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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不要弄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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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陛下怎么和左相说的?”

三千轻问着、从女人怀中起身,拖着一头湿淋淋的雪发跨出香水浴盆。这边水滴滑落凝脂下,那面盆中热水轻漫上丰健的肩胸。

女人往盆汤更深处坐些,一边手臂扶上盆边,指甲击扣盆缘,抬起下巴晃了晃那头半浸入暖水的灰发。

这一会儿,外间有群寒鸦飞过,声清而亮,如同飘来一阵快乐的弦鸣。透过浅紫重帘、依稀可见两双乌黑翅影掠着冬窗擦过。

浴盆上方薄辉映照中,漂浮半空的水滴如微尘游动,女人那湿漉漉的灰眼睛看着它们,对鸦声似乎也充耳不闻,在想事情。

三千边观察她放空的表情、斜落的颈汗、胸肌顺畅连接软脂的部分,边在胸腹前打上檀香澡粉,半晌也没等到回答。

末了,三千眨眨眼,故意拿长柄花洒勺伸来女人面前、舀盆中热水时轻搅水花,看能不能提醒她。

女人露牙一笑,轻松就将勺柄子拽过来、转了一个圈,边亮着眼睛瞧她氲光的白皙身子,边舀起水洒去她两边肩上,口中悠闲地说别的事:

“孤在北边的时候,一回救了只坠窝的小寒鸦,爱惜地将它揣在怀里饲养,只希望它能活、能飞。等它长大了,每天早上将它放出去、其实都不指望它回来,可它在傍晚时分却都能寻到孤身边。常常还为孤捡些果仁,送到孤的手中和嘴旁,如同反哺、真是可爱极了……直到深冬的一天,孤将仅剩的粮食分给族人,自己饿肚子饿得心慌,满盼着它为孤捡两颗果子来,它却随鸦群飞入远空,从此再也没回。”

三千看她感怀的温和表情,轻轻扬眉问:“陛下不会生气吗。”

“以孤的性子,当时简直暴跳如雷啊!……如今,倒不会了。想来,孤不该存那日指望的心念,平白弄污了救它时的发心。孤的性格阴沉癫狂,能有一次那么纯粹的发心,可不容易。”

三千对女人的真意略有不解,只是凝神听着、记着。

女人眼边出现浅浅笑纹,又为她舀去一勺水,看透明水粒成瀑、贴她肌肤滑下,水流划过的那腹部、腿部已不再消瘦,血肉势头迅猛地生长、繁壮起来——筋肉微隆,脂肪覆上恰到好处的柔软,大腿上青血管的颜色因热意扩张、更加明显。

她见了,愉快地说:“虽然是冬寒不侵的暖浴阁,但猛然出热水去,仔细着凉了,在肩上搭个热水巾子保暖吧。”

“嗯。”三千于是扯了巾子走来盆边,投进热水里浸透,在女人紧密的注视下轻攥了攥水,微笑对望后,却拿它来擦女人冒汗的脸颊。

手指隔着巾子、捻她红透挂滴的耳垂珠,指节轻蹭她耳后凸骨,叫她发痒。三千眼尾绯色扬起、道:“您还未回答臣的问题。陛下不会真对左相说,是因为臣年少、如今怀不住陛下的‘鬼胎’,才无所出吧~?”

“你这……这倒、真有点那妖妃的样子了。”荼荼面颊红热、避而不看地将她手腕子捏了,提溜着湿哒哒的巾子挂到她一边肩上去,喉中哼哼的,不知是笑是怒地道,“哼,谅那林老头不敢到处张扬。”

“陛下说的到底是什么?”三千蹲在盆边好奇地问,骨峰初显的两手搭着盆缘。

“孤说……实是孤经年阳盛、伤阴,加之上回血崩有损,没个三五年好不全,他呢?简直一点眼色也没有,屡次携一党之众催促皇嗣、皇嗣的!搞得孤很没面子、很恼火!”

她说完,竟捉弄人一般哈哈地笑了,长牙水泽如刃锋寒色,在三千眼前划动了弧光。

“陛下何必如此说……”三千怔神一瞬,伸去手指蹭她长牙红唇,撇眉笑道,“小猫打呵欠似的。”

热水涌动,女人靠过来,将结实双臂交叠搁上盆边,宽肩之上肌肉鼓起。她眼睛睁得很圆,仅有清澈的光亮投射在三千心底,形成了完全无害的真挚印象。

她与她脸对脸、鼻尖凑鼻尖地亲密道:“众人皆道孤是恶鬼,唯你将孤看作小猫,这世间再无二人敢如此看、如此说。”

“陛下从来、也只在臣眼前显露这般样子。”三千两手轻捧她的脸,拇指指腹抹去她睫上水,“而且陛下对臣这样好……什么都替臣挡着——偶尔、也该让臣唱那讨人嫌的白脸。”

