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酌阮中间睡过去一次,又被弄醒,他浑身没力气,被抱着去浴室清理。
满身的红痕,陆景浔比他好不到哪去,为了满足对方,在床上什么都用,尤其是陆景浔。
姜酌阮第二天上午十一二点才醒,整个人缩在被子里,动一下双腿直抖。
陆景浔端着粥进来,他直起身勉强喝了几口,眼下的乌青有些明显。
姜酌阮刚喝完还没放下碗,脚踝就被人攥住,温热的指腹覆在皮肤上,一阵惊颤。
“不来了,我有点累。”姜酌阮身心俱疲,稍微安静一点他能闭上眼睛睡着。
陆景浔坐在床边,房间里空调开了一晚上,温度适宜,他只穿了件单薄的衬衣,扣子开了几颗,露出一些痕迹。
和床上的人对比明显。
“不折腾你。”陆景浔趁姜酌阮休息去附近药店买了药膏,他手指勾着袋子,里面装着几个小盒子:“上点药,不会那么难受。”
做了一晚上,什么地方都见过。
不过那是晚上,白天姜酌阮没办法让陆景浔帮他干这种事:“你放桌子上,我自己涂。”
“确定么。”陆景浔语气平静,仿佛在闲聊:“你一个人要怎么弄。”
姜酌阮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他偏过脸说:“我有办法。”
陆景浔没说话。
他垂眸把外包装拆开,放在姜酌阮手边的桌子上,缓声说明每一种药的使用方法。
姜酌阮听得耳垂发烫。皮肤白所以稍微泛起别的颜色都很明显,连带着脖颈都是红的。
工作这几年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今天算是翻车了,等陆景浔走后,他盯着几个小盒子看了几秒,伸手拿过来。
十分钟后,姜酌阮缩回被子里,强迫自己不去想刚才发生的事。
身体因为药膏有了点变化,至少没有刚醒来的时候那么难受,不过好不到哪去。
药膏是凉的,把他的睡意赶了大半,睡不着也没事干索性点开软件继续改卷子,还剩一些,一个下午就改完了。
陆景浔没来打扰他,除了中途送甜品和牛奶。
晚上七点,陆景浔叩响门,姜酌阮刚把所有成绩上传,闻声关上手机,起床去开门。
他走路姿势有一点点别扭,手指缩在衣袖里,右手紧紧攥着。
“还疼么?”陆景浔视线落在他腿上。
姜酌阮垂着视线:“还行,没那么难受。”
“抱歉。”陆景浔去牵他的手:“下次不会这样。”
他高中开荤,一连六七年没做过这些事,没克制住,不小心过了头。
姜酌阮表现上点头,心里却在想,暂时没有下次了。
晚饭是陆景浔做的,买菜顺便带回来一个垫子,放在姜酌阮的座位上。
姜酌阮看到这东西,心里腾升出说不出的怪异的感觉。
于是晚上陆景浔提出两人住一个房的时候,姜酌阮果断拒绝。
为了两人的健康着想还是分开一段时间比较好,每周规定次数和时间,不然迟早得出事。
陆景浔听完这个理由,没立马回答好还是不好,许久之后他说:“不相信我?”
