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隔音很好，再加上位置比较高，一时寂静无声。
片刻后，林霏开问她：“怎么不早说？”
季清芷手搭在桌上，低头摁着发疼的太阳穴：“上次不明显，也没有哪不舒服，我以为是正常现象。”
她将手放下，看着窗外：“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吧，除了醒的比较晚，身子弱点，可能是因为我磁场跟这不合？这次回去跟研究部反应一下吧。”
见林霏开目光沉沉不知道在想什么，季清芷转移话题道：“你还没告诉我呢，怎么知道这些球一样的东西是怎么运作的？”她朝下方抬了抬下巴。
“这个。”林霏开将刚取下的单边眼镜重新戴上，示意她看。
眼镜上悬挂着一条细细的金丝链，另一头夹在耳骨边缘，与充当翻译器的耳钉交相辉映。
林霏开抬手往耳朵上轻轻一按，面前就出现一个虚拟面板，面板可以随她手指滑动而变换页面。
“哇哦。”季清芷捧场的鼓了两下掌，道：“升级版VR？”
“可以这么理解。”林霏开道。
“科技照进现实啊。”季清芷感叹：“不过怎么只戴一边？我记得你不是单眼近视，有什么说法吗？”
虽然这样看好像更有韵味了，比平时多了一丝锐气，她心里默默补充，不过这话她是不敢说的。
林霏开将眼镜取下，对着光上下看了看：“这么小的东西能有这么出色的功能，足以见其精湛的技术，在没确定危险性之前，还是不要拿我两只眼睛做赌注了。”
说完，她从衣兜里拿出一只手帕，低头默默擦拭着。
“也是。”季清芷应道，她左右看了看，问道：“孙静没在这吗？”
林霏开擦拭的动作一顿，抬头道：“没有，她现在应该在城中心。”
“嗯？”她还想问，却被林霏开制止。
林霏开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唇前，季清芷登时会意，也不多言，转而摸了摸肚子，有些哀怨道：“几点了啊，躺那么久，还生着病，好饿啊。”她趴在桌上，只露出一双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林霏开。
“我点了粥，应该快到了。”
“这里还有粥卖？”
话音刚落，门铃声响起，林霏开起身去拿餐。
季清芷望着她背影把脸埋进手臂，乐了好一会儿。
等林霏开将餐盘端过来，她才道：“我好像听到你说谢谢？难道不是机器人送餐？”
虽然她不怀疑哪怕是机器人林霏开也会道谢，但她确实听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跟早上敲她门的声音很像。
“有，所以人工送来不是更重视。”
“有道理。”
季清芷一下子坐起来，跃跃欲试道：“让我看看这里的吃的吧！”
餐盘上的盖子被掀开，季清芷的表情从期待到疑惑再到不解，她抬头望向林霏开：“......这就是你点的餐？”
她拿起勺子舀起碗里的东西，质感特别像浆糊：“不是粥吗？米呢？”
“煮化了吧。”林霏开凑上前看了眼，然后退回去：“已经三点过了，这个垫垫胃，方便喝药，待会儿出去吃饭。”
“噢。”季清芷乖乖应下，舀了一勺这不像粥的粥，细细品了品才咽下去。
整碗看上去雪白，晶莹剔透的，很像米汤，又比米汤浓稠，咽下去后会有股稻香的回甜。
真的挺不错诶。季清芷心想。
她暗暗抬眉，见林霏开坐在对面，蹙眉在面板上点来点去，犹豫片刻，她还是将另一副餐具往前推了推，道：“要不要尝尝？”
林霏开停下手里的动作，望着她。
“我想你中午应该也没吃饭，我只吃了一口，勺子还没放下去，不会传染给你。”
季清芷有些忐忑，她其实也不知道林霏开有没有吃午饭，毕竟一整个上午都处在半昏迷的状态，但她就是下意识觉得林霏开没吃。
说不上来的直觉。
“不用。”林霏开干脆利落拒绝，顿了顿，像是怕她误会，又补充道：“......我给你喂完药就吃了，不饿。”
她抿了下唇，季清芷没注意到，只讪讪应了声，便低头默默吃饭。
不得不说这厨师的技术是真的好，碟子里还配有小菜，看着像凉拌的海蜇皮和一种类似黄瓜的蔬菜，清脆爽口还开胃，她一口气吃完了。
听到动静，林霏开看过来，微愣道：“......吃完了？”
可能服务员知道是她们俩在屋里，误以为是两人吃，于是份量格外大，可现在，从大碗到小碗，全都干干净净，没有半点剩的。
季清芷摸摸肚子：“啊，感觉还行，不是太多。”
林霏开一时无言，季清芷擦了擦嘴，靠近过来低声道：“我们下一步的计划是什么？”
“下去走走。”林霏开站起身：“对了，记得把药吃了，我可不想再喂你一次，还得要糖才肯吃。”
季清芷一下闹了个大红脸，不可置信道：“哈？？？”
“你当然不知道。”林霏开看见她的表情，微微一笑：“小孩儿似的。”
季清芷人都僵了，半晌才搓了搓脸，呻道：“靠啊......”
换好便装下去时已经是四点过。
电梯是透明的，林霏开侧过头，问：“你不恐高吧？”
“还好。”季清芷手插在衣兜里，说话还有些闷闷的。
林霏开不着痕迹的笑了笑，按了下电梯道：“这个和车类似，如果害怕可以切换景色，任何你想要的。”
“叮咚！”
电梯到达声响起。这点倒没什么区别，季清芷想。
突然，她瞳孔一缩，猛地拉住往门里走的林霏开，待看清后又放开她，无语道：“哪个设计师设计的？非要底部也是透明的吗？”
林霏开按了电梯，道：“地域特色。”
“蓝色代表忧郁，如果忧郁是一种天赋......”季清芷活动了下脖颈，不知道是因为生病还是睡久了，脖子怪不舒服的，落枕似的。
电梯里传来温馨提示：“您的电梯即将开始下行，请您务必站稳扶牢。”
这个提示音倒没有那么强的机械感，不仔细听都不一定能察觉到是一个机器配的。
电梯下行速度很快，加上高度高，季清芷揉了揉耳朵缓解耳鸣感。
好在电梯下行时底部自动模糊化了，不然从百来层的高度骤降还是蛮恐怖的。
走出电梯林霏开轻车熟路在前面走，季清芷跟在她身后：“这么熟悉？”
“不算，只在这下面晃了一下。”
林霏开目不斜视向外走，倒是季清芷左顾右盼，突然，她眼前一亮，叫住林霏开：“诶诶诶！你看那！”
林霏开被叫停，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是一个很小的鱼塘，很清澈，大概是模仿的大海环境，还有珊瑚和沙子贝类铺在底部。
季清芷蹲在池子前，对标示一字一句念道：“本店镇店之宝，会说话的鱼，投喂一次一百元。”
“嚯！”她几乎贴在水面上：“鱼呢鱼呢？”
“你不买它怎么出来？”林霏开用胸前挂牌往旁边投喂机上一刷，拿着一个透明罐子走过来。
季清芷接过，好奇道：“这什么？看着还挺新鲜的。”
“鲱鱼。”林霏开站在她身旁。
“那就先掰一半喂它。”季清芷笑了笑，嘴里不住呼唤：“小鱼小鱼快来。”
过了片刻，一道细长身影唰的一下就将她放下的鱼块叼走。
季清芷指着，兴奋道：“剑鱼！”
那身影一顿，而后转回来，游到她面前，眼珠子往上翻，尖声尖气道：“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