荼荼眨眨眼睛,认真地说:“嗯,倒是忘了替天母立威。”

三千也眨眼睛,无奈地说:“臣不是那个意思。”

“鹿卿总该成长得比孤高强,进来!”女人扶着盆笑嘻嘻地往前坐,将后面的空间让给她。

“做什么?”三千整理肩上巾子,跨进热水中坐下。面前女人的后背像堵芳香湿腻的白墙那样轻靠过来,她在帝王高墙的阴影下反而感到安心和安全,自然地替她梳理背后长发,再用两臂圈住她的肚腹,愉快地轻吻她肩上水粒。

女人却向下出溜、缓缓半躺在浴盆中,直到三千的下巴能搁在她发顶,曲起的两腿舒展开、搁在她腰两侧。

三千眼前大块阴影滑落,视野十分敞亮,遂以两臂圈住她没于水中的胸颈,用脸蛋贴了贴她头顶上半湿的灰发。

“陛下做什么?”她再问时,语气带了点莫名其妙的笑意。

“这样,比孤位置更高些、卿的视野才好,不是么。”女人的声音里辨不出情绪。

三千看不见她的表情,圈她的手紧了紧,语气谨慎地避开危险话锋,说:“臣非纯花女族,再长高、也高壮不过陛下的。”

“嗯,事实如此,倒有些遗憾。”女人却不理她的谨慎小心,反而接着她的话说——或者从开始、就仅仅在谈身高、身型而已?

三千因迟疑不动时,女人自顾自斜侧过来、将整个高大的身子蜷起,硕大的头填在她胸怀里。如同御兽场的巨型狮虎在信任的人类身上顶着脑袋撒娇、寻求庇护。

如是,维持这般姿势虽有些勉强、滑稽,她面上却显得满意而安恬。

女人没有防备地、表情柔和地闭上了眼睛,用懒而舒软的语气叹道:“……合该是这样才对。”

陛下方才的问句过于可怕,现在……她却那么可爱。

三千感受到她彻底的松弛,这般休息的安适感,甚至比任何一次欢好之后的睡眠都更彻底。

三千亦不再僵着眉头,尝试微笑,就这样抱住她的肩膀。

细臂对她健壮的膀子施予形似保护的圈揽时,放松下来的心脉火燎般轻抖,紧接着,为之涌起一股熟悉而纯粹的温情。

原来不仅仅是她病中之时独有的感觉,仿佛,自己单薄如纸的胸怀,是天生为包容她的依赖而打造的……

不知这样维持了多久,女人突然睁开眼兴致勃勃地问:“卿到了隆冬节,可有想要的?”她仰头瞧她、眼睛温润含辉。

“嗯?”

“纯花女族也过隆冬节,不过习俗不尽相同,有一件旧俗,是给刚成年的族人准备一件利物,寻常送些弓弩、匕首、最不济也得送个弹弓。若是给族群接班人准备、会更特别的,比如鹰隼这样的活物、族传的黄金弓、什么的。”荼荼掰着手指头,孩子一样兴奋地说,“孤就得了把镶金的陨铁大刀、配一把纯金匕首,回头拿给你看。”

“这习俗倒没听说过,很是有趣。”三千奇道,想了想,笑说,“臣不知,若有所愿……这几年来隆冬节第七日,都过那鬼面交谊节——臣在艺女司随姐妹们戴鬼面玩过,总不尽兴,极想看那街市彻夜通明、喧嚣笑闹、满城涌‘鬼’的盛景,但出不得宫去,所以……”

“唔。”荼荼瞪着眼睛猛一噎,脸上立时烧起彤彤红霞,当事鬼君破口骂道,“那劳什子鬼面交谊节,孤在悦郡驿馆养伤、睡一觉起来,没干过的事都被编排完了!司礼部这些坏心的秃驴就是着意讽刺孤丑!孤看着那些鬼脸面具、恨不得将他们的皮……

罢了、罢了……你想去出宫看的话,小事一桩,孤不愿坏你的兴致。”

三千见她面上鼓鼓的有些赌气,又歉又乐,摸了摸她脸侧肌肤、轻道:“陛下再胡说自己丑,臣又要心痛了。”

“……不说这个。卿在艺女司、可学过纯花女族的曲子?”

