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你见过的幽灵船吗?这就是它留下的。”
“你来之前观察过这里的岛屿的地形吧,这是较小的北岛,还有一座接壤的南岛,南岛上都是一些原住民。”
这栋楼看上去所建造的年岁不长,哪怕是这一个豁口也没有对楼的具体构造造成多大的影响。
“所以是原住民造成的?”司航得出结论。
她点了点头,目光深远,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而另一侧是一处向上的台阶,两侧的墙壁吸引了司航的注意力。
“这里是百晓楼篆刻的历史。”她没有过多介绍。
司航跟着她沿着台阶一步步向上走,墙壁的两侧分别篆刻着各个武林大事记。
第一幅的底下的标题便是教日月换新天。
“曾经这个世界的男人多得令人厌烦。这是剑宗夺权的起源。”她指着拿着剑指着日月的女人。
司航站在这幅画前,感受到了那股热血澎湃,那是她们扭转局势的第一场胜利。
之后接连几幅都是当今各个宗门崛起的相关画面,包括了长刀门,群山派以及百晓楼等等。
“那朝廷也是那时侯换的新天?”司航疑惑。
“胆子不小。倒比剑宗早些。”
再往后便是武林大比之类的图画,有和睦的,也有冲突的,但其中无一例外都是女性。
“这是剑宗和长刀门的那场宗门大比?”这幅图下面写着盟主更替这四个字。
她看着这幅画,点了点头没有出声,这幅画的边缘被篆刻之人涂抹掉了一部分,就像是有意而为之。
她注意到司航盯着那一角在细看,倒也发现了其中端倪,自从这幅画被篆刻完成后她没细看过。
司航伸手,摸了摸被划掉的纹路,不像是文字,倒像是之前所见的符文。
“怎么?有异样?”她询问。
“刻这画的人是谁?是以何视角记录的?”
“是一位已故的名匠,姓余。听闻其技艺上佳,所以特意拜访,留了此画。下面应该刻着她的名字。”
下面的狂草的字迹司航只能辨认出一个英字。
余英?估计和余掌柜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这样的符文你见过吗?”司航用手在墙上比划着刚刚的符文印记。
“这是已经失传的东西。你是说这幅画上有这个符文?看来更替之事她们也掺合了一脚。这种符文是个已经在武林中彻底销声匿迹的门派所创,如今已经绝迹。”她想起百晓楼中所能记载的该门派也差不多得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
“若是你想打探些什么消息,尽管说,看在你娘的面子上我给你打八折。”她看着司航沉思的模样,觉得这桩生意可行。
至于多余的话,她倒未曾透露,只留了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司航应下之后,和她继续往前走。
再往上,墙壁上的刻画倒是少了些,只有些宗门比武的画,正中心被框出来的地方没有篆刻的画作。
“更替之后,整个武林基本为长刀门驱策,大的小的若有忤逆,免不了和百晓楼一样的命运,兔死狗烹大抵如此。”她一脸无奈。
伴随着螺旋上升的台阶,两人终于登上顶楼。
顶楼的平台坑坑洼洼的,远眺便能看到对岸的风光。她们的房屋依山而居,错落有致,颇有几分世外桃源的韵味。
回头是那片云雾缭绕的百晓湖,隐隐绰绰间能看见几间散落的房屋。再往远处便是一望无际的大海。
“我时常上来坐坐,看看远处。对了,这个点何超岳已经醒转。”
“好。那你准备如何解决幽灵船之事?”