“是不相信我。”姜酌阮认知清晰,轻轻叹气。
其实昨晚很早就能结束,他长直的腿勾着陆景浔的腰,就这样又来了好几次:“我自制力不太行,最好用这种方式控制住。”
姜酌阮上大学能连续几个学期早上七点起床去兼职学习,自制力还是有的,只是面对陆景浔,这点所谓的自制力不堪一击。
他觉得这种方法虽然不适合现在的情况,毕竟他才刚谈恋爱,但真的不想天天熬夜,第二天躺一天。
晚上九点,姜酌阮困得不行,洗澡艰难上完药便上床休息,
翌日清晨,姜酌阮睡到自然醒,他下意识伸手摸了几下,摸到手机却不能解锁,锁屏界面显示上午十点。
黑色窗帘把外面的光这的严严实实。
周围环境熟悉又陌生,姜酌阮扫视一圈,发现他来过,只来过一两次。
姜酌阮闭了闭眼,感觉到腰间搭着什么东西,他缓缓掀开被子,是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手背淡淡的青筋蛰伏在皮肤下,轻轻搭在身上没有什么重量。
姜酌阮有一瞬间的怔愣,薄薄的眼皮缓慢眨了几下。
偏过头,陆景浔正睡得很熟,侧过身抱着他,下巴抵着他肩膀。
这是什么情况,他怎么在陆景浔房间里,如果没失忆昨晚睡在他的房间才对。
“陆景浔?”姜酌阮还在懵的状态里,下意识出声叫了身边人的名字。
陆景浔半撩起眼皮,懒散困倦地应了一声:“还早,再睡会儿。”
姜酌阮彻底醒了:“我怎么在这?”
陆景浔却把脑袋埋得更深,沉哑的嗓音在耳边响起:“你昨晚,”
“梦游了。”
“?”
姜酌阮不太确定陆景浔是不是还没清醒:“我梦游?”
从来没有人和他说过他有这个毛病,以前初高中同宿舍的舍友也从没反映有这种情况。
陆景浔不咸不淡道:“最近压力很大么。”
姜酌阮回想着近期状态,说没有压力是假的,没有到很严重的地步。他斟酌着开口:“可能有一点。”
“压力大会短暂产生梦游症状。”陆景浔这么说,手却没放开:“为什么压力大?”
姜酌阮还在思考前半句,随口道:“你一连两周在外面出差不回家,也没有消息,我怕你生气,几次想去找你又怕你对我没这个意思。”
陆景浔终于得到那晚在脑子里不断重复出现的问题的答案:“我表现的不够明显,还是什么地方让你误会。”
“误会什么?”
“误会我不喜欢你。”陆景浔薄唇轻动。
姜酌阮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转移话题:“所以我真是梦游?我之前从没这个症状。”
“或许是我猜错了。”陆景浔淡声道。
他虽然学医,专攻方向和人的医学有些差别,一个猜想而已。
姜酌阮还是不相信,他直起身,找了一圈没找到手机,回到卧室发现鞋子摆在窗前,手机放在他最常放的位置,如果不是梦游,这种情况真的没法解释。
他开始怀疑是不是真的因为压力大导致的。
姜酌阮在网上翻翻找找,梦游会出现的症状他都没有,好在医院没放假,他打算挂号去看看,点开小程序还没找到神经内科就被跳转出来的消息吸引注意力。
没有领导和有领导的教师群都艾特全体成员,让老师下午开始统计分数,明天需要把各科成绩上报,后天做好成绩单。
许多家长急着想知道自家孩子的成绩,放假没几天就在群里问什么时候出成绩。
姜酌阮统一回复过,架不住有些家长看不到群消息似的,隔一段时间问一次。
目前来看,先解决这件事。
姜酌阮打开笔记本和其他几位数学老师花了一下午统计出总分,相比去年,学校数学排名进步三个名次,在市里排名第三,其他几门名次也靠前,起起伏伏和之前差不多。
姜酌阮干完这些,外面天已经黑了。
陆景浔最近几天都在家里,今天是第一天去医院。
还有四天春节,街道上有浓浓的气氛,沿街装了红灯笼,数不清的红窗花贴在玻璃上。
姜酌阮在家待了一天,忽然有些无聊,穿好外套打算去接陆景浔下班。
连续两天,差不多恢复好,现在基本上没异样,不过衣领下的吻痕还没消,锁骨以及后背还有腿上,遍布不同的红痕。
姜酌阮特地穿上高领衣服,遮住这些痕迹。
医院依旧热闹,听说干到春节前两天再回家,工资涨一倍还有年终奖,两位小姑娘都自愿留下来,没事和周医生耍耍嘴皮,还挺快乐。
姜酌阮到的时候,刚好听见他们聊起自己。
两位小姑娘后知后觉明白什么,打听陆景浔的事。
周川拒不回答,意味深长的笑着:“你们猜。”
其中一位刚想说猜什么啊猜不到,余光瞥见门外有道清瘦的身影往这边来。
“姜先生!”靠近门口的女孩率先挥手:“这么晚,你怎么来了。”
“是小狗不舒服吗?”
