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路和秦风渐渐熟悉，老师为了让他们互帮互助，把秦风安排在第一排跟白路同桌。

最后一排的特困生到了前面能忍住不睡？想得美！

在后排睡觉，老师大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在前排睡觉这是赤裸裸打老师的脸。秦风经常被赶去后排站着。

白路作为秦风的帮扶互助对象，觉得特别丢人。

于是当秦风去后面站着时，他也主动跟着秦风一起受罚。

“你不用跟过来。”

他俩已经同桌一周，每天秦风上课就犯困。白路对他彻底服气，“你非要上课睡觉吗？”

秦风手足无措道：“我一听课就犯困，老师讲课像念经。”

白路顿时被他逗笑，扶着他的肩膀乐得直不起腰。

“你俩去外面站着。我讲课那么好笑？”数学老师看着他们有说有笑特别恼火。

“这下好啦，我还是第一次被老师赶出来。”白路为了不刺激老师，偷偷带着秦风来到学校花园。

这里种着很多名为一串红的花朵，花瓣一串串的形似炮竹，看着很喜庆。

秦风摘下花苞递给他。

白路惊奇道：“这个能吃吗？”

秦风摘下来一朵，放在嘴里吸吮：“我吃过，是甜的。”

白路小心翼翼的放入口中，不同于糖果那种甜腻，

一股清甜香味充满口腔，“不错！”

不错是白路对甜食的最高评价。

等他品尝完，旁边的秦风已经吃掉好几朵。

白路惊悚的看着秦风。

对方后知后觉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我怎么流血了？”

白路拉着人来到水龙头边：“快用凉水冲一冲！”

发现他是左侧鼻孔出血，连忙提醒对方：“把右手举起来。”

折腾半晌，血才止住。

白路心中有些害怕，却耐心安抚秦风：“应该是上火的原因。你先回教室，我马上回来！”

风风火火跑到老师办公室，白路拨打家里电话，弯曲的电话线被他扯得发直。

“奶奶，一串红花苞有毒吗？刚才秦风吃了几个流鼻血！”

“没毒，少吃点没事，等放学你把他带过来我看看。”

听到奶奶这么说白路深深吐了口气。

教室里，秦风鼻孔塞着卫生纸，神色萎靡。

白路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放学让奶奶看看。”

他奶奶的记忆力特别好，很快就认出秦风：“小伙子又来了？伸出手来我看看。”

帮男孩把脉，又看了看舌苔，“营养不良加上火引起的，吃点维生素就行。”

白路心里惊奇，他贫血跑个步累得死去活来。

而秦风，营养不良上体育课却能生龙活虎？！

这年头还有人营养不良？

于是接下来白路开始《秦风投喂计划》。

他们学校门口逢一六有大集。一元钱五个肉包，两块钱老大一坨猪肝。

白路买了不少，放冰箱里冷冻。

他每天带早饭上学。

“秦风我吃不下了，你能帮我吃完吗？”

“你可以留着中午吃”

“中午就凉了，我不爱吃凉的会肚子痛。”白路双手合十。

“那好吧。”秦风狼吞虎咽吃完打了个饱嗝。

“口渴吗？给。”白路递给秦风一个保温杯。

有上次的经验，秦风小心翼翼尝了尝，是甜豆浆。

秦风浅尝一口就笑得眉眼弯弯。

白路狐狸眼微眯：「就知道这家伙喜欢甜的。我平时喝豆浆都不加糖。」

如此这般投喂秦风一个月，特困生上课时间都精神不少。

白路再接再厉，换成牛肉饼和红枣粥。

除了上语文课偶尔打瞌睡，秦风整天都精神奕奕。

奶奶给秦风把脉说小伙子已经恢复，身体很棒。

白路觉得秦风打瞌睡可能另有原因。

他决定去秦风家看看。空手去别人家不符合他的风格，他买了一箱牛奶。

万幸这次秦爷爷和秦奶奶在家。

两人很热情，还拿了自家种的小甜瓜给白路品尝。

“谢谢爷爷奶奶，打扰了，我是秦风的朋友。”

破旧是白路对这个家的第一印象。

两间土房，爷奶一间，秦风住的那间连着灶台，灶台里面几乎视线范围内所有的东西都是黑乎乎的。

现在是夏季，秦爷爷在院里砌了一个土灶。

底下烧着木材，上面炒菜做饭。这么热的天气家里还煮着粥。

白路觉得应该是爷奶牙口不好吃不了太硬的食物，晚上吃粥好消化。

进入秦风的房间里面除了占据半个屋子的土炕，还有一个巨大的衣柜。剩下可怜的一点地方放了张桌子，桌上摆了些针线箩筐。

好拥挤的房间！

说句难听的，白路家的杂物间都比秦风的房间宽敞。

窗户不大，两扇木窗户，四片摇摇晃晃的玻璃挂在上面。

现在是傍晚时间，屋里就得开灯，不然根本看不清。

抬头向上看去，天花板是用旧报纸糊的，旧报纸发黄陈旧。

白路鼻尖充斥着一股霉味。

“小同学，正好饭熟了，过来一起吃点东西吧。”

“谢谢爷爷。”

饭桌是一张长方形的桌子，看起来是揉面的案板。上面有一层面渍。

4个人，3个菜。

西红柿炒鸡蛋，凉拌黄瓜，炸咸鱼。

素菜意外的很好吃，起码比他妈妈的手艺好。

昨天妈妈做饭，把香皂掉进锅里。虽然那锅炒菜倒掉了，可白路总觉得昨天的菜充斥着一股香皂味。

白路夹起一条咸鱼送入口中。第一反应是好硬，比他吃过的麻花还要硬。

第二感觉是咸，咸到发苦，他急忙喝了一口粥，才缓解这种直冲天灵盖的咸味。

“咸鱼要小口咬，和馒头一起吃。”秦风在旁边小声提醒。

奥对了，还有馒头，四个人吃3个馒头。

爷爷耳朵不好，说话声音很大：“我们家没啥好东西，小朋友多吃点。”

爷奶两人吃一个馒头，白路和秦风一人一个。

7，8岁的男孩晚饭就吃一个巴掌大的馒头一碗粥，白路混了个水饱，讪讪放下筷子。

秦风家院子不小。屋檐底下一个巨大水缸。上次他被卡在墙头的时候，秦风直接用水瓢喝了几口凉水。那副样子让他想起水浒传里那些汉子举着酒坛喝酒，豪迈不羁狂野。

靠近门口的位置是一张木床，上面放着码得整整齐齐的木柴。长度粗细竟然都差不多，比他摆的积木都好。

院子中间有个大木墩，还没等白路弄明白这是做什么用的，秦风抱来一根粗壮的木头。放在木墩上开始劈砍。

这么热的天气，刚吃了饭，就得干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