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声长长的鸡鸣声中，徐阳夏睁开双眼，在床上醒来。
睡眼朦胧地，徐阳夏裹着被单，爬起来拉开窗帘。
天光已经大亮，在黑暗中睡了一晚的徐阳夏有些不适应，一下子觉得有些晃眼，他按了按眼睛。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看到对面住户的阳台站着一只大公鸡。大公鸡站在阳台的栏杆边，脑袋挤出防盗网，还好防盗网够细，不然都能摔下楼去。
徐阳夏盯着那只鸡看着，发了会儿呆。
闹钟还没响，徐阳夏想看看现在几点了，他拿过手机。屏幕上时间显示早上六点三十。
徐阳夏有些惊讶，他起晚了。他调的闹钟应该是六点，算上做早餐吃早餐再赶往学校的时间，能保证不迟到，还能早到二十分钟。现在闹钟没按时响，他的时间就有些短缺。
今天是开学的第一天，他不想迟到。
来不及检查闹钟为什么没响，他赶紧把被子掀回床上。
快速地刷牙洗脸后，徐阳夏来到厨房，小米粥是电饭锅定时早上五点煮的，打开锅盖后冒着热腾腾的蒸汽。
徐阳夏盛了一碗，先晾着，不然太烫了喝不下。
又熟练地煎了几个鸡蛋，鸡蛋煎好的时间，碗里的小米粥温度也降了下来。
徐阳夏坐到桌前，开始吃早餐。因为赶时间，他吃得很快。
一碗粥喝完，徐阳夏抬起头，刚好看到老妈推开房门走出来。
老妈的卷发器还固定在头发上，眼睛有些朦胧，大概是没睡醒。
徐阳夏咽下嘴里的最后一口粥，说：“妈，早餐我做好放桌上了，你记得吃。”
“哦，好。”老妈说，“还没去学校吗？”
“马上去了。”徐阳夏起身，从沙发上拿起书包，快速地背上，说：“我先走了。”
“行，路上小心。”老妈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哈欠，说。
徐阳夏快步朝门口走。
老妈想起什么，探出头，说：“对了，冰箱快没菜了吧，放学回来去菜市场买点菜。”
“好。”徐阳夏应了一声，像一阵风卷了出去。然后在门口停留了一下，小心地把门口带上。老旧的铁门，用力关上响声会很大，扰民。
“你想吃什么水果就买。”老妈的声音被卷进门里。
刮风了，清晨，从四处传来或远或近的狗叫声。
徐阳夏家住在老居民区，巷子格外地窄，还七零八落地停着自行车和一些杂物。
狭窄的巷子有些脏乱，地面上散落着碎纸屑，还有各种垃圾食品的包装袋，风一吹过，纷纷沿着地面低空飞行，哗哗啦啦地响。
徐阳夏从家门口出去，下了楼，快步地走了一段路，经过几个墙角，再次拐了个弯后，他看到巷子边站着一个男生。
男生穿着黑色的t恤，看起来和他差不多年纪。是很有劲儿的那种长相，让人看了一遍就很难忘掉。
徐阳夏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那人低着头在抽烟，烟头明明灭灭，人靠在旁边停着的一辆黑色的摩托车上。
整个人看起来吊儿郎当的，像是混迹在周围的混子。
似乎是觉察到有人经过，那人朝他这边看过来。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冷冷的，看起来就不好惹。
徐阳夏不由得放慢了脚步。
那人看了一眼徐阳夏，没有收回视线的意思，眼神直白地盯着徐阳夏。
徐阳夏和他对视了两眼，然后收回视线。他拽了一下书包带，往旁边避了避，低着头贴着墙往前边走。
徐阳夏走到那人旁边的时候，一条腿伸过来挡住了他的去路。
