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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游野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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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了周六,这是徐阳夏自由行之日,也就是他一个人乱逛的日子。

徐阳夏一个人乱逛不喜欢去商场,那里的商品一个个按规律陈列着,让他联想到城市里的人也一个一个整整齐齐地排列,在教室,在办公室,没有自由可言。

徐阳夏喜欢去没人的地方,至少人不像市区那么密集的地方。

早上十一点,徐阳夏踩上自行车出发,目的地是江边一座跨江大桥。他在观鸟论坛上发现的,别人有在江边拍到白鹭的身影。

徐阳夏很喜欢白鹭,喜欢它白色的翅膀展开滑翔的样子,很自由。

快到江边的时候,只听砰的一声,自行车突然震了一下,徐阳夏赶紧捏紧刹车,然后下车。

徐阳夏把自行车停在路边,仔细地检查了一下,发现前轮被一个小铁刺扎穿了。

他用手扣了扣那根小铁刺,在心里叹了口气:今天有点倒霉呢。

徐阳夏在手机地图上搜了从这边回家的路线,看公交站离这边远不远,搜索到这边附近就有一个公交站。公交站的位置距离他在的位置比跨江大桥近,于是他把自行车锁在一边,没推过去。

然后他继续导航到跨江大桥,跨江大桥就在前边一公里左右。这桥他来过几次,不过他有点路痴,每次都要靠导航。

到了跨江大桥,徐阳夏站在桥边,视线开始由近到远地搜寻白鹭。看了一圈,没看到有白鹭的身影。徐阳夏又从包里拿出望远镜,往更远的地方看。还是没看到,他不禁有些失落。

没白鹭可以看,虽然有点可惜,但就这么一个人坐着,发发呆也挺好的。

徐阳夏转身,打算去通往江边的台阶那坐会儿,然后他看到桥侧停了几辆摩托车,其中一辆他总觉得有点熟悉。

在江边的石阶上坐了下来,徐阳夏从书包里翻出一本书,翻开到书签标记的那一页,开始看书。阳光透过柳树打下来,在他身上和书上留下斑驳的光影。

徐阳夏时不时抬起头来,看江面波光粼粼。

江边种了柳树,此刻微风浮动,柳枝也随风漂浮。

不少人到这来野餐,也有野泳的。

平时来这游野泳的人挺多,不过一般都是早上或者傍晚来,大中午的也有人,不过少。这会的江水还算平静,有几个人在江里游野泳。

游泳的人,从桥附近游到对面桥,再游回来。其中有一个人游的是蝶泳,徐阳夏觉得挺好看的,就看他们游了几个来回。

然后徐阳夏听到一声口哨声,接着好几个人都往岸边游。

他们捡起岸边的衣物穿上后,往岸边台阶上走,徐阳夏看到了盛泽走在他们中间。

难怪刚才看那辆摩托车有点眼熟,原来是他同桌的啊。

徐阳夏心想:这边离他家挺远的,没想到也能碰上熟悉的人。

熟悉的人?

他们算熟吗?徐阳夏想了想。

算吧。

他不喜欢交际,除了主动来找他搭话的,和他熟的也没几个,作为同桌他算熟了。

刘宏远和赵柯钱东他们在聊天,盛泽懒洋洋地听着。

刘宏远说:“我说这游泳好像比打游戏有意思啊,还能锻炼身体,以后可以常来。”

赵柯说:“要不还是去游泳馆吧,我总觉得这江里的水有点脏,没消毒的。”

刘宏远哈哈笑了几声,说:“就你最讲究。”

刘宏远伸手勾住站他旁边的钱东的脖子,说:“东子你这回可是输了,别耍赖啊。”

钱东说:“输了就是输了,耍什么赖,放心今天一定请你们吃饭。”

赵柯说:“要不要去吃烧烤,到盛哥那吃怎么样?”

“可以啊。”钱东扭头问盛泽:“盛哥给打折么?”

盛泽正在用毛巾擦身体,说:“行啊,给你打个九九折。”

“啊,”钱东哀嚎了两声,说:“盛哥不带这么抠门的啊。”

盛泽说:“亲兄弟明算账。”

盛泽穿好衣服,毛巾搭在脑袋上,一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往岸上走。

走到石阶的一半,盛泽看到了徐阳夏,徐阳夏正拿着一本书在看,看起来挺专注的。

盛泽把毛巾拿下来,搭在脖子上。他上前,凑到徐阳夏身前,手伸到徐阳夏面前晃了晃,喊了声:“同桌。”

徐阳夏抬起头,阳光落在他眼睛上,映得他的眼珠子像是在发光的琥珀。

盛泽问:“同桌,你特意来这边看书的?”

被发现了也不能不回应,徐阳夏合上书本,说:“嗯。”徐阳夏默认了盛泽的说法,虽然他主要目的是来看白鹭的,但他不想解释太多。

盛泽说:“还挺有情调的。”

盛泽说:“我们过来游泳,刚游完。水挺凉的,现在天热,游起来挺舒服的。你要是看书看腻了,可以下去游一游。”

徐阳夏说:“好。”

盛泽又问:“你怎么过来的?坐公交?”

徐阳夏说:“不是,骑自行车。”

盛泽往旁边看了看,没看到有自行车,他问:“那你自行车呢?”

徐阳夏说:“轮胎被扎破了,我停在其他地方了。”

盛泽说:“那要不要我捎你回去?”

徐阳夏说:“不用了,我刚过来,想在这待一会儿,看一下风景。”

盛泽问:“那你待会儿怎么回?”

