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本该是风和日丽的天气,因为寒潮过境,盛安发布大风蓝色预警,路边的树吹得左右摇晃,仿佛下一秒砸在路上。
为了保证学生安全,学校临时放一天假。
新学期刚开学一个月,姜酌阮的工作量大,正是忙的时候,每天晚上睡前他需要留出一点时间来看资料和教案。
有次接吻,姜酌阮亲着亲着闭上眼睛,直接睡过去。不想他太累,陆景浔克制很久,偶尔接次吻似乎比之前做一次还要满足。
陆景浔的单人沙发上面是姜酌阮的味道,小圆桌上放着堆叠在一起的数学类书籍。
姜酌阮专注的时候,任何事任何动静不会打扰他。
陆景浔倚着床,身边空空如也,好几次看过去没得到任何回应。
短时间里他还能接受,时间长了,他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身材或者其他地方没有了吸引力。
不清楚姜酌阮的想法,分开太久在一起时间没那么长,有时候琢磨不透对方的思维。
陆景浔倚着床看书,几分钟后,他打开笔电在网页上搜索问题。
一长串的回答很快跳转出来。
他眯起眼,拿出看合同谈合作的态度仔细浏览。
上面说,结婚七年才会有这种情况,和他目前状况完全不符合。翻到最低端,他修长的手指又往前滑,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把很多经验记下来。
姜酌阮对这些一概不知。
窗外雨水滴滴答答,在玻璃上留下连片的水痕,狂风暴雨,盛安的天气出了名的多变,嘈杂被挡在外面,房间里温馨寂静。
陆景浔看了会网页,关上电脑摘下眼睛,去吻姜酌阮。
好久没有这么放松,姜酌阮勉强把注意力转移到男人身上,带着彼此炙热呼吸的吻引起一些反应,具体来说,是单方面的,陆景浔嗓音低哑:“要做么。”
想到明天要上班,姜酌阮拒绝。
陆景浔:“……”
他的七年之痒提前了。
—
附近商场开了新店。
周末,姜酌阮和陆景浔去买日常用品,偶然路过,橱窗里的模特身上的衣服设计特别有意思,蕾丝镂空,款式太过熟悉,姜酌阮下意识看向陆景浔。
客流量还挺多,姜酌阮压低声音问:“我没看错吧。”
陆景浔淡淡扫了一眼:“没错。”
一家情趣衣店。
姜酌阮顶多用余光瞥几眼,陆景浔却径直往里走。
他吓了一跳,连忙拉住陆景浔胳膊:“你要进去?”
“嗯。”陆景浔语气平静,仿佛在说一件极其平常的事,然而这件事并不平常:“不想看看么。”
姜酌阮挺想的,不过周围人来人往,实在不好意思:“算了,我们可以回家在网上看。”
“网上的款式不多。”陆景浔说:“能看的我都看了。”
姜酌阮这些天忙得不行,根本不知道陆景浔每天晚上敲电脑到底在干什么,听到这话,他短暂怔了怔。
眼见陆景浔真的进去,姜酌阮温声安抚道:“我还有一个更好的店,你应该没见过。”
陆景浔起了兴趣:“是么。”
“不骗你。”
回到家,陆景浔打开电脑送到姜酌阮手边:“哪家店?”
姜酌阮刚喝下一口水,还没缓过来:“能告诉我原因吗。”
“什么原因?”
姜酌阮不太明白:“为什么要看这些。”
陆景浔目光落过来:“你还记得上次主动吻我是什么时候么。”
大概在三周前,姜酌阮已经记不清了。上班之后,他确实冷落了陆景浔,于是转身下楼买套,摆放在床头柜上,洗完澡主动去解陆景浔的衣服纽扣,抬起下巴去吻他:“一起熬个夜?”
陆景浔稍微挑逗一下,两个人陷入情迷意乱当中。
窗外雨声淅淅沥沥,拍打在玻璃上印出卧室里跳动的暖黄色光点,逐渐模糊。
后来某天,姜酌阮在卧室偶然发现一个袋子,商标有些眼熟。
白色的,圆框里潦草写着单词。
他仔细辨认,低声念出来,意思是性感的。
忽然有个不切实际的猜想,顾不上是不是他的东西,姜酌阮翻开看,果然是那家情趣衣店的东西。
姜酌阮原地怔了几秒,没想到陆景浔还是去了。
想到上次陆景浔说网上的款式没有店里多,他鬼使神差地展开衣服,确实是他没见过的款式,料子也是。
身后的门响了一声,姜酌阮快速把衣服放回去,假装没看见。
客厅没人,陆景浔脱掉大衣往衣架上挂,正准备叫名字,卧室门开了,姜酌阮走出来,随口问:“晚上吃点什么?”
