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了,徐阳夏回家发现没什么菜了,于是要到菜市场买菜,老爸心血来潮也要跟着去。
徐阳夏问:“象棋不下了?”
徐斌说:“一直下象棋也不是个事,还是得走一走要健康一点。”
到了街口,徐斌看到一个荷包,他捡起来,高兴地说:“哟,我这好运气。”
老爸的声音吸引力了周围几个人的目光,徐阳夏因为老爸的捡到钱占便宜行为,而感到有些羞愧。
因为老爸捡到的钱包是老式的荷包,一看就是老人家用的,荷包还很旧,可能还是家庭状况不好的老人。
徐阳夏说:“爸,这个钱包我们不要拿好不好?”
徐斌说:“嘿,你傻啊,有钱捡干嘛不要?”
徐阳夏又说:“爸,我坚持,这个钱包的主人可能比我们更需要钱包里的钱。”
徐斌说:“好好好,不要就不要,反正也就两三百块,没多少。”然后他把钱包扔地上了。
徐阳夏拆开荷包看了看,里边的钱有些皱巴巴的,但看出来很小心地叠起来,
徐阳夏转身往回走,把钱包交给岗亭值班的保安,让他帮忙保管直到失主来找。
徐阳夏有些操心地说:“要问对方丢的是什么样的钱包,里边大概有多少钱,看他描述符合,才能把钱包还给他。”
保安大叔笑眯眯地说:“知道啦知道啦。”
交代完岗亭的大叔,徐阳夏和老爸买菜去了。
徐阳夏问:“今天想吃什么?”
徐斌说:“做咱儿子想吃的吧,今天又做了好事,给咱家积福了。”
徐阳夏想了想,说:“那我想吃茄子煲,剩下的菜,爸你想想。”
徐斌说:“行,那再来个椒盐排骨和紫菜蛋花汤怎么样?”
徐阳夏说:“可以。”
买完菜,回去路过岗亭,徐阳夏又去问岗亭的保安大叔,“大叔,有人来领钱包没有?”
岗亭大叔说:“有啊,一个拾荒的阿婆过来问的,她还报了荷包里有多少钱,肯定是她的没错了。”
徐阳夏点点头,说,“那好。”说完徐阳夏拿出一个苹果交给岗亭大叔。
岗亭大叔接过,说:“哎哟,这么客气,谢谢啊。”
“这下放心了吧,走,回家做饭吃。”徐斌说。
今天老爸还帮忙处理食材,洗了茄子,然后切成条,排骨是买肉的帮忙砍好的,所以不用砍,只用简单地冲洗几次就成。
这些事情要放在平时,老爸是很少这么做的。甚至徐阳夏做菜的时候他也参与了,不过似乎没有帮上忙,还帮乱忙了。
以徐阳夏以往的经验,他预测到老爸是碰上麻烦了,需要他的支持。不过现在还没说,肯定是因为光是他的支持还不够,还要老妈的支持。
徐阳夏把饭做好了,老妈也回家了。
徐阳夏把菜都端上桌时,老爸已经把饭都盛好了,然后给老妈拉开椅子,说:“老婆,请坐。”
老妈和老爸生活了二十年,早就明白他翘尾巴就没好事,于是她问老爸:“怎么了,在外边碰上什么事?”
徐斌说:“哈哈还是老婆懂我。是这样我这几天不是出去打麻将了吗?”
周霞拧眉说:“直说,输了多少。”
徐斌抿了抿唇,竖了两根手指。
“两千?”周霞问。
徐斌摇摇头,说:“不是。”
“两万!”周霞震惊了,“你知不知道这是我三四个月的工资啊,你赌一晚上就输光了?”
周霞把筷子拍在桌子上,气得饭都吃不下。
徐斌嘀嘀咕咕地说:“不是一晚上。”
不过现在问题显然不是是不是一晚上的事了。
周霞说:“你之前一整天就知道闲,我都没说你,现在又去赌了。你到底想怎样啊?想气死我是不是?”
徐斌说:“老婆你别生气啊。”
周霞说:“这钱我是不会帮你还的,你自己想办法还。还有,我给你一个礼拜的时间,你必须去找个工作。再不工作,这个家你也别待了。”
“别给我眼高手低,就算是门卫的工作你也得做。”周霞甩下这句话,彻底进房间去了。
徐斌看了眼房门,再看了眼徐阳夏,徐阳夏正在扒饭。看到老爸求助的眼神,徐阳夏咽下一口饭,说:“爸,我没那么多钱。”
“我知道。唉,算了。”徐斌只能无奈地低下头。
周霞让徐斌找工作,徐斌还真认真去找了。过了两天,徐斌找了一份工作,是徐阳夏他们学校的门卫。
徐斌为了庆祝找到工作,买了菜,还亲自下了厨。
饭桌上。
徐斌给周霞倒了杯酒,说:“老婆这段时间辛苦了,工作我一定好好干。”
周霞冷冷地说:“知道就好。”
徐斌又给徐阳夏倒了杯酒,说:“儿子,别的不说,祝你你健康成长学业有成。来,干一杯。”
徐阳夏抬起酒杯,说:“爸,你也注意身体,别太累。”
周霞插话说:“他能累啥,当个门卫,整天坐着。”
徐斌说:“这就不对了,也有要走动巡逻的时候。”
周霞说:“行了,吃饭,整天话多。”说完,周霞给徐阳夏夹了两片肉,说:“多吃肉。”
第二天早上。
徐阳夏来到座位,还没坐下前桌的朱婷婷就开始八卦来:“阳夏,听说你爸欠六班章起他爸的钱?”
