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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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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舒屿回了舒家别墅。

一进院便听阿姨说舒亦槐在书房等她,舒屿沉了沉气,做好心理准备后,挂上最甜美的笑容推门进去。

“妈妈~”

“坐好。”

舒亦槐推了推贴过来的舒屿。

舒屿卖萌失败,“哦”了一声,怏怏地在她对面坐下。

“有什么想说的?”

“对不起,妈妈,你别生气了。”

舒亦槐没有立刻回答,她看着舒屿,良久,叹了口气。

她气头已经过去,留在心里的,更多是无奈。

“我就开门见山了。小屿,虽然婚姻不是你人生中最重要的事,但你的婚姻牵扯到舒繁的形象,影响着舒繁未来很多重要决策,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你的婚事很重要,你不该这样不打招呼地擅自决定。”

舒屿自知理亏,弱弱地塌下肩:“我知道错了。”

“还有,上次你姐被拍的事,我查过了,也是谈家搞的鬼。这么多年,我们从未主动招惹过谈家,可他们一直在背后小动作不断,你真的确定,这个谈舟和他爸爸、他爷爷不一样吗?”

舒屿这次毫不犹豫地点点头,语气十分肯定:“我确定。”

闻言,舒亦槐下移了些视线,像是早就料到她的答案一般,神色已近乎妥协。

事已至此,她只能相信舒屿。

“你成功了,小屿。现在我彻底知道你到底有多么想开这家公司了。”她缓和了语气,向前坐了坐,“可是,我什么都没有听你说过。抛开企划书上那些官方的文字,你真正想做的,到底是什么呢?”

舒屿坐正了身子,规规矩矩地把手摆在桌上,认真地看着舒亦槐。

这个问题的答案,早就在她脑海里演绎过无数遍,她终于有一天能将它讲出来了。

“我现在告诉您。”

大学的时候,一节很无聊的选修课,教室里稀稀拉拉坐了几个学生,没有一个人在听讲。

老师在大屏幕上打下一个问题:“如果不考虑一切外界因素,你最想成立一间什么样的公司?”

刚刚做完一道数学题的舒屿,一抬头就看到了这个问题,还有完全不在乎有没有人听课的、始终微笑着的老师。

她和老师对上了视线,不好意思再低头做题,于是放下笔假装思考了起来。

她生于舒繁,什么样的公司都司空见惯,所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脑子一片空白时,手机正好收到一条消息,是她很喜欢的一个外国积木品牌出了新品,国内大区的负责人联系她,说要在上线前先送她几套。

舒屿突然意识到,她已经拼了很多年的积木了。对于从小缺少父母陪伴的她来说,积木几乎是她童年的精神支柱,是她人生中最重要的存在之一。

会有多少像她一样的孩子呢?

于是舒屿就想,如果要她成立一家公司,那么她会成立一家专门做儿童积木的玩具公司。

国内目前的积木市场依旧被国外品牌垄断,这是很好的入场时机。而国外积木主做青少年及以上阶段,不适合十二岁以下儿童,并且价格过于昂贵,并非每个家庭都能支付得起,所以她想做的是主打低龄、价格亲民的积木玩具。

后来,这个念头便成为了她的梦想,她也因此选择了企业管理的研究方向。虽然依旧是商科,可这一次,她是为自己选的。

舒亦槐听着舒屿一字一句的讲述,不时点头。

“那这个名字呢,是什么意思?”

“孤屿,顾名思义,就是孤独的岛屿。每个人来到世上都是一座独立的岛屿,人首先要接受自己是独身一人的事实。但无数孤独的岛屿会形成群岛,我希望孤屿积木可以成为岛屿间的小舟,承载每个灵魂的微光,让孤岛之间得以联络,让情感在深海之上流转。”

舒屿几乎是一口气说完了这些,却久久没有等到下文。

她以为舒亦槐又在担心她,所以将忍了好久的话全盘托出。

“妈妈,我今年25岁,您觉得我还很小吧?可您25岁的时候呢?您跳级上完大学又读研,25岁时已经在舒繁做了三四年的副总了,江城早早就有您的名号,您可以,为什么我不可以呢?”