陆景浔安安静静看了他片刻,垂眸换鞋,淡声问:“你有想吃的么。”
其实没有到吃完饭的时间。
姜酌阮脑子里还是刚看到的东西,没注意到这个细节,他往厨房走,拉开冰箱看看还有什么
距离上次去采购已经过去五天,新鲜蔬菜差不多消耗完了。
刚好今天星期五,姜酌阮想出去放松一下:“我们在外面吃,还能去看场电影。”
陆景浔没有异议:“可以。”
他说完,往卧室方向看了一眼,并没多问。他放在卧室显眼地方的东西,也不知道姜酌阮有没有看见。
即使快四月,盛安天气无常,今天高温明天降温的情况不少见,陆景浔找出厚一点的外套,披在姜酌阮身上,两人一同往外走。
商业界开发出新的产业,分支出一条巷子,异常热闹。
路面湿漉漉,带着雨后微微的土腥味,以及草木香。
姜酌阮紧绷近半个月的神经放松下来,就近吃饭看电影,最近新上的电影没什么兴趣,倒是挺喜欢重映的一部叫《这个杀手不太冷》。
有些年头的片子,他第一次看,也没听任何人剧透过,前半部分搞笑又轻松,后面画风突转,不知道是不是快奔三了,泪点低还是别的原因,快到结局,尤其是男主死的时候,他眼睛发酸。
控制不住的情绪翻涌上来,姜酌阮觉得尴尬丢人,摸摸口袋没摸到纸巾。正准备问陆景浔有没有带,一只手靠近过来,温热的手指在他眼尾蹭了一下
陆景浔看着屏幕,语气淡定:“还以为你哭了。”
姜酌阮被这句话逗笑,眼角眉梢带着笑意,他说:“差点。。”
明明经历了这么多,一个人在社会里摸爬滚打这些年,什么事没见过,今天却因为一部电影差点看出眼泪,说出去他都不好意思。
“有人规定男人看电影不能哭么。”陆景浔侧过头,眸光垂落下来:“我差点也哭了。”
姜酌阮伸手在他脸上摸了一下,配合着嗯了几声,幼稚得不行。
收回手的时候,陆景浔攥住他手腕,保持着贴着脸的姿势:“不哄哄我么。”
姜酌阮明知故问:“怎么哄?”
尾音还没落下,视线就被黑影遮挡住。陆景浔侧头吻在他唇角,只停留一两秒。
姜酌阮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陆景浔牵着手起身,电影散场该回家了。
那个袋子还在卧室门口边上放着,姜酌阮回到家就注意到,见陆景浔没有和他说的样子,主动开口问:“你去那家店了?”
陆景浔反问:“哪家店?”
“之前商场新开的……”姜酌阮顿了顿,继续说:“情趣店。”
陆景浔轻描淡写:“去了,怎么了,不能去么。”
也不是不能,姜酌阮不知道怎么说,索性把衣服拿出来,塞进陆景浔手里:“那你试试合不合身。”
陆景浔衣服扣子解到一半,忽然被塞了东西,在原地顿了几秒:“你想看?”
姜酌阮点点头。
仿佛回到最开始谈恋爱的时候,对欲望这两个毫不遮掩。
陆景浔定定看他几秒,轻抬唇角,转身进了浴室,再出来时不仅是赤裸的周身混着水汽。
薄荷淡香很快蔓延过来。
陆景浔不属于干瘦的类型,没有衣服遮挡,肌肉线条流畅,宽肩窄腰,人鱼线没入裤子里,他缓步走过来,和姜酌阮之间的距离拉得很近,近到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和温度。
陆景浔看着他,似乎在等他说什么。
姜酌阮微抬着下巴,视线从碎骨一路扫视而下,最后停在撑在身侧的手臂上,轻轻吞咽了下。
极其细微的动作落在陆景浔眼底,是那么明显,他用骨节抵住姜酌阮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我的眼光可以么。”
陆景浔手指骨骼感很强,抵得他下巴有点疼和酸,姜酌阮点头,下一刻吻了上去。
上次晚上只来了一次,两人第二天休息一天直到晚上才起床,陆景浔多少克制着,这次是姜酌阮先开头,那他就不必要继续压抑。
姿势有很多种,陆景浔对其他兴趣不大,唯独有一个在他心里挥之不去。
姜酌阮后背出了一层薄薄的汗,额头也是,打湿了碎发。
他眼尾泛着红,直直往陆景浔肩膀上倒。
没休息太长时间,身体腾空几秒,似乎换了位置。
“阮阮。”
又是这个称呼。
姜酌阮轻喘着,艰难睁开眼,视线中陆景浔唇角带着轻微的笑,语速缓慢地说出三个字。
“不行……我没力气。”姜酌阮实话实说。
陆景浔任由他继续倒在自己肩膀上,不知过了多久,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阮阮,还想睡么。”
姜酌阮知道逃不过,强迫自己支起上半身,撑在陆景浔腰腹的胳膊微微颤抖着。
思绪恍惚,他感觉有什么贴在脸侧,温柔又轻佻地擦掉眼尾快要流下的生理性眼泪。视线模糊湿润。
姜酌阮深呼吸,用尽力气完全直起后背。因为皮肤白,稍微泛起红特别明显,他低着头垂着眼,喘息变得越来越严重。
缓了好几分钟才就这样的姿势慢慢有了动作。
……
有了第一次教训,从那以后再有这种情况,姜酌阮睡得特别早或者装看不见,他实在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