“有,不过唱的官话,臣研究过本土语的歌词,竟都是些藏头诗?用官话翻译过,就失去了那般风味。”

“嗯,不过孤觉得中原语发音更好听,唱起来别有一番美感,你都学了哪些?还会唱吗?孤想听你唱。”荼荼抱她腰肋说。

三千被她拥紧、心中一霎情潮涌动,不知这是属于恋人的爱,还是源自一种母亲般的慈爱?她以指腹抚摸她泛粉的鼻梁,柔和道:“嗯,静谧雪原、春湖边策马、捕熊歌、夜马车、土豆颂、山百合、雪月摇篮曲。这七曲。”

“唔,摇篮曲、是义姐哄孤时常唱的。不过,连捕熊的狩猎歌……都教啊?”女人失笑摇头,“真不知要那些嗓音、身段都娇弱的姑娘如何演绎。”

“臣、在艺女司足有十年,陛下十年一次都不来艺女司,自然看不见臣和姐妹们如何演绎它,臣演打头的弩箭手、端着台假弩机跑前跑后,有趣得紧呢。”

三千谈起这些自己并不怎么感兴趣、又不得不做的事,略有慨叹前尘般的感怀。

“哼哼。幸好没去。”荼荼说。

三千听她语气十分好笑,揉捏她耳朵、乐得咧出两排牙齿:“怎么说?”

“比起热闹舞台上假作的把戏,孤更爱看你挺立马背、端着真弩机,眼光清明地瞄准靶心,如此苦练半月,直到箭无虚发的样子。”

女人唇角漾起浅笑、笃定地说:“高雅、缜密、果断、持恒不懈,孤的鹿卿,当如是。”

她的话就如一柄寒利的针镖,倏地扎进三千心胆之中。

如同根治旧疾的针灸,一阵近似暴躁的寒栗震颤过后,十数年的假面与束缚哗啦碎落满地,带来身心中无与伦比的清爽畅快!

知三千者,莫若陛下……

三千突然恨,恨那旧仇横亘、盘旋,使她不能全心全意、不顾一切地爱她。

“嗯?”荼荼抔起些热水浇上她肩、歪头嫣然道,“说卿的事,说得有错?”

三千瞧那恍然带焰的纯净眼光、脑后轻微发麻,如同晕眩。

再动作,竟是雪眉轻斜、冰眸化水,一手紧抓她肩,一手稍微用力地捏起她的下巴,爱意作狠地吻上那红唇去——

怀中稀世珍宝,她恨不能将她吞食入腹,只能用肌肤躁乱的厮磨来消解浓情!

尽力紧扣她入怀,听她柔哑逸笑,受她唇舌有力的缠绵卷磨,三千细致回应、无一遗漏。

涌血心间,俱是轻飘温暖的舒坦。

……合该如是。

这年隆冬节前,米鲁尔国使臣团由“潮杜尔”领班来朝,登儿鲁自然对盛花朝改进火铳、擢将壮军的事情有所耳闻,此行是为派人探个虚实。

可盛花朝皇帝库拉拉娃早有预判似的,前一日就携天母、鬼统大将军、司兵部半数大臣在内数十位重臣,合北部两郊精锐军队北上兵演去了。

这么将使臣晾在有众多暗卫监视、膳食寡淡、被褥冷硬的内城驿馆足有半个月,没有半个大臣来接见,出入驿馆还需要接受盘查……

盛花朝诸般举动,堪称狂悍无礼的挑衅。

使臣进宫觐见不得、归国复命不得,想拜见朝中认识的大臣,大臣们却不想沾上瘟疫似的,纷纷避门婉拒。如此,潮杜尔只能心焦如蚁噬地在驿馆乱转,最后实在恨得牙痒,决定归国告状。

隆冬节前夕之夜的黄昏,盛花朝皇帝班师回朝,派司礼部大御,请回西边金玮门前正出关入郊的潮杜尔一班。

潮杜尔犹豫之时,见来使以御驾同格的绛紫色暖厢马车相迎,心内有惊、不禁答应下来。一路上倍受照顾,又从大御口中得知,原来陛下是要趁此夜辞旧迎新的大宴、向他赔罪。

宴上,米鲁尔国一班使臣受上宾最高礼遇,被免着盛花之服、免行叩礼、甚至就安排在左相下一案。

传说中神姿辉煌的天母——虽然不如传言那般全身发光,也是个极为优雅清丽的美人,向他端正行躬礼。至于陛下回赐的礼品,更是价值贡物百倍不止的珍稀财货。

潮杜尔其人还是有些天真了,节日的欢乐气氛中、他一时感到前仇尽消,放松了警惕。在众人劝诱邀请下、他快活地多吃多饮,尤其隆冬节特色的干肉枣、咸奶酪酥、果馅饼、糯米糕团等扎实吸水的东西,进肚不少。

到了夜里,连日饮食极为寡淡的潮杜尔果然积食撑肚、苦不堪言。喝下宫中御医安排的消食药,更没见好,反而狠狠地闹起肚子,跑了一夜厕所。

若非手下试毒无误,潮杜尔简直要怀疑这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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