舒亦槐的眼神几次变幻,舒屿看不出那里面是什么情绪。

然后,她像是终于下定决心一样,拉开抽屉,拿出一份文件,递给舒屿。

舒屿疑惑地打开,看清上面的字后,震惊地抬起头。

“这是……”

“你第一次给我企划案的时候,我就已经帮你注册了。所有前期需要做的,其实都已经做好了,可我总是……还想再等一等,等你再成熟一点,等你再长大一点,再送给你。”

舒屿看着法人一栏印着的她的名字,忽然说不出话来。

原来妈妈不是不让她脱轨,只是……太小心翼翼了。

小心翼翼地保护她,小心翼翼地,生怕保护不好她。

可她却像个叛逆的少女,把妈妈放在了对立面。

“妈妈,谢谢你。”

“好了,以后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但是总部这边也要处理好,频繁更换领导很不利于部门发展,你要善始善终,不要留下隐患。”

“我知道,我都准备好了。”舒屿也从包里拿出一个文件夹,放在桌子上,“这是我做的方案,我建议可以内部晋升和外部招聘同时进行。”

“好,你联系人事那边,安排一下吧。”

“放心吧妈妈,我肯定会把部门的工作都交接好了再离开。”

阳光透过窗棂,穿透悬浮的尘埃,暖洋洋的,落在人身上。

屋内的母女,仿佛完成了一场交接仪式,用她的梦,接过她的梦。

“你外公那边,你自己去解决,我可不管。”

舒屿抱着文件,笑眯眯地,歪起脑袋。

“遵命!”

舒屿离开前,舒亦槐欲言又止,终于,还是在她打开门的一瞬间喊住了她。

“小屿。”

“怎么了?”

舒屿回过头,望向坐在厚重书桌后的舒亦槐。

“下次,如果你的婚姻再有什么变动……我希望你能提前告诉妈妈。不要再让我做最后一个知道的人了,可以吗?”

舒屿的愧疚感被无限放大,她抽了抽鼻子,小声但坚定地说:“好,妈妈,我答应你。”

-

从别墅出来后,舒屿马不停蹄地赶去了外公家。

据舒亦槐透露,舒屿快半个月没回家,外公又想她又担心她,但老人家拉不下脸来,只有她主动去好好解释,才能让他气消。

“外婆!”

许音容宠溺地抱住扑到她腿上的舒屿。

“你可算来了。快去吧,你外公都等你好几天了。”

“他老人家今天心情还行吧?”

“哎呦,听说你要来,刚才偷偷高兴了半天呢,让我发现了还不承认。”

舒屿狡黠地眨眨眼。

“那就好。”

舒屿敲敲房间门,然后鬼鬼祟祟地探头进去。

“外公?”

舒松重重地“哼”了一声,把身子扭到背对舒屿的方向,没说话。

“还生气呢呀?”

舒屿很识相地小跑过去,两手放在舒松肩上,使出了她的杀手锏——按摩大法。

“我知道,您觉得我跟谈舟结婚特别任性、特别不懂事是不是?但是外公,别人不了解我,您还不了解呀?这件事,我是深思熟虑之后,觉得利大于弊才决定的。”

舒屿将她的想法掰开揉碎了,解释给外公听。

她虽然需要结婚,可也不是随便抓来一个人都行。选择谈舟,必然是因为,他有值得她冒险的价值。

“谁都知道谈氏现在是块肥肉,外公,与其让别人虎视眈眈,为什么不能由我们拿下呢?”

