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哪里?
游乐园?
彩色的天空,柔软的云朵,可爱的摇摇车和摩天轮。好想坐一坐啊…
柳朝着摩天轮的方向走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她看到了熟悉的身影——是花京院典明。
花京院!女人激动的想要喊他,但红发的少年似乎还没有发现她。
“不可以过去了,穆尔根。”一阵微弱的声音传了过来,“不要再往前了,姐姐。”
是谁…
“醒过来吧,穆尔根姐姐。”
“乔治?”
“姐姐受伤了对吧?真是让人担心。”男孩出现在她的面前。
“乔治,我能看见你,说明。”
“这里是梦境。”乔治牵起她的手向反方向走去,“但是这里不是你的梦境,或者说,这里是共通的梦境。”
“什么意思?”
乔治走的越来越快,她甚至需要小跑才能跟得上,原本梦幻可爱的景色飞速向后倒退,最后变成一片黑暗。
“意思就是,如果在这里受伤的话,姐姐的精神就会永远的留在这里了。”
“那、花京院!”
“他和我没关系,穆尔根。”绿眼睛的男孩把脸板起来,表现出一副很凶的样子,“你要保证自己的安全,知道吗。”
游乐园的场景彻底消失不见,乔治才慢下脚步。
“好想你,乔治,你已经很久没来看我了。”她蹲下来,抱住弟弟。
“这是最后一次了,姐姐。”他的声音平静。
“乔治?”
“姐姐一路的经历我都看在眼里,很厉害啊。”他笑了起来,一双小鹿一样干净的眼睛弯起来,里面盛满了碧波,“看到有那么多人陪着姐姐我就放心了。不要担心,我的灵魂会一直和你在一起的。穆尔根,我的血亲,我予你祝福,愿你的灵魂永远受到庇佑,所有的伤痛都不会使你痛苦。”
乔治的身体变得轻盈,她无法再攥住他。
男孩不希望自己的姐姐沉湎于过去的痛苦,但是又有些孩子气的叮嘱了一句:“还是要记得想我的,哦对了,不准把他当成我了,我们是不一样的!”
“嗯。”她早就能分得清了。
醒来吧,穆尔根。
“乔治!”柳挥起手。
“做梦梦到你弟弟了?”被抓住手的是承太郎。
“…嗯。”
“好点了吗?”
“没大事,能继续和大家一起,唔!”本身想站起来的,结果还是腿酸倒了下去。
“喂,你啊。”承太郎赶忙扶住了她,“我和老头商量了一下,打算让你再休息一天。”
“嗯?”
“今天他应该也该动身出发了,如果快的话明天就能接到你,然后你们一起在前面的小岛等我们。”
“真厉害,居然这么快就恢复好了,不愧是他。”
“嗯,spw的飞机会载着他来找你,到时候就按照计划进行。”
“那个对吧?”
“就是那个。”
“哈…我有点期待他的表情了~”
两个人打着哑谜,忽然被隔壁激烈的叫喊声打断了。
“喂,喂!花京院醒醒!”波鲁那雷夫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唔噗!怎么还踹我一脚!”
阿这…
“嗯哼,亏的承太郎睡姿很安稳,不然我就不止休息一天这么简单了~”
“真是够了。”承太郎叹了口气。
“不过,”少女敛去笑意,“总觉得昨天晚上梦到花京院了,好像还有游乐园。”
“一会去问问他好了。”
花京院做了一个诡异的梦,具体的事情已经记不清了,但是一定很吓人,仿佛刚刚遭受一次追杀一样。以至于波鲁那雷夫叫醒他的时候还是心有余悸。
真的是梦么?花京院看着手上的划痕一阵恍惚。
“所以柳小姐要短暂离开我们了么?”波鲁那雷夫一阵不舍。
“嗯,别担心,我很快就会追上你们的。”她笑着和大家道别。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先出发了。”乔瑟夫终于和村里人谈好,开走飞机的同时把高烧的孩子也一起带走,免得耽误了最佳治疗时间。
“等下,花京院。”柳发现少年的脸色不太好,“你身上有血味,做噩梦划到了么?”
“嗯…睡姿不太好碰到哪里了吧?不过没事,只是梦而已。”他勉强笑了笑,但是在门口发现的狗的尸体在无形中增添了他的压力。
“要抱一下么?”她张开双臂。
“…嗯。”少年把头埋在她肩颈处。
“别给自己太大压力,花京院。”
“好。”
“我们说好要一起整一下波鲁那雷夫的,对吧?”最后一句话说的很轻,只有他们两个听得见。
“嗯,那就再会了。”花京院回抱了她一下。
“喂喂喂!柳小姐,我也要我也要!”波鲁那雷夫挤过来。
“那也抱一下吧。”柳笑着点了点头,“承太郎呢?要不要也抱一下?”
男高中生朝她走过来,插在兜里的手都没伸出,却把头乖乖的低下来,在她头顶靠了一下。“走了。”
呵,坏孩子。
柳目送着几个人坐上赛斯纳,消失在空中。一下子变成一个人,忽然有些说不上来的寂寞,原来和大家在一起吵吵闹闹的时候这么珍贵啊…话说,刚才驾驶飞机的是不是乔瑟夫先生?应该不会出问题吧,大概。
“真好啊,那个孩子应该能得到救治了。”抱着孩子来的妇女松了口气。
旁边的村长一脸惊讶:“嗯?他不是你的孩子么?”
