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便是桌案,顾胭双腿发软,忍不住后靠,殷琢顺势掐在她腰侧,将人抱起放在桌案上。
暧昧声响持续着,顾胭神思迷离间,只觉得腰间箍上的手掌灼热滚烫,热度仿佛就要隔着衣料灼烫到她的皮肉。
她交叠在他颈后的双手快要维持不住力气了,下滑了些。
殷琢也发现了。
于是他勾开她一只手,带着她的手搭在自己领口。
顾胭的手指卡在衣衫交叠之处,手掌下是衣料,指尖所触碰是他的锁骨;若是她用力,那便能顺畅地扯开他的衣衫。
纤纤如玉的指尖轻点,甚至划了下凸起的喉结。
殷琢不知道阿胭是无意识所为还是故意为之,他也没心思分辨那么多,他只觉自己的心就快要跳出胸腔,浑身的灼热急需要一个释放出口。
他的吻逐渐向下。
顾胭大口呼吸着,忍不住溢出一声轻吟,颈侧肌肤战栗,然而殷琢只是在那细白脖颈徘徊,留下浅淡的痕迹,克制着并未继续向下。
她的手失力地垂落,不知碰到了什么东西,只听一声碎裂的脆响。
这清脆响声在室内过于明显,顾胭迷离的神思恢复了几许清明,让她能够分出来心神去关注旁的。
她推了推殷琢的肩膀:“有东西掉了……”
殷琢也听到了,其实那点动静并不影响他继续下去,但是殷琢还是歇停了,姿势微微变换,额头抵着她肩膀,阖眸,低声道:“好阿胭,先让我缓缓。”
刚才自己出声的时候,顾胭诧异于自己的声音如此之甜腻,再听殷琢开口,简直是……
她脸颊飘红,绯色渐深,没再继续想什么形容的词语。
好半晌,勉强平复好的殷琢才直起了身。
他的神情看起来已经恢复往常的正常情况,殷琢低下身,拾起了刚才掉落的东西。是一个玉件,只是简单地修了修外形,原本就看不出来什么,这下碎裂开来,更是看不出形状了。
顾胭依旧坐在桌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清理的动作。
她伸出手,从旁边拿了一个雕刻好的玉件,指尖摩挲着,视线却依然停留在殷琢身上。
这一次,顾胭清晰地问出了刚才自己就想问的问题。
她问殷琢刚才反应为什么那么大。
殷琢掌心躺着碎玉,他没抬头:“阿胭不害怕么。”
他的声音还残留着方才的沙哑,尾音轻飘,却坚定地来到了顾胭耳侧。
“……什么?”
殷琢以为她没听清。
他唇瓣微抿,不知是该重复一遍还是胡乱揭过去。
顾胭双脚着地,从桌案上下来,俯身凑在他脸侧亲了一口。
声音有点响亮。
殷琢眉心松开,抬头。
“你觉得我会害怕什么?”
顾胭歪了歪头。
面前娇颜是自己再恋慕不过的模样,她柔软脸颊还带着因自己而起等等薄红。
那双水眸盈盈依旧,清亮而坦荡。
“你……”
“我怎么?”
殷琢还没理清自己究竟想说些什么、应该说些什么。
或许,已经没那个必要再浪费口舌询问什么了,因为阿胭此刻的态度便是最好的答案。
他心尖发软,喉结滚动:“皇上已拟好了赐婚圣旨,阿胭,顾氏阿胭……你可愿与我成婚?”
顾胭勾唇,说了声“好”。
……
——
赐婚圣旨下达,然而三书六礼依旧是循规蹈矩地一步步进行。
这会儿顾胭已经住回了顾家。
原来的顾府并不小,而如今大小依旧,却没有原来的人口充盈。
翻新之后的宅院是按照顾胭记忆中的样式修整的,只不过在院落设置上,顾胭专门安排腾出了一个院落,改建了正堂,摆上一个个牌位。
顾胭坐上马车出了门,是准备亲自去自己前段时间暂住的院子看看。
那处位置稍微偏僻,周围没什么达官贵人。
顾胭撩开车帘,忽而被不远处的动静吸引了注意。
只见不远处,有个妇人打扮的女正人模样疯癫地乱跑,身后还有人跟着,像是准备抓她。
她拧眉,总觉得这人瞧得有点眼熟。
顾胭仔细辨认,终于从那蹭上脏污的脸上看出了旧人模样,是庶人孟黎的前侧妃,威远侯的女儿,柳听霜。
朝堂下的决断,顾胭一直在关注着。
曾经的三皇子、威远侯、沈尚书等一干人等早已不在人世。
柳听霜作为威远侯的家眷,注定是要被牵连的,本朝有规定,罪人家眷一律发配。
这个“发配”值得说道一二,有的是发配到苦寒之地做苦力,兴许流放途中便不幸丧命;有的则是留在宫廷别苑做活等等。
威远侯侯府的女眷所受到的判决便是后一种。
只是,若柳听霜疯了……
“小姐,到了。”外头传来婢女的声音。
疯癫的柳听霜已经被看管的人抓住带回,顾胭放下车帘,不再关注。
她应了一声,由婢女搀扶着下了马车。
……
顾胭走进这宅别院。
院中墙边栽种着绿植,灌木丛郁郁葱葱,圆柱形茎分枝茂密,形状多是针形,色泽深绿的叶片枝侧的小窠中,有清雅素色的花苞颤颤。
而顾胭的目光从灌木花丛掠过,停留在一旁。
殷琢站在含苞待放的昙花旁侧,着一月竹锦袍,长身玉立,唤道:“阿胭。”
他伸出手,摊开怀抱相迎。
顾胭含笑奔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