舒松动了一下,侧了点头,支起耳朵。

“谈氏这些年一直亏空,谈舟的爸爸为了拆东墙补西墙,卖了许多散股,如果我们能趁机低价买来那些股份,再加上谈舟爷爷留给他的那部分,也许就能超过他爸爸,成为谈氏第一大股东。”

舒屿走到舒松身前,蹲下身,又捶起他的腿来。抬眼看向舒松时,眼珠一转,机灵又俏皮。

“收购谈氏,您不心动吗?”

舒松若有所思,扬了扬下巴,示意她继续说。

“还有,舒繁在国内虽然一家独大,但海外市场一直没有开拓,谈舟的纽约分公司已经很成熟了,我们正好可以借力。从他独立经营海外市场来看,他比他爸爸有能力得多,未来,我们对谈氏无论是合作还是吞并,与一个更有能力的掌权人化敌为友,是肯定不会吃亏的。”

舒松被说动了些,他咳嗽了两声,冷声问道:“所以呢,你想怎么做?”

“支持谈舟夺权。”舒屿直截了当地说出目的,“和他站在同一阵营,从哪个角度而言,都绝对有利无弊。”

舒屿的眼神里全是野心,舒松恍然间,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许音容。

许音容和他一起白手起家,可那时做决策的其实大都是许音容,她敢闯敢拼敢冒险,比性格保守的舒松更能在商场上杀出一片天地。只可惜,她身体一直不好,很早便退了下来。

舒屿的这股劲,比舒亦槐和舒瑾,更像许音容。

舒松在顷刻间便明白,舒繁,是圈不住舒屿的。

“那小子,会不会欺负你?”

“……嗯?”

舒屿正在跟舒松畅谈她的宏图大略,突然被这么一问,愣了一下。

“他如果欺负你,你就告诉外公,我绝对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舒屿的眼眉弯成圆润的弧线,笑得开心又幸福。

“放心吧外公,他要是欺负我,我一定把他五花大绑给您送来,让您给我出气。”

舒松终于毫不掩饰地露出视线中的担忧:“小屿,你说的这些,都很有道理。可是,舒繁并不需要你用婚姻去交换什么,这是你的幸福呀。听话,要是只为了这点事,或者是为了想开公司,不用和他结婚,想做什么外公都支持你。”

舒屿托起脸,睫毛扇动,笑眼明亮真诚。

“他对我很好,外公,我想结婚,真的。”

-

舒屿在外公家吃了晚饭,又被许音容缠着陪她和几个好闺蜜打麻将,回到意阁时,已经很晚了。

四月的天,说变就变,白天还是晴空万里,傍晚时却下起雨来。

本以为下一会儿就停了,谁知越下越大,到舒屿回家时,已演变为狂风骤雨。

推开门,家里静悄悄的,小黑也是一副刚睡醒的样子,踱到舒屿脚边伸了个懒腰又躺下了。

玄关和客厅留着低档灯,其他地方都黑漆漆的,舒屿想谈舟大概是睡了,于是蹑手蹑脚,冲了个澡便回房间休息。

解决了家里的事情,又突然收到舒亦槐送她的公司,舒屿如释重负,心情像做过山车一样,从谷底直冲天际,兴奋得根本睡不着。

正想着要不干脆起来写项目书,她突然听到很轻微的几下敲门声。

“你睡了吗?”

谈舟的声音出现在门外,嗓音低沉暗哑,与窗外的风声绞在一起,有些听不清楚。

舒屿跳下床,打开门。

卧室微弱的床头灯光映在两人身上,舒屿只看得清谈舟揉在光里的半边侧脸,眼眶微红,细密的血丝爬上瞳孔,看起来疲惫而脆弱。

他裸着上身,抱着枕头,像个找不到家的孩子,站在她的门口。

“你怎么了?”

谈舟欲言又止,几次尝试之后,怕被拒绝一般,往前迈了小半步,踏入了一点舒屿的区域。

他整个人都站在光影中,垂着头,声线如在潮湿雨天中推开的锈门,沙哑,钝涩。

“可以……陪我一会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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