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被惠子叫醒的。母亲温暖而干燥的手抚摸着她的脸,让她没忍住滚到妈妈怀里。
“都是大姑娘了,还撒娇。”
“有什么关系!承太郎也很大了啊,圣子阿姨每天早上还给他一个早安吻呢。”
承太郎…承太郎…对了!她今天还和承太郎还有花京院约好了要去和乔瑟夫先生对账呢,差点忘了!
柳‘噌’的一下从床上窜起来:“妈妈我今天和承太郎有约!”
“吼~又约会啊?”
“不是啦!”她朝妈妈做了个鬼脸。
“去吧去吧~”
时间过得真快啊,惠子看着女儿跑去洗手间的背影忽然心生感慨。刚出生的她、八岁的她、上初中的她,再到马上就要去美国念大学的她…柳在她没有注意的时候悄悄长大。她坚强、独立,懂得爱自己也懂得爱人。她的女儿不会和她一样经历一段糟糕的婚姻,那个名叫承太郎的孩子也是她看着长大的,两个孩子如果能在一起无论是她还是圣子都会十分欣慰的。
另一边。
“喂,老头子,快点吃饭,一会我们有事问你。”啃完三明治的承太郎对自己的外公毫不客气。
“哈?什么事情非要到外面去说。”
“快吃。”
嘁,小气外孙,让他多花点时间和女儿在一起吃早餐都不允许。
“吼吼,你们要出去干什么?也带我一个。”陪着女儿收拾好厨房的丝吉·Q听到爷孙两个要出去,整个人也兴奋起来。
“……丝吉外婆还是留在家比较好。”
“啊嘞?有什么我不能听的事情么?”
看到外孙的窘迫,乔瑟夫还是好心帮他解围:“啊,这种男人之间的事情,一般来说都是很无聊的。话说贺莉不是要去看画展么,你不和她一起去?”
“这倒是,我还专门买了一卷新胶片。贺莉~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啊?”
有着旺盛好奇心的老妇人一下子就被新的消息吸引到一旁。
得救了…承太郎压了一下帽子。
老东西最后一口咖啡还没咽下去就被承太郎拽出门。
“到底什么事情啊,承太郎?你小子这两天怎么这么奇怪。”
洗完澡的柳从家门里踏出来就看到乔瑟夫一脸懵的围着外孙叫嚷。
“哦呀~看来我没迟到。”
“哦哦!柳,你也在,你们两个到底瞒着我什么事情啊?”
“早安,乔瑟夫先生。很抱歉现在还不能说,不过有一件事情我必须指出,不是‘我们两个’而是‘我们三个’。”
“哈?”还有人?
“嗯嘞,所以我们先去咖啡厅集合好了。”
咖啡厅。
“花京院!”看到熟悉的朋友乔瑟夫自然高兴,他一把搂过花京院,豪迈的拍了拍少年,“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这边了,真是的,也不和承太郎回家找我,不会是嫌弃我这个老头子了吧?”
“好久不见,乔斯达先生。最近课业繁忙,实在没有抽出时间去看望您,真是不好意思。”他倒是想逃课,可是柳完全不给他这个机会好吗!
“要我说现在的学生学的课业百分之九十都没有必要,你们老师居然这么严格,真是不通人情。”想当年他可是有过因打架入狱7次退学1次的傲人经历的男人!
……
“那个,乔斯达先生。”
“怎么了?”
“给我补课的,咳,也是柳姐,咳。”
Holy shit!他感受到比DIO飞刀还凌厉的视线朝他甩过来。
“咳咳咳,听好了花京院,话虽如此,但是毕竟时代不同了,学好学校的课程还是很有必要的咳咳咳,何况还有柳给你补课,你一定要好好学习啊咳咳咳。”
“是啊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哈哈哈。”
“太好了,”柳柔柔的笑起来,“一看到乔瑟夫先生还有花京院这么能理解我的苦心,我就觉得自己这一周的补课特别有价值呢~”
Oh my god!承太郎,快让你女朋友把视线挪开啊喂,吓死人了!
“都坐下啊,来咖啡厅就是享受的不是么?”
阴风阵阵,吓得三个人赶紧落座。
很不错啊,今天的阳光真的很不错,还有这么好的手磨咖啡,就是接下来的话题有些沉重。
“乔瑟夫先生,我们今天出来是听到了一个比较有意思的故事,想和您分享一下。”
“什么故事?仔细说说。”此时的乔瑟夫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故事的主人公是花京院的朋友。”
?!为什么忽然扯到他身上!手里的樱桃蛋糕都不香了好吗!
“啊,没错,我的朋友…”
“Yes?”
“那我们先来说结局好了,这个男人做了一件非常对不起他妻子的事情。”
叭嗒。乔瑟夫手中的咖啡棒落在桌子上。
“哦哦哦哦!真是个过分的男人啊,这种家伙就应该被好好唾弃!怎么能随意出轨呢。”
您可以不用这么应激的。
“哦呀~我可什么都没说,您为什么会认为是出轨呢?”
“啊哈哈哈,这个嘛~男人对不起老婆,肯定是出轨啊。”
“原来是这样,那我继续说好了,”柳吃了一口抹茶蛋糕,眯起狭长的眼睛,“和您想的一样,这个男人出轨了,并且在花京院的老家,也就是杜王町,和一个女人度过了荒唐的一夜——尽管不是男人本意,但事情确实发生了。仔细算来,这个男人已经有5年没有和那位女士联系了。”
Oh my god!这他妈是针对他的坦白局吧!
