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自首了?”司航下意识询问。
“不。凶手死了,自杀身亡,旁边详细地列了相关计划。”
死了?所以结案了?这么草率?司航倒是没有提出自己的质疑。只是这件事被轻轻揭过让人有种不真实感。
“我们能去一趟现场吗?”
“没问题。”
这是一间城郊的破屋子,屋子的门是上锁的,屋子里的死尸也呈现出割喉的状态。身上没有任何的伤口,口鼻处也没有任何的白沫,也不是中毒状态。
在桌子上的纸不仅交代了杀人的详细步骤,也同样交代了陈年旧案的做案过程,并承认了自己是当时伶人馆里的掌事。
近期杀的三人的案发现场就在这间屋子里,墙壁上不仅有这次的血还有之前喷溅状的血迹,断手也在他的床底下的缸内密封着。
至于杀人动机,第一个确实为了献祭,至于为何献祭,献祭给了谁,没有交代。
至于近期所杀的伶人,都是和当年伶人馆相关的伶人,为了杀人灭口。这么一看,整个动机完善,且没有外伤符合自杀的特征。
整间屋子的陈设也不像是有人动过的痕迹,门口的泥土上也没有任何的脚印,窗户也是关闭的状态。
不过凶手不知是为了仪式感还是献祭,选择了和受害者一样的死亡方式,血迹喷溅了整面墙壁。
“等明天仵作的结果,不出意外的话结案。以后欢迎叨扰。”重安将那张纸收了起来,带回衙门。
第二天,两人来到店铺。
中午时间,余掌柜已经带着定制完成的门窗来到店里,准备帮她们全部装上,顺便问了句:“翻新考虑得如何?”
“不用,就先凑合吧。”司航出声拒绝了。
“要是回心转意了,我随时在店里恭候。”虽然整间店铺是破旧的,但是余掌柜也同样没有轻视她们。
当司航将破烂全部收拾完成后,余掌柜送来的门窗也同样装好了。
“行嘞。这是名片,来店里的时候喊我一声就是。”说着余掌柜递出一张名片。
和现代的名片不同的是,整张名片朴实无华地就像是从宣纸上撕下的,正面写着标语和她的姓名,标语上写着余氏设计,量身定制,名字是余钱。
“收着了,慢走。”司航将其送到店门口后,她们推辞着也就没再送。
整整一天两人的时间全部耗在了整理店铺。
晚上关门时,司航环视一遍店铺,不算整洁,但总算达到能开铺子的程度。
两人相视一笑,也算是同甘共苦,彼此的间隔消弭于无形之中。
何超岳给铺子上锁后,抬头一看,铺子还缺少一块匾额。通常来说铺子的匾额都是需要请远近闻名之人来题字,不过她也不打算麻烦重安。
“想好给铺子起什么名字了吗?”重安不知何时站在她们身后。
“不劳烦老师。”何超岳开口拒绝。
虽然她们欠下了免于牢狱之灾的人情,但是她也始终谨记着宗门训诫。更何况人情这个东西,她估摸着不仅仅是重安一个人的主意。
重安摇了摇头,倒也明晰这位学生油盐不进的样子,毕竟她当初欣赏的就是这种态度,也没强求。
司航在一旁见两人之间尴尬的氛围,适时开口打圆场:“这次找我们是?”
“瞧我,差点忘了正事。仵作的结果出来,案子已经结案。我不日启程。”虽然这次调任中途夭折,倒也不是没有收获。
“结案是自杀?”司航多嘴问了一句。
“嗯。对了,若是武林那边碰壁了,欢迎来寻我。”重安眼里带着笃定,武林如今已经今非昔比,她们或早或晚都会来找她的。
说着,在一旁的守卫牵着马,在重安耳边附耳几句。她的脸一沉,目露凶光,立马踏上马背,甚至没来得及和她俩道别,就驾着马远去。
守卫还没走,给她们递上一个牌子,看样子是重安的私人牌子。
“我们明天出海捕捞?银钱快要见底。”司航提议。
“明日等把金银阁这三个字题完,就出发。”
司航倒是在考虑另一件事,目前街上的铺子名都是朴实无华的,比如秦记武器行,李记烧鸡,云上客栈等等。这突然起一个让顾客摸不着头脑的金银阁,不知会劝退多少人。
若她们是能够一掷千金的商贾,起一个金银阁这个高大上的名字,倒还能吸引些名流。
“能接受换名字吗?”思忖半响,司航还是开口,毕竟这涉及到钱。
“说来听听。”何超岳的确没有经营铺子的经验,最多也就算半个宗门的财务。
“我们这一路上走来,几乎所有的铺子都是贴合所贩卖的产品的。而金银阁三个字会让顾客摸不着头脑,不利于宣传。”
“还是你有经验,你定吧。”何超岳将前期店铺的命名大权交给司航。
“没错。既然前期贩卖水产,不如就叫何舟水产?”司航绞尽脑汁也就只想出了这四个字。
两人迅速敲定完匾额题字,整理完背包,立即强迫自己进入梦乡。
一大早,两人和客栈小二告别后,来到店铺。
当初问路的婆婆拦住她俩,问:“这间凶宅问题解决了?”
