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帘遮挡了全部的光线,室内昏暗,只开了一盏不甚明亮的暖橙色台灯,旖旎的氛围刹那间弥漫开来。
“你洗漱了,我还没洗漱呢……”苏落害羞地捧住付清灼的脸颊。
“你昨晚不是洗澡了么。”
“可是……”还没有刷牙……
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付清灼笑着越过她,从床头柜上拿过一瓶淡蓝色的液体,递给苏落。
苏落看不懂上面的字:“这是什么?”
“漱口水。”付清灼说。
口腔里是清新的青柠味道,苏落躺在床上,心不在焉地看着天花板,注意力则集中到了身体上。
温热的大手抚摸过她的身体,带着呼吸的吻落在平坦的小腹,在干燥的空气里,带来濡湿的凉意。
苏落觉得今天付清灼似乎格外有耐心,他似乎把她的身体当成了某种艺术品,他仔细地抚过她的每一处皮肤,贪恋的地方,落下缠绵细密的吻。
胸口被噬咬的酸痛感让苏落咬紧了嘴唇,她想做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做什么,只能任由自己落在付清灼手中,任由触感和快感带来的电流穿过大脑,带来酥麻的感觉。
“Vinn……”苏落压低了声音,以防止泄露自己情难自已的语调,付清灼倾身上来,被苏落的表情晃了下神。
光线半明半暗,苏落皱着眉,眼睛却是晶亮闪动的,平日白皙清冷的脸此时沾满了情欲,忍耐让她的脸变成绯红色,飞在两侧脸颊,顺着耳朵,连脖颈都红了。
“落落……”付清灼再也忍不住,低头吻上她的唇。
最开始的吻仍旧带着矜持的克制,苏落的皮肤滚烫,连呼吸都是热的,她的手臂攀住付清灼的后背,唇舌愈来愈激烈地纠缠着,氧气开始缺失。
异样的快乐带来身体的颤抖和战栗,苏落的脸埋在枕头里,柔软的棉花冲淡了她的吟呻,付清灼一手抓住她的两只手腕,反扣在她的后腰上。
大概是太久没有亲密接触,苏落感觉付清灼带了不同往日的霸道,好像要彻底占有她似的,用力到想把她心里也打上印记。
分不清是缺氧还是晕眩,苏落憋住呼吸,像离水的鱼一样,长达十几秒。
一切都靠近了临界点,苏落耳中嗡地一声,快感如潮水如般破堤涌出,她克制不住地痉挛起来,失语地无意识叫着:“Vinn……Vinn……”
付清灼的吻落在她的后肩,温热的怀抱环抱住了她,不知道为什么,苏落忍不住哭了起来。
付清灼察觉到了她的难过,停止了动作,温声问:“是不舒服吗?”
苏落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流到枕头上,她疯狂地摇着头:“不是……不是不舒服……我喜欢你……”
付清灼顿了一下,有些不解,但还是停了下来,他抽了几张纸巾,给苏落擦眼泪。
“你不喜欢的话,我们就不做了。”付清灼轻柔地将苏落抱进怀里,仿佛只用了半秒就隔绝了情欲,动作里只剩下安抚的意味。
苏落搂住付清灼的脖颈,将他紧紧抱住,声音里带着淡淡的哭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太快乐了?不是不喜欢……我很喜欢……其实你可以不用停……”
付清灼拉过被子盖住两人,有些哭笑不得:“所以……是因为喜欢才哭的吗?”
“哎呀……我不知道……”苏落埋首在他颈项,小声说:“如果不舒服我会说的……如果没说,就可以不用停……”
付清灼松了一口气,摸摸苏落的头发,示意自己知道了。
苏落休息好了,翻身坐到付清灼身上,在付清灼惊讶的目光里,她双手把长发顺到脑后,身体弯折的弧度如同天鹅的颈项般美丽。
“那……我要来一会儿喽……”苏落半眯起眼睛,眉眼带着羞涩的魅。
付清灼喉结轻动,哑声道:“请便。”
窗外的阳台上,又落了一上午的雪。
晨间运动结束,洗完澡收拾好,已经到午饭时间了。
想去博物馆只能下午去了,苏落抱着抱枕在沙发上不想面对现实,付清灼打开门,布鲁斯推着推车在门外。
关上门,付清灼走到沙发前,拉了拉苏落怀里的抱枕:“这是附近一家还不错的俄罗斯餐厅,尝尝这边的特色菜,如果吃不惯,等会儿可以让布鲁斯送中餐过来。”
苏落看起来没什么力气,脸仍旧不正常地红着,付清灼眉头一皱,摸了摸她的额头。
“你发烧了。”
原定的行程这下彻底去不了了,苏落吃了退烧药和感冒药在床上躺着,付清灼帮她剥橙子。
“你要不要回避一下,我怕传染给你。”苏落说。
付清灼递过一瓣橙子,揶揄地说:“如果要回避的话,是不是已经太晚了?”
