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大课间,盛泽站在走廊,望着对面楼出神。
刘宏远轻手轻脚地晃到盛泽背后,准备突然出手,吓盛泽一跳。
结果手还没碰上盛泽,手就被盛泽的手反拧住了。
“痛痛痛。”刘宏远吃痛,喊道。
盛泽松开拧着刘宏远手指的手,说:“让你鬼鬼祟祟的。”
刘宏远甩了甩手,说:“盛儿,你背后是长眼睛了吧,我明明动作很轻,没有破绽啊。”
盛泽没搭理了,继续盯着对楼发呆。
刘宏远问:“明天周六要不要去玩?”
盛泽问:“玩什么?”
刘宏远问:“钓鱼怎么样?”
“行吧。”盛泽其实玩什么都无所谓,只要周末有个可以打发时间的活动就好。
“对了,你还可以把徐阳夏也叫上,先一起去玩呗。”刘宏远说,“你先看他愿不愿意和你玩,然后我再观察一下。”
盛泽疑惑地问:“观察什么?”
刘宏远靠近盛泽,低声说:“观察看他喜不喜欢你啊。”
“这你能观察出来吗?”盛泽表示有点怀疑。
恋爱经验为零的刘宏远噎住了,说:“可能大概可以吧,反正先去了看看嘛。”
“一起玩可以,”盛泽说:“观察就没必要了,你都没我了解他,他对我什么态度,我自己心里清楚。”
大课间结束,盛泽回到教室,徐阳夏已经坐在位子上了。
像是感应到什么,徐阳夏回过头,刚好看到正从后门进来的盛泽。
徐阳夏看着盛泽,有些出神。
盛泽突然和徐阳夏对视上,也是愣了一下。
回到位子上,盛泽问徐阳夏:“明天我们去钓鱼,你想不想去。”
心想徐阳夏应该不喜欢人多,盛泽补充道:“人不多,就我和刘宏远。”
“去哪钓?”徐阳夏问。
盛泽说:“去江边。”
徐阳夏说:“好。”
盛泽问:“你有钓竿吗?”
“有,我爸的。”徐阳夏说。
“那好。”盛泽笑了笑说,说。
“那几点去?”徐阳夏问。
盛泽说:“天冷,十二点去吧,到时候我去接你。”
周六,家里只有徐阳夏和老爸在家,老妈是周日休息。天冷了,自从之前在麻将馆欠了两万多的赌债,被老妈一顿骂后,老爸也没再去麻将馆了。然后天冷了,树荫下的象棋桌也少有人去了,老爸休息了就窝在家里看电视。
“爸,我想用一下你的钓竿去钓鱼。”徐阳夏说。
“用呗,”老爸在看电视,乐呵呵地说:“这还用问。”
徐阳夏说:“我怕你也要去钓鱼。”
“我这看电视呢,不钓。”老爸沉迷电视,回话都没回头看他,徐阳夏又交代说:“爸,我今天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如果晚了,你记得做饭。”
“好了好了,知道了,快安心地去玩吧。”徐斌说:“你好不容易出去玩一趟,就玩久一点。”
徐阳夏下了楼,盛泽已经在家楼下等着他了。
接到徐阳夏,盛泽骑车到刘宏远家楼下。
过了一会儿,刘宏远也下楼了。看到徐阳夏,刘宏远跟徐阳夏打了个招呼,“嗨,夏夏。”
“你好。”徐阳夏礼貌地说。
“跟上。”盛泽说。
“行。”打完招呼,刘宏远也拧动油门,跟上盛泽。
出了巷子,路变得宽阔起来,刘宏远开始开着摩托和盛泽的车并行。
到了江边,盛泽停了车,说:“到了。”
徐阳夏摘下头盔,下了车。
江边,已经有几个人在垂钓。
刘宏远是爱热闹的,凑过去问人钓了多少了。
盛泽和徐阳夏摆弄着鱼竿,开始给鱼钩装饵料。
“你喜欢钓鱼吗?”盛泽问徐阳夏。
徐阳夏说:“挺喜欢的,因为钓鱼只需要静静地等待,我挺喜欢这种安静的活动的。”
“那我们以后可以经常来钓。”盛泽说。
“可以么?”徐阳夏问。
盛泽装好饵料,把鱼线往水里甩,说:“当然可以,不过现在天越来越冷了,最好还是等来年开春了再来,不然有的冻的。”
徐阳夏点了点头,说:“也是。”
刘宏远跟人搭讪完,又回来和他们一起,说:“我问了那几个大叔,他们早上九点就来了,一个早上才钓了两三条,今天都没啥收获。”
“那就钓着玩呗。”盛泽无所谓。
“不会只有我担心钓不上来鱼吧,阳夏你怎么觉得?”刘宏远问徐阳夏。
徐阳夏也觉得钓不钓得上来都行,反正过程是重在参与,于是他说:“都行。”
“唉。”刘宏远叹了口气,说:“行吧。”
刘宏远又说:“那我们来比赛钓鱼吧,这样好玩一点。”
盛泽问:“输的怎么的?”