徐阳夏说:“坐公交回。”

盛泽说:“好吧。”

刘宏远他们换好了衣服,在下边几个台阶那等盛泽,等了一会儿,赵柯问:“盛哥,还走不走了?”

盛泽回头说:“走。”

盛泽对徐阳夏说,“那你自己注意点,我们先走了。”

“好,路上小心。”徐阳夏说。

他们去拿摩托车的途中,赵柯问:“刚才那人谁啊,盛哥对他那么好,还让他坐后座?”

刘宏远说:“那是盛儿同桌。”

钱东说:“哦,是盛哥说挺漂亮的那个?”

赵柯和钱东回头看了眼,被盛泽拍了拍脑袋,“看什么看?走了。”

他很少夸人长得漂亮,不知道怎么的,盛泽有点觉得不好意思,只希望不要被徐阳夏听到。

他扭头看了一眼徐阳夏,徐阳夏静静地坐着,看着江面。

盛泽心里安慰自己道:隔挺远的,应该没听到吧。

看着徐阳夏,盛泽思绪停顿了一下。

不过,的确挺漂亮的。

盛泽和刘宏远他们骑摩托车走了,一阵轰鸣过后,江边重归于平静。

漂亮?徐阳夏听力很好,全听到了。为什么要说他漂亮呢?徐阳夏有些不明白,漂亮一般是用来形容女孩子的吧。

他拿出手机,对着脸照了照。

可能是他的脸部线条太柔和了吧,不像盛泽的那么硬朗。

照了一会儿,徐阳夏把手机收了起来,继续看书。眼睛看累了,他就时不时抬起头来,看看江景。

坐了几个小时,到下午五点,他准备回家了。

傍晚到家,徐阳夏看到老爸在树荫下和人下象棋,他看了一下时间,老妈快下班了。老妈最烦老爸在她干活的时候无所事事了,要是又让老妈看到老爸在玩不沾家,他们肯定又会吵架的。

于是徐阳夏喊了一下徐斌,说:“爸,我自行车坏了,你能帮我修一下吗?”

徐斌看了眼徐阳夏,应了一声:“车怎么坏了?”

徐阳夏说:“是被铁钉扎了。”

徐斌抬起头来,问:“扎破内胎了?”

徐阳夏点点头,说:“嗯。”

徐斌说:“那我下完这盘棋就帮你弄,你去看看家里有没有备用的内胎了,没了就去买。”

徐阳夏记得家里是没有备用的内胎的,于是去五金店买了一个新的。

买回来后,老爸刚好下完一盘棋。

徐阳夏把自行车推到自家楼下,叫上老爸过来。

老爸按了按车胎,说:“帮我找个撬棒过来,我先把外胎给撬出来。”

六点左右,周霞下班回来,看到的就是这样和谐的一幕。

徐斌今天没和牌友,棋友鬼混,而是在帮儿子换自行车胎。她感到很满意,于是说:“今晚我亲自做饭,好好犒劳犒劳你们。一个没有不务正业,一个认真学习,值得表扬。”

听到这话,徐斌和徐阳夏同时咽了咽口水,徐斌把徐阳夏推上前,说:“这种煮饭的事交给阳夏就好了,你工作一天了,该休息休息。”

徐斌内心表示老婆你做饭是想要毒死我啊。

徐阳夏也赶紧说:“妈,我做饭,你休息着吧。”

周霞说:“也行,那辛苦儿子啦。”

徐阳夏回到家里,打开冰箱检查还剩什么材料可以用来做菜,他今天没买菜,菜都是剩下的。

徐阳夏检查了一遍,有两个番茄烂掉了,他捡出来扔到垃圾桶里。剩下的番茄也有些软了,再不煮就坏掉了。看还有鸡蛋,徐阳夏决定做个番茄炒蛋,把剩下的几个番茄都消耗掉。

其他的菜还有青椒,猪里脊,包菜这些。还可以做青椒酿和炝炒包菜。

决定好要做的菜,徐阳夏去煮了饭。饭煮上了,他开始剁猪肉馅。

徐阳夏做菜已经是能孰能生巧了,所以他一般做事会想些其他事情来打发时间。

比如回顾一下今天发生的事,今天去江边看白鹭没看成,还扎破了自行车胎。然后遇上了盛泽,听到了盛泽的朋友说盛泽说他漂亮。想到这,徐阳夏的脸颊微微发红了,到底为什么说他漂亮啊。

最近好像经常能看到盛泽啊,自从在巷子第一次遇到后,然后是在厕所。在学校也就算了,他们是同桌,去个江边也能遇到,好像挺有缘分的。

周霞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厨房:“夏夏,你是不是煮糊鸡蛋了?”

“啊?”想着想着徐阳夏闻到一股糊味,他回过神来,是鸡蛋烧糊了。

周霞走到徐阳夏旁边,问:“想什么呢?鸡蛋都烧糊了。”

“是不是有心事,要不要换我来炒。”自己儿子煮菜一向拿手,能出现这么大的失误,周霞想除了是有心事外,没别的原因了。

“啊,没事,”徐阳夏说:“我发了会儿呆。”

徐阳夏小心翼翼地用铲子铲掉烧糊的部分。有些实在是糊得厉害的,他就铲起来扔垃圾桶了。

弄完鸡蛋,徐阳夏觉得有些奇怪。

换在以往,他很少会想到同学。今天不知道怎么了,想到盛泽还想入神了,把鸡蛋都煎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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