苏落脸又红了,酸甜冰凉的口感在嘴巴里散开,她摸了摸额头的退烧贴,已经不凉了。
“我……”苏落欲言又止。
付清灼耐心地问:“想说什么?”
苏落觉得自己藏不住事,昨天才决定换个学校,想等到时候给付清灼个惊喜,可是今天就已经憋不住了。
她想告诉他,想把自己的一切都告诉他,可是这样就没有神秘感了,她纠结得很。
手指揉搓了半天,苏落憋出一句:“我觉得莫斯科好冷啊。”
付清灼不明白这句话的源头,疑惑地问:“冬天是这样的,你不喜欢吗?”
喜欢,但没那么喜欢。
苏落说:“我觉得下雪很好玩,雪景也很漂亮,可是真的太冷了,在外面走一会儿都要被冻僵了,我不喜欢太冷的地方,我小时候最讨厌的就是冬天,我要走两公里去上学,手和耳朵还会冻伤。”
付清灼放下橙子,擦了擦手,握住苏落的手:“那,明天回去吗?”
“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苏落挠了挠头,“我不想在这里久待,偶尔玩玩还是没关系的……哎呀,我说了吧,我不想考列宾美院了。”
付清灼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他释然一笑,问:“只是因为冷吗?”
“算是吧。”苏落自己都笑了,“其实我一开始的诉求是深造,想学习一下国外的艺术,因为国内的西方艺术是阉割般,加上对裸体太敏感,所以我想学习开放的国外艺术,对比之下,这边的费用比欧洲低很多,所以选了这个。”
付清灼轻轻点头,苏落继续说道:“所以,现在我有了工作,还有了你的支持,有了更多的选择,我想考法国的学校。”
付清灼微笑着,这确实是非常令他开心的消息了,苏落喜欢悲凉宏伟的艺术,他还以为昨天苏落看完学校后会喜欢这里。
现下苏落的决定,确实出乎他的意料。
“其实冷也占了很大原因,不过选法国是因为你在,我想离你近一点。”苏落握着付清灼的手指,有点懊恼,“我本来想晚点告诉你的,但是我好像忍不住。”
付清灼站起身,在苏落不解的目光里,弯腰抱住了她。
“听到这个消息,我很开心。”付清灼说。
看来租好准备重新装修的房子可以让杨小开租出去了。
——
感冒来得快去得也快,苏落第二天就感觉好多了,她按照原定计划,去往圣彼得堡,此行仍旧是两个人,不过同伴换成了付清灼。
比起苏落粗略的计划,付清灼问清了她的需求后,帮她安排好了接下来的行程。
不用做攻略,不用查路线,不用担心迷路,苏落肩膀上的担子直接被卸了下来,她不禁感慨地说:“哇,以后旅行我都不用带别的,只需要带上你哦不对,让你带着就好了呀。”
对于玩,玩什么都可以,对于饭,只要不是特别难吃,吃什么都行,苏落乐得跟着别人的行程走。
比起旅行,查攻略更耗费她的能量。
至于付清灼,并没有多麻烦,他只需要告知布鲁斯,全能型的管家则会安排好一切。
“这就是专业的管家吗,感觉什么都不用自己操心。”苏落说。
“如果布鲁斯听到你这样说,他会很开心的。”
圣彼得堡位于俄罗斯西北部,波罗的海沿岸,临近芬兰和瑞典,是一座大型综合性工业城市,但也是俄罗斯芭蕾舞的发源地之一。
他们落地后休息一会儿,刚好去看俄罗斯的两大顶级舞团之一,马林斯基大剧院芭蕾舞团的表演。
马林斯基大剧院老剧院是一栋主体为浅绿色的建筑,内里富丽堂皇,内里的绿色装饰典雅高贵,奢华中带着上世纪的历史感。
他们是第一排的中间位置,距离最近,看得最清楚,这是一场晚上的顶级芭蕾舞表演,经典的《天鹅湖》。
周围落座的观众皆是正装出席,付清灼甚至提前准备好了一条晚宴裙,一条深绿色的天鹅绒长袖长裙,付清灼穿了一身黑色的正装,胸口口袋里装饰着深绿色的丝巾。
白天鹅和黑天鹅的对决,芭蕾演员们伸展的四肢完美展示着出舞者的优美肢体和完美的肌肉线条。
表演结束,观众们热情地鼓掌,舞者们一次又一次谢幕,足足有十分钟之久。
苏落没有注意到的是,在她身后不远处,一个年轻英俊的男人盯着她和付清灼的背影,看了许久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