“是的。婆婆,我们打算盘下来开间水产店,到时候可得来捧场。”司航大声应答。
婆婆甩开了司航想要扶她的手,脸上的皱纹都带着笑意:“走得动。还得是女娃,开业了喊婆婆我。”
说着她带着笑意拄着拐杖,朝前走去,嘴里嘀咕着,这日子啊过得是越老越有滋味。
“可真像她。”何超岳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你是指?”
“寿终正寝的宗门长姥。她预感到要走的那一天白日,还拍着我的手说,她一直很看好我们。”何超岳突然低下头按了按眼角。
同样的不服老,也同样地能从中感受到向死而生的生命力。
司航拍拍她肩膀,不知如何安慰,不过她的眼里没有过多的难过,只是在缅怀,就像是在思念一位远在他乡的故人。
将匾额挂上后,两人来到港口。
此时为了早起赶海的人已经基本回来,有支着摊子就在海岸边卖鱼的,也有提着大框子过来收水产的商户。整个岸上好不热闹。
穿越熙熙攘攘的人群,终于来到她俩停泊船只的地方,交完停泊费,两人的钱包是干干净净。
到达官兵驻守的地方,两人咨询着停泊费的减免问题。
“停泊费?去那个棚子里。”
两人来到一处阴凉地,索性今日出海的人大多都已经归来,没多久就到她们。
棚子里坐着的也不含糊,看到两人怀里揣着的地契,麻溜地给她们的船只递了个牌牌,免了之后的停泊费。至于已经上交的费用,只退到地契上日期开始的那一日。
钱袋子越来越轻,总算还剩点银钱能应应急。
等到扬帆起航时,司航注意到船上似乎有什么声音,下到船舱一看,怎么有两个女孩在船舱内嬉闹,见到司航板着脸,立马躲了起来。
“你们的母亲呢?”司航疑惑。
“咳,现在这艘船归我们所有。”其中一个个子较高的女孩说道。
“证据呢?”司航倒不是很想和这俩小孩计较。
“这就是证据。”她拿出那张带着她手印的纸。
她哭笑不得,这俩女孩就是当时排在她俩后头的人的小孩,将她俩撞了一下,整个队伍向前一扑,司航一不留神手撑了地,这不就着了这俩小鬼的道了。
“我不是买这艘船的。”司航解释。
其中那个个子稍矮的女孩立即马后炮:“就应该听我的!”
“什么叫听你的,你又打不过我。”说着两人便开始撸袖子准备干架。
“别吵。你们母亲呢?”两个古灵精怪的小孩这时才息了声响。
过了许久说:“是我们偷偷跑出来的。我们不回去,我们都给娘留了字条。”
司航牵着这两小鬼头,来到罗盘驾驶室,她问:“送她们回去?”
两个小鬼头立马甩开司航的手,一扭头:“就不。说好了我们是来探索大海的。我们可以提供你们想要的帮助的。”
何超岳的手还在罗盘上,笑着说:“带上你们也可以。但是我们有要求。”
“没问题!”
“成交。”这俩孩子都没问是什么要求,立马答应下来。
“你们就不问问什么要求?”
“可是我们的目的达成了。”这俩小孩只想着探索大海,至于要求完全没放在心上。
司航见何超岳在和这两个小孩在提着要求,躲懒出了船舱。
她拿着地图,这茫茫大海,附近没有任何参照物,只有太阳的方向。看来这寻找新大陆的并非易事。之后还得再寻思些其他办法。
司航拿起一旁一大片已经被晒干的渔网,伴随着船只的移动,将渔网一点点地撒向大海,以期望能有所收获。
下了三次网之后,整艘船也就没有继续再往海洋深处行驶。
夜幕降临,四人坐在甲板上,吹着晚风,享受着海上生活。
“你们还没说叫什么名字呢?”司航开口。
“行走江湖的大侠都会起一个霸气的名字,你让我们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