“输的负责烤鱼?”刘宏远说,“我带了烧烤料来,待会儿顺便在这搞个烧烤了,怎么样?”
“你想的还挺多,在这烧烤。”盛泽说。
“我觉得我想的这个在这烧烤的主意真不错。”刘宏远自我欣赏了一会儿,又问徐阳夏,“你觉得在这烧烤怎么样?”
徐阳夏停顿了一下,觉得泼冷水不好,于是说:“挺好的。”
“要钓到几点?”徐阳夏比较关心时间。
刘宏远说:“五点怎么样?”
徐阳夏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比赛钓的鱼是按条数来的,大的小的都按条算,最后是刘宏远输了,他钓上来的鱼最少,只钓了四条。盛泽钓了六条,徐阳夏钓的最多,有七条。
他们钓上的几条小鱼,都不用处理内脏,可以直接上火烤。
几条大鱼需要剖开鱼肚,把内脏取出来,再刮一下鱼鳞,去一下鱼鳃。杀鱼的刀刘宏远也带上了,为了烤鱼,他准备得很周全。
刘宏远认赌服输,先是去捡了一堆枯枝,生了火。
开始还好,捡树枝生着火,动一下再加上能烤火,还能暖和一点。过了一会儿,刘宏远就着水边杀鱼,被冻着了就开始嚎:“好冷啊。”
盛泽看着刘宏远忙前忙后,对他的嚎叫无动于衷。
盛泽和徐阳夏在火堆边烤火,盛泽问徐阳夏,“冷不冷?”
“还行。”
还行?盛泽看徐阳夏手都在抖,盛泽也不拆穿他,只是默默地往火堆里添柴,把火生得更大了。
看刘宏远一个人忙活着,还在嚎,徐阳夏想去给刘宏远帮忙,被盛泽拦下了。
盛泽说:“他自己要在这烤鱼,自己提出赌约的,让他去做就行。”
刘宏远听到了,说:“盛儿,不带这样的,你不帮我,还不让阳夏帮我了?”
盛泽笑着说出了无情的话:“懒得管你。”
徐阳夏坚持去帮忙,说:“我去帮一下他,不然今天得很晚才能回去了。”
刘宏远看徐阳夏过来了,把刀递给他,说:“太冷了,兄弟,我去烤一下火,马上回来。”
江水很冷,徐阳夏拿着刀子的手在抖,他只能很慢地杀鱼,不然怕刀子给划手上去。
过了一会儿,看到衣袖被水浸湿了一点,徐阳夏把衣袖撸起来,他的衣袖是有点宽的,很容易又滑下去,他只能杀一会儿鱼,又撸一下衣袖,这样杀鱼的效率很慢。
一阵冷风吹过,加上江水的寒意,徐阳夏手臂都在发抖了。
盛泽看徐阳夏在发抖,他踢了一脚刘宏远的屁股,说:“干活去,找多点柴回来,不然待会儿火灭了。”
然后又揪着徐阳夏的领子,把人提起来,“去找串鱼用的树杈,我来剖鱼。”
“水很冷,你注意不要把衣袖弄湿了。”徐阳夏说。
“行,知道了。”盛泽把衣袖撸上去,然后开始动作麻利地剖鱼。
徐阳夏在旁边看了一会儿。
盛泽手没抖,剖鱼也快,没有需要担心的地方,徐阳夏安心地去找树杈去了。
树杈找回来了,鱼也剖好了,他们开始烤鱼。
盛泽烤好一条鱼,递给徐阳夏,说:“这条鱼熟了。”
“那你先吃。”徐阳夏习惯性地拒绝。
“行。”盛泽说完,盯着火堆,沉默地吃了起来。
盛泽今天都不怎么说话,和平时很不一样。徐阳夏主动搭话,把自己烤的鱼伸到盛泽面前,问盛泽:“这条鱼熟了没有?”他这样,一是怕盛泽因为他的拒绝而不高兴,二是也相信盛泽烧烤的经验。
盛泽看了一眼,说:“熟了,可以吃了,还可以再加点烧烤料,味道更入味一些。”
“哦。”徐阳夏听了盛泽的话,把手上的鱼再倒了点烧烤料上去。
吃完烧烤,他们各回各家了。
盛泽把徐阳夏送回家,徐阳夏上楼了,刘宏远还在楼下和他一起。
“看出什么来了?”盛泽问。
刘宏远疑惑地回问:“看什么?”
盛泽说:“就你之前说观察看他喜不喜欢我,观察出什么来了?”
“你不是说不用看吗?”刘宏远有些无辜地说道:“我光顾着钓鱼了,没顾上看你们。”
“啧。”盛泽有些心烦。
刘宏远赶紧说:“哦,我看出一点来了。”
盛泽问:“什么?”
刘宏远说:“我看出来,他对你应该挺信任的。”
“怎么说?”盛泽问。
刘宏远说:“他不是问你鱼熟了没有吗?你说熟了,他就直接吃了,都没自己看,这不是信任是什么?”
盛泽心说:就这能看出什么来,就瞎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