“不是啦,是我从井边捡来的,”妇人有些奇怪,“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个孩子的时候就晕乎乎的,觉得一定要把他送上飞机呢。”
后面的对话她没有仔细听,只当做是村民间普通的闲聊。
第二天中午,spw的飞机如约而至。
“呦!好久不见,柳小姐。”高大的埃及占卜师从飞机中走了出来,站在她面前。
“好久不见,阿布德尔先生。”
“上飞机吧,剩下的事情飞机上聊。”
“好,您不在的时候队里都快乱了套了,呵呵…”
阿布德尔恢复的比想象中更迅速,整个人的气色也十分红润。
“看到您身体无恙我就放心了。”柳又检查了一下阿布德尔的伤口,确认没有大碍后才彻底放下心来。
“当时多亏了柳小姐你们包扎的及时,要不然可能真的要止步在印度了。”
“波鲁那雷夫现在还以为您已经安息了,我真好奇他见到您的样子。”
“啧啧啧,”他摇了摇手指,“让他直接认出我未免太没意思。”
嗯?是她的错觉吗,总觉得阿布德尔先生性格变得活泼了不少。
“那我们要?”
阿布德尔把自己的计划说给柳。
“所以,您要扮演您的父亲,让波鲁那雷夫痛哭流涕来向您赎罪?”
“Yes,yes~”
坏了,队里唯一靠谱的成年人也性格突变了。可是听起来似乎很好玩诶。
“请务必让我帮您,阿布德尔先生。”女人唾弃了一下自己后毫无负担的加入了整蛊波鲁那雷夫的阵营。
两个人眼神达成共识后哈哈大笑。
“话说回来,您不在的时候真的发生了很多呢,”飞机在高空的云层中穿梭,柳看向窗外,挑了几件旅途中发生的事件跟占卜师讲了起来,“而且,您预言的没错,我确实又一次杀死了乔治,真是精准到可怕的占卜。”
“请节哀。”
“不,已经没有关系了。”她转过头来,微笑着宽慰阿布德尔,“乔治昨天晚上又来到了我的梦里,他和我说是最后一次,我知道,这次确实是最后一次了。”
“他和您说了什么?”
柳认真想了想,把最后的祝福复述了一遍。
“您的替身能力有变化么?”阿布德尔猜测。
“我不清楚,”柳放出自己的替身,“一年前我就觉得她在哪里有些变化。但是今早醒来这种感觉特别明显,建议我下飞机后拿您做个实验么?”
“力所能及我一定帮忙。”
“谢谢。”
几个小时不到,两人就被送到小岛上。真快啊,所以没有乔瑟夫先生的载具居然可以行驶的这么顺利,真是感人。
在spw员工的帮助下,一个与世隔绝孤岛上的小屋被高效的建好,甚至还给配备了两只鸡鸭。
“让我来帮您化妆吧,阿布德尔先生。”好久没摸到化妆品的女人格外的兴奋,眼睛里都要冒绿光了。
“咳,请您务必手下留情。”
“哦呵呵~不浓一些是无法骗过波鲁那雷夫的,请您把脸凑过来吧。”
眼袋、法令纹、青筋、橘皮…原本好端端一个30多岁的壮年在她的折腾下变成了古稀老人。
“您要把后背坨一些,声音也要压低一点。”
“咳咳,这样?”
“对!呵呵呵…”柳没忍住,直接喷笑出声。
“请不要再取笑我了,柳小姐。”看着镜子中苍老的自己,阿布德尔也有些哭笑不得。
“怎么会,我可是十分的尊重您啊,老阿布德尔先生。”
“柳小姐,您刚才说要用我做什么实验?”阿布德尔想起正经事。
她举起手术刀:“您把手伸出来。”
一道小小的口子留在了阿布德尔手上。
“Lancet!”
!!!
在阿布德尔手上的伤口被她触碰到的同时,奇迹发生了。原本的划伤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光洁如初。与之相反的是在和阿布德尔受伤的相同位置,女人的手上出现了相同的划痕。
“柳小姐?”哪怕是见多识广的阿布德尔也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情况。
“就是这样。”柳抬头看向阿布德尔,“我的替身能力似乎发生了进化,一定要说的话,您可以把我当做‘桥’。”
“桥?”
“是的,桥可以转移伤口,也可以使伤口短暂停留在桥面上,就像您看到的这样。但是——”她停顿一下后继续补充,“如果伤口太深并且无法及时转移,就会像过载的货物压断桥梁一样,对我的身体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并且无法修复。”
“真是不可思议,”阿布德尔赶忙关起门窗,“柳小姐,无论如何请一定要守住这个秘密,不到关键时刻千万不要显现出来。”
“我知道,谢谢您的提醒。”
哔哔哔!桌子上的电台响了。阿布德尔顺手接起。
“喂?花京院!嗯嗯…好,好的,我知道了。”占卜师笑了起来。
“他们明天上午就能到了,真是怀念啊,也不知道波鲁那雷夫那个家伙有没有长进一点。”
她一想到波鲁那雷夫的表情,就已经忍不住笑出来了。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