她思忖了半天,法子倒是不少,就是得有人能给个挑起争斗的由头。她看向司航,毕竟曾经在她娘身上吃了个哑巴亏,不如这件事交与她。
反正这种小事,当然不能算是牵连私仇。她表示十分心安理得。
至于怎么开口,她得再想想。
“听闻南岛有个秘宝,我不日动身。”
习惯了她话里藏话的说话方式,她说的秘宝是真,动身也是真,而其目的引诱她前往也是真。
司航暗自了然,没有戳破,随即应下。
当晚,司航被留在了百晓楼,一楼上摆着些清淡小菜,何超岳也坐在一边。
“场面话就不说了,吃完记得答应我的事。”吃饭前,她不忘来这么一句。
见两人已经停筷,她依然慢条斯理地继续挑着骨头,即使两个人的目光都盯着她,她也丝毫没有加快。
“今晚宿在何处?”司航看着这位已经停箸胡前辈询问道。
“明日一早就走,就在此处吧。我睡楼顶,你们在这里将就一晚。”等着小斯全部收拾完,她从一处暗格拿出两床被褥递给二人。
天还没亮,楼上时不时传来机器的嘎吱嘎吱的声音,吵得人无法安眠。
正巧,推开门,便看到前院里胡前辈正在吐纳。
司航没有打扰,也在一旁盘着腿开始回忆那封信上所写内功。
闭目养神见,她隐约感受到经脉中微弱的内力在缓缓流淌。它们从心口出发经过脏器和腹部,滋养着身体的各个角落。
它们一遍遍地冲刷着经脉,一点点地扩张着经脉。最后内力汇聚于心脉处,伴随着呼吸在鼓动,就像是第二颗心脏。
第一重的内力功法已经被顺利突破。
面板上的武力值也在缓慢增长,增长到十之后就停滞不前。司航见好就收,只是她还不知道这通过文字传递的功法的名字。
等到司航睁眼之时,旁边站着的胡前辈顿时感到了一股微弱但有些凌厉的气息。
她挑眉,暗自觉得当时的交易亏了,就应该据为己有,不能的话也应该多要点酬劳。
不过这种血脉上的优势,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来到两座岛屿连接的岸边,对面的岸边已经建起了一座低矮的城墙。显然是为了抵御入侵。
旁边还站着一个小麦色肤色,穿着麻布衣服,双手持着双锤,脸上从额头到脸颊上有着明显的一道疤痕,一看就是不好惹的模样。
见对岸的人靠近,立即点燃起烽火,召集友军。
“别想越雷池一步,退后。”她警告。
“我们是来和解的。”胡前辈走上前,指着那栋百晓楼的残垣断壁说。
“既然这么怕,你们走了就能和平解决。”她没有接话茬。
渐渐地,对岸的人也开始多了起来。整个场面僵持不下,你一言我一言,将这片地方吵闹得如菜市场一般。
司航依然在等对岸有决策权之人到来,而至于是又打一场还是和解,目前的场面她也不好预估。
“难得百晓楼楼主光临,真是令南岛蓬荜生辉啊。”人未到声先至。
只见来人,身着半身铠,手中的枪置地一声,震慑人心。
胡前辈的脸上还挂着笑意,让司航想起一种人,笑意越浓,杀意也越浓。
“和解得看这位百晓楼的楼主能开出什么令人心动的条件了,毕竟求和之人不割地赔款可说不过去。”她冷哼一声,静待下文。
真是越是剑拔弩张的气氛,两人的嘴里的言辞也越发阴阳怪气。
“我可是诚心诚意而来,这里谈恐怕不合适。”
“就这里谈,胡楼主的实力我等还是领教过的,别想着耍你的小聪明。我不是我母亲,你随便糊弄两句就能过去的。”
“看来吃了个闭门羹。”她低头笑了笑,继续说,“意料之中。令堂的身体可好?许久未见,倒是怪想念的。毁了百晓楼事小,毁了幽灵船事大。”
“你什么意思?我母亲身体尚可,不用你假好心。若你能毁,便不会来这里提出和解。”
你来我往间,司航的确很想看看这位胡前辈的本事如何。
“免费卖你们一条消息,如此之多的幽灵船,我恐令堂的内力快油尽灯枯了。至于和解,若是我再狠一些耗到令堂内力全失后,便能轻而易举得手。看来某些人是不识好人心。”
整个局势,瞬间被扭转。
对岸的人明显隔着河,都能感受到她的怒气,她这是又一次被牵着鼻子走。
“看来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得,算我撞个南墙,走了走了。”说着便想离开。
她越过墙,立即飞身拦住胡前辈的去路。
胡前辈视若无物般越过枪继续往回走,避开她所有的招式,没有迎战,继续往回走。
“胆小之人,果然不敢应战,你的身法精妙又如何。还不是被人从百晓楼原地址驱逐。”她打算用胡前辈最心痛的事情激怒她。
这种段位的激怒于她而言,如同隔靴搔痒,她依然不急不徐地往回走。
她的枪法越来越凌厉,眨眼间便至面前,所谓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既然不应战,她要让胡前辈避无可避。
胡前辈脚步深浅难辨,难得一鞭子甩开她的枪,瞅准破绽,准备让她缴械。
她紧紧地握住枪,整个人被掀翻在地,爬起来,抹去嘴角的血迹,立即又是一枪。
“好手法。”她赞道。
这一鞭子的力道明显比上次给何超岳的那一鞭的力道重了许多,不过显然她没有使出全力。
而身后城墙上观战的人,也开始摩拳擦掌,有的已经冲过来,一场混战开始了。
而走在整个队伍最后的司航承受了大部分的攻击余波。整个场面混乱成了一锅粥。
最前头的两人,依然是一人闪避,一人步步紧逼。
“且慢!”只听一声大喝,所有人都停下了攻击的势头。
最前头的胡前辈趁着她愣神的功夫,两三步立即闪避出攻击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