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
老爸老妈都不在家,徐阳夏简单地煮了个面吃,然后看了会儿书。下午的时候,他出门去了,打算随便逛逛。
走到小区的活动中心那,徐阳夏看到老爸在树荫下和人下象棋。
老爸看起来下棋又输了,他们这里不赌钱,光赌一个胜负。光是胜负都足够让他们跳脚,想赢更多。
徐阳夏跟老爸打了个招呼,“爸。”
徐斌看到儿子过来,像是看到了救命的太上老君。他大声喊:“让我儿子来替我。”
其中一个棋友说:“老徐你行不行啊,自己不行就推儿子出来?”
徐斌说:“我儿子师承自我,他下棋就是我下棋,这有什么不对的?”
棋友说:“行行行,对对对,小徐你跟叔叔们来一盘吧。”
徐阳夏应承不过,同意了和他们玩两盘。徐斌站在他身后,给他加油鼓劲。
徐阳夏出棋很稳,运筹帷幄,一下子赢了一盘。
第二盘换了一个人,他也轻松地赢了。
“哎,还是我儿子厉害。”徐斌夸道,“再来两局。”
徐阳夏说:“我不想玩了。”
徐斌问:“干嘛不玩?这不是玩的挺好的么?”
徐阳夏说:“不想玩了。”
老爸的棋友有在旁边抽烟的,徐阳夏闻不惯烟味,下棋的时候试着去忽略那味道,但也不是很能专心。
老爸的棋友说:“可能是想老头子回去吃饭了。”
“回家吃饭这还早呢吗?”另一位棋友说。
“爸,你来玩吧,我看着你玩。”徐阳夏说。
说完他让位给老爸,然后跑到老爸后边,时不时看老爸下棋,时不时看看街景。
夕阳的余晖洒在树梢上,映得树叶也发着光,徐阳夏拍拍老爸的肩膀,说:“爸,准备回家做饭吃了。”
听到做饭,徐斌突然有些开心,他说:“你妈今天去你舅舅家玩,咱爷俩去喝几杯?”
徐阳夏是可以喝酒,但不是很喜欢酒味。看老爸那么开心,徐阳夏犹豫了一下,说:“好。”
老爸喝几杯的计划是在小吃一条街进行的,挑了一家人很多,看起来就特好吃的烧烤店。
然后徐阳夏在那家店看到了他同桌,盛泽。
盛泽正烤着烤串,低着头,看起来很认真。
徐阳夏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先上去打个招呼,正在犹豫的时候,盛泽像是感应到什么似的,抬起头来。
看到徐阳夏的时候,盛泽翘起一边嘴角,笑了笑,喊:“同桌!”
徐阳夏也朝盛泽笑了笑。
徐阳夏有些好奇,盛泽是在这打工吗?是因为在这打工,才犯困,每天都在课上睡觉吗?
不过这些问题他都只是在心里默默地想,没有问出口。
徐斌听出来了他们是同学关系,对徐阳夏说:“你同学啊?
徐阳夏说:“嗯。”
徐斌说:“待会儿去问他能不能打点折?”
徐阳夏拒绝,说:“不行,我和他并没有很熟。”
徐斌说:“行吧行吧,不打折就不打折,不打折咱爷俩也要吃个痛快。”
烤串很快就烤好了,盛泽端着盘子到徐阳夏桌上,烤串香气四溢。
盛泽笑着跟徐斌打了招呼:“叔叔好。”
徐斌说:“哎,你好你好,你叫什么名字,和我们夏夏是同学啊?”
盛泽笑了笑说:“我叫盛泽,和夏夏是同桌。”
“哦哦,同桌啊,同桌好啊,”徐斌点了点头,说:“那你们在学校要互相照顾啊。”
盛泽看向徐阳夏,说:“会的。”
给徐阳夏送完烤好的烤串,盛泽又回去烤串去了。
徐阳夏捡了串五花肉递给老爸,自己挑了串韭菜来吃。
徐斌打开一瓶啤酒,给徐阳夏倒了一杯,剩下的他囫囵一口气喝完了。
徐阳夏面无表情地喝了口啤酒,说:“爸,你少喝点。”
徐斌说:“行行行,今天就听儿子的,少喝点,多吃肉。”
徐阳夏在吃烤串的间隙看了看盛泽,他人长得好看,烤肉又很认真。周围很多人在看他,当然女生居多,他像是完全没注意。
徐阳夏看盛泽额角滴下的汗,嘴皮也有些泛干,心想他不喝水的吗?