徐阳夏拉开凳子坐下,说:“我只知道他欠钱,不知道他欠谁的钱。”
盛泽刚到位子坐下,就听到说徐阳夏家欠钱的事。
下了早读,又有人围上来,问徐阳夏:“徐阳夏,听说你爸是个老赖?”
“对啊,校通知群都传开了,是不是真的啊。”
徐阳夏还在默写单词,听到这,自动铅笔的签芯断了一小节。
盛泽看了徐阳夏一眼,发现他的笔顿在单词的末尾,没有动。
这就被影响到了,盛泽在心里叹息一声。
不过刚叹息完,又发现徐阳夏的按了一段笔芯,重新写了起来。
忍耐力还行,盛泽改变了看法。
盛泽用手撑住脸,说:“从现在开始,我要闭目养神,谁要在这吵到我,我就把谁拎起来揍一顿。”
周围同学听到这话,顿时散开了。
课间去上完厕所,徐阳夏在洗手台洗手,一个人从厕所里出来,边洗手边对着镜子里的徐阳夏说起:“你好啊,老赖的儿子。”
“你是谁?”徐阳夏问。
“章起。你爸就是欠我爸的钱。”章起说道。
徐阳夏问:“欠了多少,有多久了?”
章起说:“慢慢地累计起来有两万了,时间嘛,也有一个月了。这期间他一直推脱还钱日期,还不是老赖是什么。”
原来拖了一个月那么久的时间,也难怪别人着急得都找上他了。徐阳夏垂眸,说:“我知道了。”
放学了。
徐阳夏和老爸一起回家,他问:“爸,你会稳定在我们学校当保安吗?”
徐斌说:“会啊。”
徐阳夏说:“那好。”
回到家里,徐阳夏拿出自己的银行卡,里边存着这些年的奖学金和压岁钱,拿出来还是有一万多块的。他把卡和密码一起交给了老爸。
“爸,这卡里还有一点钱,你拿去还钱用吧,不过可能还是不够,剩下的你得自己想办法了。”徐阳夏说。
徐斌说:“老子拿儿子的钱去还钱,多少有点丢脸了,我不拿。而且我在你们学校干够几个月就能还上钱了,儿子你不用担心。”
徐阳夏低声说:“这不是担不担心的问题……”
徐斌问道:“那是什么问题?”
是别人会因为你不还钱而看不上你我的问题,不过还好,我能忍受这些流言蜚语。如果老爸你想踏踏实实打工还钱,我会完全支持你。
于是,徐阳夏说:“没什么,就是怕你在这做保安做得不舒畅。”
徐斌说:“哪不舒畅了,这是我做过最舒畅的活计,就看看人有没有迟到,迟到了签签字,还有类似这些抓偷偷翻墙出去的人,一点困难都没有,你不用担心老爸。倒是你,在学校得多吃点,怎么都不见长肉的。”
徐阳夏说:“好,我知道了。”
不过即使徐阳夏不告诉他爸,也会有其他人告诉他。比如章起还有和章起玩的好的几个人,他们每次进校都会喊徐斌老赖。徐斌听久了说实话有点难受,而且他想到了他们说不定也是这么对待自家儿子的,否则本来说要按老妈的处理方式不管他的儿子,怎么会突然拿出卡要帮他呢。
他儿子肯定也受委屈了。
现在他有两条路可以走,去和那些个老朋友借点钱,筹够两万,要么再拿身上还剩的一千去赌一把。
其实比起人家动不动就欠个几百万的,徐斌他才欠两万算好的了。
要赌吗?当他问自己这个问题的时候,赌瘾就上来了。
徐斌觉得手痒起来了。
放学徐阳夏没在学校门岗看到老爸,就问老爸还在吃泡面的同事老爸去哪了,老爸同事指了一个一个方向,说人往那边走了。他知道从这边走有一个麻将馆,于是徐阳夏赶紧去追老爸去了。
追到麻将馆的时候,老爸正在麻将馆门口定着,“爸。”徐阳夏悄声上前,轻声喊了一声。然后说:“爸,我们该回家了。”
徐斌看到徐阳夏,从懵懂中醒过来,说:“是,是,是,我们该回家了。”
徐斌在心里暗暗发誓,不能再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