徐阳夏叹了口气，明明已经很小心地避开了，怎么还找他麻烦呢？
徐阳夏抬头。
那人还懒散地靠着摩托车，嘴里叼着的烟闪着明暗的光。
把烟掐在手里，男生就着伸腿的姿势发问：“你躲什么？”
徐阳夏没有回答。
“喂，问你话呢。”男生吸了口烟，又吐出来。
白色的烟雾罩过来，轻轻贴过脸颊，又四下散开来。呛鼻的烟味争相钻进鼻腔，有些难受。他爸也经常在家吸烟，徐阳夏吸了不少二手烟，但依旧没能习惯烟味。
徐阳夏屏住呼吸。
男生没有放过他，手指在他肩膀上戳了一下，继续问：“怎么不说话？哑巴？”
徐阳夏不知道要说什么才不会惹怒他，就当他是哑巴吧。徐阳夏低下头，继续沉默。
男生还在抽烟，徐阳夏只能继续憋着气。
过了一会儿，他实在是憋不住气了，猛地喘了几口气。空气灌进鼻腔里，连带着烟味，徐阳夏没忍住咳了几声。
男生被逗笑，被烟呛着了，也咳嗽了几声。
咳完了，男生笑着说：“唉，不逗你了。”
逗他？
徐阳夏有些疑惑地抬头，一抬眼就对上一双戏谑的眸子。和刚才冷冷的眼神不一样，现在他的眼神有了温度。
男生收回腿，说：“你别憋得背过气去。”
“不喜欢烟味？”男生把烟按在墙上按灭了。
盛泽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像个流氓一样堵了别人的路，把人吓得不轻。或许是今天太无聊了，还有就是他这人就看不惯别人怕他，越怕他越来劲儿。
盛泽认真打量了眼前的人，他挺瘦的，长得清秀好看，就是皮肤有些过于苍白了。
看他身上穿着三中的校服，还和他同校呢。在学校的时候怎么没注意到有这样一号人？
“要不要我送你去学校？”盛泽手指隔空指了指徐阳夏校服上的校徽说：“三中，我也是三中的。”
三中的？也是学生啊。
徐阳夏看向盛泽，发现他笑起来挺阳光的，全然没有了刚才凌厉的气息。
他好像误会这人是混子了。
徐阳夏迟疑了一下，说：“不用了。”
盛泽问：“真不用？看你挺着急的。”
“嗯，不用。”徐阳夏说完，又补了一句：“谢谢。”
“那……”盛泽还想说什么，没等他说完，徐阳夏扔下一句：“我先走了。”然后急匆匆地往前走了，像是怕晚走一步，还会被拦下。
跑那么快？他还会吃了他吗？盛泽哑然失笑。
想起刚才他憋着气的样子，长长的睫毛颤动着，让人有种想欺负他的感觉。
那么小心翼翼的，好像还真怕他会吃掉他一样。
还挺有意思的。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玩意儿，盛泽冲着徐阳夏离开的方向笑了笑。
“怎么了，一个人对着空巷子笑什么？瘆得慌。”刘宏远刚下楼，就看到盛泽笑着，他觉得有些奇怪。
盛泽一个人待着的时候，不爱做表情，冷着张脸，看起来就有点凶。
盛泽听到刘宏远的声音，收回视线看向刘宏远，说： “没事，刚碰上了一只兔子。”
“兔子？”刘宏远一脸的不相信，说： “盛儿你没眼花吧，这怎么可能有兔子，你说狗我还相信一点。”
盛泽没打算和他争辩，只是问： “你下个楼怎么那么久？不是说五分钟？”
“唉，”刘宏远叹了口气，说：“我妈刚抓着我说了点事，她烦的很，开学了，生怕我惹事。”
盛泽就没这种烦恼，没妈跟他念叨。
盛泽没再多话，对着刘宏远笑了笑，然后一拍刘宏远的脑袋，“走了，上学去。”
“哦，好。”刘宏远说。
始终不相信他盛儿看到的真是兔子，又觉得他不会骗他，刘宏远嘀嘀咕咕说，“难道是宠物店跑出来的？可这边也没有宠物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