话是这么说,她左看右看并没有看到那个毛茸茸的大团子。
周川倚着前台,不说话就看着。
姜酌阮下巴埋在衣领里,说话闷闷的:“小狗没问题,我来接陆医生。”
女孩没察觉到异样:“陆医生啊,他在办公室里,右手边第一个就是。”
“好,谢谢。”姜酌阮笑了笑。
“不客气。”女孩也笑。
姜酌阮记得陆景浔办公室位置。
办公室门开着,陆景浔今天还是穿着工作服,白色大褂,里面一件干净整洁的白衬衫和针织马甲,拥有成熟男性的沉稳。
全身上下除了手腕间一块银表,没有过多装饰。
等人进去,女孩反应过来:“不过,姜先生为什么要接陆医生啊。”
周川笑而不语:“自己想。”
陆景浔正在核对数据,电脑屏幕上是密密麻麻的数字,快到下班时间,他不打算加班,抬手关上电脑,起身时看见姜酌阮,淡漠的眉眼变得温和:“怎么来了?”
姜酌阮身上的衣服是陆景浔的,大一码,手被包裹在袖子里,原本打算实话实说,话到嘴边又变了:“我……出来买东西,顺路来接你。”
毕竟是他先提出分开睡,现在又说想你了有种特别心虚的感觉。
陆景浔没戳破他蹩脚的理由,换上大衣和他出了医院大门。
身后稀疏的人在交谈,两个小姑娘眼巴巴地盯着他们背影。
“什么……情况。”
周川打个响指:“还看不出来?”
“那个意思吗?”其中一个问。
然而没得到答案,周川被叫走了。
晚上睡觉又成了问题,姜酌阮纠结睡在哪里。
倒是陆景浔多拿出一个枕头放在床上,意思很明显。
姜酌阮不想打扰他休息,想拒绝,但对上陆景浔的视线,拒绝的话说不出口。他闭眼前嘱咐:“你一定要把我叫醒。”
陆景浔嗯了声,身上带着淡淡的香味,将人抱在怀里:“我抱紧一点。”
说是抱,其实没用多大力气,姿势和早上差不多。
陆景浔侧着身体,一只手搭在他腰间,怕太用力他睡不好。
“抱紧一点,”
姜酌阮半信半疑:“有用吗?”
“可以试一晚。”
姜酌阮平躺着,这才从两天昏天倒地的状态中脱离回到现实,人睡在身边偏头便能看见,给他一点实感。
他真的和陆景浔在一起了。
房间陷在黑暗里,一丝透白的光线落在床尾。
今晚的月亮有些明显,姜酌阮视线在窗边停留了会儿,收回视线,感觉着身边人的体温无比安心。
不知过了多久,他偏过头轻轻吻在陆景浔唇角,往下压了下。
他以为陆景浔已经睡熟了,没想到下一秒,身边的人忽然撩开眼皮,懒懒看着他:“在干什么?”
姜酌阮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移,可惜被抱着行动不便。
“你不是睡了吗。”
陆景浔说:“你没睡之前,我不会睡。”
姜酌阮安静地抿着唇,不知道在想什么,几秒后伸手捂住陆景浔眼睛。
“干什么?”
陆景浔也不反抗,抬了下眉梢。
姜酌阮盯着陆景浔看了片刻,又吻了吻陆景浔唇角。
浅淡的呼吸交缠,他低声说:“晚安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