刚这么想,老爸就拿了瓶啤酒,让徐阳夏拿去给他同桌,“给你同学拿一瓶,这辛苦的。”
“好。”徐阳夏应下,把啤酒接过。
徐阳夏走到烤炉边,把啤酒递给盛泽。
盛泽抬头,带着探究的眼神,问:“给我的?”
徐阳夏说:“嗯。”
盛泽说:“那你帮我放一边,我待会儿喝,现在烧烤忙着离不开身。”
“好。”盛泽说完,徐阳夏把啤酒放到盛泽后边的椅子上了。
盛泽烤完了一批,下线休息去了。他拿了徐阳夏给的啤酒,用起瓶器打开。
啤酒泡噗噗地往外冒,等泡泡止息了,他看了一眼,递过抵在唇边,
盛泽喝酒喝的有点急了,大概是真渴了。有一点酒顺着下巴往下滑,滑进领口里。徐阳夏的视线顺着往下,盯着他的领口看了一会儿,才移开视线。
徐阳夏不知道盛泽家里什么情况,会不会缺钱,应该还是会缺的吧,不然也没必要周末也要来打工了。
徐阳夏突然有点心疼盛泽。
徐阳夏知道缺钱有多糟糕,老爸现在没工作,家里全靠老妈撑着。他也想去打工,不过老妈让他好好学习,只有寒暑假的时候可以去。
到了夜晚,客人渐渐多了起来,烧烤店也更忙起来了。
可这么忙,盛泽却不在,换了个新面孔来。
徐阳夏和老爸吃完,去收银台结账。
店员小姐姐笑咪咪地说:“账不用结了,我们老板请客。”
“你们老板是谁?”徐阳夏心里猜测小姐姐口中的老板是盛泽,毕竟今天见到的烧烤店成员只有盛泽是他认识的,但徐阳夏还是想确认一下。
小姐姐说:“就是小盛啊。”
“那可以问一下我们消费了多少吗?”徐阳夏问。
“你等等啊,我翻一翻。”小姐姐翻了一会儿记账单。翻到徐阳夏那栏,她看了一会儿,说:“消费总额是268元。”
“好,谢谢。”徐阳夏拿出手机拍了个照,想等到时候把钱还给盛泽。
回到家,徐阳夏把吃烧烤的钱转给盛泽。
然后发了条消息,
-今天吃烧烤的钱,谢谢你请客,但是不用了。
过了一会儿,盛泽那边回,
-为什么不用?因为我们不熟?
徐阳夏心想:他跟老爸说的话,被盛泽听到了?
-你是不是不开心了?
-我为什么不开心?
盛泽的确因为徐阳夏跟他爸说他俩不熟,而有些不开心。但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矫情什么,这会儿说话有些阴阳怪气的,跟小情侣闹别扭似的。小情侣?他怎么会想到这方面去?盛泽甩了甩脑袋,说话恢复了正常。
-我们都是一起打过架的过命交情了。
言下之意是我以为我们是朋友了。
徐阳夏解释说,
-因为我爸说要问你要打折,我怕会让你为难才那么说的。
-那我们算不算朋友?
朋友么?
徐阳夏好像从小性子就比较冷淡,也不愿意花很多时间去维系和别人的关系。很多玩得好的伙伴,遇上升学转班后,慢慢地也就不再联系了。所以这个问题,花费了徐阳夏一些时间去思考。最后他得出一个结论,
-算。
至少目前算。
徐阳夏直觉盛泽和他们有些不一样,或许是因为盛泽是第一个为他打架,第一个说会罩着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