听刚才那对话,盛淮好像还骂把他骂得挺惨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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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他俩不会真的没有谈吧?我已经开始了自我怀疑。”希兴坐在第一排,反过脑袋去看着两个人,一脸不解地将脑袋移回来,看着研妙诚,“不会……真的是我在乱磕吧?”
她完全陷入了自己的自我怀疑中。
怎么可能没有谈?他俩刚才明明关系那么好,而且图片都在了,还有那么多个人都知道了,怎么可能会没有谈?
再说了,他们也没有辟谣啊,而是等着谣言继续发酵。这不就是等于默认吗?
研妙诚耸了一下肩,掏出了数学书,“好了,上完这节课就要去吃中午饭了,好好上课吧。别想那有的没的了。”
希兴举双手不赞成,“什么叫做‘有的没的’吗?”
研妙诚一脸“我心属佛,不叹世间七情六欲,只叹人心清静”的模样,“随你喽,你爱怎么弄怎么弄。想磕你接着磕,不磕就不磕。要上数学课就好好上,要吃饭就好好吃。反正与我无关,想绝交也直说,我不会拦着你的。”
希兴:“……”
“滚。”她说完这个字,模仿着盛淮的模样,一脚踹在研妙诚的椅子,“你怎么知道我要和你绝交啊?哇,你真是妙事如神呐,上完这节数学课,我去找班主任给我俩换位置,再也不想和你一起坐了。”
希兴的数学成绩不怎么好,当初决定要和这位大神坐在一起,也是想抄她的数学试卷。但一次都没有抄成,而且这位大神呢…脾气又不好,什么都不能引起她的注意力。和她一起干事情一点兴趣都没有。所以她现在就想换位置。
就连当初说要做朋友也是希兴求着她,让她和自己做朋友的。不仅如此,当时她还求了两天呢。
呵呵哒,要绝交就绝交呗。又是找不到朋友,又不是没有人和自己一起玩,又不是不爱。
希兴想着,翻了一个白眼,往墙边靠了靠,没有再说话。
研妙诚听闻此言,抿了一下唇,好像是想说话,但张了张口,最终又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只轻轻吐了一个字。
“好。”
希兴差点一口气把自己呛死在了座位上,她在心中把这位姓研的大神反反复复地骂了n多遍之后,终于解气了。
靠。
果然说“脏话能带走一切不好的情绪”不是没有道理的。
她此时此刻十分地认同这句话。
不好的情绪都给我——滚,滚,滚。反正自己马上就不和这个神仙坐了,自己马上就要回归凡人的生活了。
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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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课铃响了之后,教室中缓缓涌进人,他们或勾肩搭背地笑着,或沉默不语地走着,慢慢的都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盛淮把自己的本子和笔要了回来,看了一下,拧着眉,把他写过的那几页通通撕了下来,让自己身后的何鹤递传给了池宴。
“传给池宴,给他说,这是他自己写的,让他自己解决了。”说罢,盛淮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
真的,池宴好像个神经病。
不辟谣还帮忙作证,有毛病。
无可救药。
盛淮想着,收回了目光,一脑袋靠在了桌子上,从此没有再醒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