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酌阮真想试试。
可惜现在他们的关系还停留在朋友阶段,干这些不合适,他有自己的道德底线。
他视线在上面停留几秒,伸手把睡衣拉好:“我先睡了,你也早点休息。”
姜酌阮将剩余的东西全部放进冰箱,背对着陆景浔才放松一点,触碰到衣服的那瞬间其实他也很紧张,有些怕他就这样不清不楚真的要去试试温度,还好仅存的理智把他从边缘拉回来。
他叹口气,转身发现陆景浔还在沙发上。他姿态较为放松,往后依靠着。
室内光线充足,姜酌阮看清他的神情,是之前从没见到过的,懒散地带着一丝漫不经心,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姜酌阮自觉不应该久留,放好蛋糕连晚安都没说就回了房间,某道视线一直跟着他,难以忽视。
隔天一早,姜酌阮被闹钟吵醒,他特地提前半个小时起床,没想到出门撞见陆景浔在准备早餐,他还没想好怎么处理这段关系,进还是退,只能假装起早了对陆景浔打招呼:“你怎么起这么早?”
陆景浔煎好鸡蛋放进盘子里,没有抬头:“怕有人偷偷跑了。”
话里意思很明显,姜酌阮假装没听见。
面对面吃完早饭,陆景浔放好餐盘,很自然地开始穿外套,姜酌阮大概猜到什么,果不其然,男人跟着他一起出门,带着车钥匙。
他试探问道:“负一楼?”
“嗯。”陆景浔说:“你别按一楼,我送你。”
比起前几天,今天更直白。
姜酌阮没想好不代表他不想和陆景浔待在一起,况且这是他挣扎之后的结果,他只摁了一层,顺其自然坐上路景浔副驾驶。
路上,他看着窗外走神,这条路每天都在走,路上有几个红绿灯他已经了如指掌,过第二个红绿灯的时候,他从窗外收回视线,挪到身侧,就这样盯着陆景浔侧脸看了几秒。
“怎么,我脸上有东西么?”陆景浔目视前方,淡淡来了这么一句。
姜酌阮咳了一声,说:“没有,就是有个问题。”
“什么?”
姜酌阮犹豫几秒:“你有喜欢的人吗?”
这话来的突然。
两人明显都有点愣。
姜酌阮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来了这么一句:“现阶段,有没有喜欢的人。”
陆景浔挑了下眉:“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随便问问。”姜酌阮抿了抿唇,话语间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试探和暧昧:“你马上要过生日了,26岁还不打算谈恋爱?”
这几句话出乎意料,他明明不想问这个,没控制住。
姜酌阮想知道答案又纠结要不要中断,就在他打算找个理由切到别的话题上时,终于等来回答。
“26岁怎么了?很老么。”陆景浔淡声反问。
“没有老,只是这个年纪……”姜酌阮停顿一下,清清嗓子说:“再不谈恋爱就没时间了。”
他一直没抬头,没察觉到陆景浔轻轻勾了勾唇:“有这个打算。”
姜酌阮僵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你喜欢的人是谁?”
感觉问得有点直白,他重新酝酿措辞:“谁啊,我认识吗?”
这句似乎和之前那句没什么区别。
陆景浔启动车子,修长的手搭着转向盘:“有,你想知道么。”
这话像随口一说,但陆景浔的目光却因为这句话落在姜酌阮脸上。
进度有些快,他以为陆景浔不会太直接告诉他,现在看来是他想错了,姜酌阮说:“以后吧,今天不合适。”
心里的猜测越发浓烈,姜酌阮有些招架不住。
虽然离高中过去很久,不过那些陈年往事姜酌阮还记得清清楚楚,他有复合的意思,陆景浔也有。
时隔六七年,他们都从学生转变成成年人,两个人谈恋爱不仅仅要考虑自己,也要为对方考虑,这是姜酌阮从办公室听来的、
当时分开的理由不再是他们感情指间的阻隔,陆景浔会不会因为感情波动到家里,这才是能不能复合的问题所在。
他是喜欢陆景浔,也不想和陆景浔分开,但也不愿意陆景浔长年累月和家里人闹得不可开交,这样真的很没意思。
拒绝过后,两人都安静下来。到了地方,姜酌阮径直下车,只说了句路上小心匆匆往学校赶。
晚上到家姜酌阮和陆景浔打个照面,没说几句话就回房间洗澡休息,他脑子现在有些乱,和陆景浔的接触也就少了下来。
他没刻意在躲,只是没有以前那么热忱搭话。
回房间之前会提前接好温水,避免半夜凌晨三点跑出来和前男友挤在厨房,也不算挤,每次陆景浔过来他觉得空间一下变少了,连带着空气也稀薄,一举一动要保持着幅度,似乎下一秒会撞到对方某个部位。
他不知道,陆景浔的房间也没再打开过。
这样的日子过了三四天,终止于周五晚上。
姜酌阮刚回家没多久,连口水没来得及喝就要出门,换好鞋余光瞥见陆景浔手指环着杯子边缘抬眼看他一眼,才想起来还没告诉他自己要去干什么。
“我晚上不回来吃饭。”
“又有事么?”
两句话同时响起。
许久之后,姜酌阮点点头。
陆景浔什么话都没说,只静静看着他。
“那我先走了。”姜酌阮率先开口,还没出门就听身后响起陆景浔的声音:“等等。”
姜酌阮眼见陆景浔越来越近,最后停在离他只有一步之遥的位置,嗓音清淡:“你在躲我么?”
一高一低,眼前视线几乎全部被陆景浔占据。他听见身后咔哒一声,低头见陆景浔的手擦过他腰侧把门带上了。
室内只有两个人,安静的时候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陆景浔微俯下身,把剩余的空间全部占去:“我哪里做得不好?”
“……没有。”距离太近,姜酌阮不太适应,下意识偏了下头:“我为什么要躲你。”
“谁知道。”陆景浔轻描淡写:“可能发觉我对你有些不该有的心思?”
不该有的心思……
按这样说,姜酌阮的心思比他更重,毕竟他做过的梦里,连生理反应都很明显。
姜酌阮后背贴着门,维持着偏头姿势,感觉身后被陆景浔用手垫着,不敢弯腰或者做别的动作。
为了显得自己话可信度高一些他又把头偏回来,直视陆景浔的眼睛,软下脾气说话。
在外从不会见过姜酌阮这样一面。
大学四年,入职三年,他和其他人始终保持在一个适当的距离,他不会主动靠近,态度永远处于冷淡和温和之间,谈起这个人别人最多的感觉可能是淡然。
可现在。
姜酌阮软下脾气,耐心说:“真的,我有点事,没有躲你。”
无声对视片刻,陆景浔直起身没再说什么,放走了人。
也不清楚今晚还会不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