三个高中生一脸严肃的看着他,到嘴的蛋糕忽然就不好吃了。
“你们几个,有什么想知道的就直说吧。”他们都查到这个份上了,他再装傻充愣未免有些太不识趣。
“好过分!”“乔瑟夫先生…”“……”
被孙辈用这种眼神看,就算脸皮再厚也承受不住啊淦。
“老夫…当时确实做了对不起丝吉和贺莉的事情…当然,朋子也是无辜的。”不管怎么说这件事确实是他的不对,“但是当时确实事发突然,我和朋子也没有想到居然会做到那一步,简直就像有人用替身操控我的身体了一样,你们懂吗?”
不,他们不懂。
“真是够了老头子,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你们已经见过朋子了?”
点头。
“她…怎么样?”
这让他们怎么说?过的不好?人家一家三□□的挺幸福的;过的好?东方女士似乎对乔瑟夫先生还旧情难忘。
“东方朋子给你生了个儿子,你知道么?”
噗!这谈话进展是不是有点太快了?她和花京院一脸惊恐的看着承太郎,转头看看乔瑟夫先生,啊~表情扭曲的都快成世界名画《呐喊》了。
“什、什么时候的事情?”
承太郎一脸嫌弃的看着外公,就差没把‘自己啥时候出的轨自己心里没点数么’写脸上了。
“就是这样,”她叹了口气,“所以您有什么想法么?”
四个人沉默的喝着咖啡,端上来的蛋糕被冷落着没人愿意再吃一口。
“我会和丝吉坦白的,”他看起来终于展现出一丝疲态,“至少让她们两个把这个周末度完。”
人一定会为自己做过的事情支付相应的代价,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命运。
“朋子那边…我先不过去了,还是麻烦你们几个帮我联系一下。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想看看那个孩子,照片也可以。”
她印象中乔瑟夫的背总是挺的很直,唯独那天,男人的腰忽然弯了下去。
“走吧老头,先回家吧,”承太郎喝完最后一口咖啡站了起来,“那我们先走了,明天见。”
……
“如果我们没戳破的话是不是会好一些?”花京院有些不是滋味。
或许吧?但是既然是谎言,总有被揭穿的一天,况且这对圣子阿姨和丝吉外婆来说都不公平。
转天周一,承太郎照常和她一起去上学,但是缺席了晚上的补课。
“他下午的课都请假了,让我和你说一声。”放学后的花京院带来消息,虽然他也很想逃课,但是自己好像没有特殊情况。
虽然已经过了12月21日,但天黑的依旧很早,等她和花京院晚自习结束后太阳已经彻底下山。虽然花京院执意要把她送到家门口,但是两家的路径毕竟相反,在走到竹林前的楼梯口后,她就婉拒了男高的好意,选择自己一个人慢慢走回家。
“没有关系的,又不会有那种有奇怪癖好的变态杀人魔跟着我,”她开了个玩笑,“就算有的话,也要问问我的Lancet同不同意。”
再三向花京院保证自己回家后会给他打电话,他才勉强同意:“就当是我多心了,但是几年前杜王町曾经发生过轰动一时的灭门案。受害家庭我记得姓杉本,家里的女儿被杀人狂从背后用斧子砍断肋骨,残忍的剁下双手;而父母也被一刀致命。后来陆续有15-35岁的女性被剁下双手而后遇害,搞的那几年的杜王町有孩的家里一时人心惶惶。不过近两年已经好了很多了,我也是有些应激。”
“这种人渣,杜王町的警方还没有抓住么?”
他摇了摇头:“这就是问题所在,对方应该是智商很高的愉悦型罪犯,从第一次杉本家灭门案开始,他就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有人说他已经逃逸了,还有人说这种家伙肯定还躲藏在小镇的某处,等风声弱一些再有所行动。”
好阴湿…希望她遇不到这种混蛋。
辞别花京院后她一个人慢慢往家走,路过空条家门前柳下意识往里面瞟了一眼——里面一片漆黑,安静的让她想起花京院刚刚讲的灭门案。
“不准动,举起手来!”
??!!不是真让她在家门口遇到坏人了!
“Lancet!”
“唔啊!别别别!不要用替身攻击啊,我看不见!”
这声音…听着很耳熟啊,冷静下来仔细看看,这个满头白发的老妇人…居然是丝吉外婆!
“丝吉外婆?”
丝吉Q直接扑进女孩怀里:“是我啊柳呜呜呜呜,我说你们这些替身使者实在是太吓人了,一言不合就用替身,让我这种普通人根本没办法招架呢呜呜呜呜。”
“您、您别急,怎么这么晚还一个人出来,慢慢说慢慢说。”
“柳呜呜呜,实际上我是离家出走的,拜托了收留我一晚上吧!不然我就会流浪荒野、被不法分子盯上、抢走身上贵重物品最后被千刀万剐,oh no!!!”
啊,原来圣子阿姨更像她母亲啊。说的是离家出走,结果连这条街都没出去呢。
“真是太危险了,如果现在还不回家的话圣子阿姨、乔瑟夫先生还有承太郎都会很担心您的。”
听到‘乔瑟夫’的名字的丝吉Q和炸毛的猫一样:“吼?他担心我?他巴不得我出事吧!好继续出去风流!这种男人就应该把老二切下来塞他ass里,这辈子都别想做那档子事,对,当鸭子都不行!”
破案了,原来是坦白局造成的夫妻晚年生活不和谐。
“所以,拜托了柳,让我去你家避避难吧,如果我回家那个老家伙一定会想方设法害死我的呜呜呜。”
到也不会这么恶毒。
“我知道了,那您先和我一起回家休息下好了。您是不是没戴老花镜?”
刚才她就注意到了,丝吉外婆可能夜间视力不太好,额角的银发上挂了几片花瓣,应该是不小心蹭到的。
“把手给我,我扶着您可以么?”对待老人和对待孩子是一样的,需要很大的耐心。
她搀扶着老人回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