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微微叹息,掌心一翻,寻踪现形,她抽出蛊虫毒气以自身灵力融入寻踪之中,刹那间,寻踪光芒大盛,令人一时睁不开眼睛。稍微适应之后才发现那光华夺目而神秘,是她从未见过的奇异之景。
待光芒渐敛,寻踪竟幻化成一只半透明的青鸟。青鸟身姿轻盈,羽翼泛着流水一般的光泽,它扑扇着翅膀,缓缓朝着远方飞去。
南星紧随其后,刚踏出房门,便见寒水玉身姿挺拔地伫立在眼前,桃花眼仿若藏着一汪春水,温柔地凝视着她,“南星姑娘,请让我同行。”
看到他这般模样,南星便知晓宣王已与他谈过此事,心中微微一动,轻轻点头应允。她素手轻扬,凌空化出一幅画卷,画卷在风中徐徐展开,散发出古朴而灵动的气息。南星微微侧身,示意寒水玉上来。
寒水玉踏上画卷,南星双手掐诀,画卷缓缓升空,追着青鸟飞去。一路上,风声在耳边呼啸,画卷飞过狭窄的村道,越过荒芜的田野,向下看去,山川河流如一幅流动的水墨画迅速后退。南星与寒水玉并肩而立,两人偶尔看一眼脚下风景,目光多半专注地盯着前方的青鸟,那青鸟仿若一道梦幻流光,在蓝天白云间若隐若现的穿梭着。
最后他们进入了一片茂密的山林,青鸟突然发出一声高亢的鸣叫,而后在空中一个盘旋,竟缓缓变回原形。南星见状,急忙伸手想要将它收回,然而,就在她指尖刚触碰到寻踪的瞬间,寻踪却化作一缕轻烟,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南星秀眉微蹙,十分担忧。寒水玉安慰道:“南星姑娘不必担心,寻踪消失足可证明圣山族人的线索就隐藏在此处,我们四下找寻便是。”
两人跃下,画卷自行回归南星之身。此地灵雾缭绕,奇松怪石林立,形态各异的松树扭曲着枝干,似在诉说着岁月沧桑。怪石狰狞或如兽首,或似雄鹰展翅欲飞,在灵雾的笼罩下更添几分神秘与诡异。
南星环顾四周,秀眉依旧紧蹙,隐有不安:“虽说寻踪在此地消失,可这茫茫山林,我们该从何处寻找圣山族的线索?”
寒水玉目光如炬,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目光停留在一处,“莫急,此地乃是丹霞山北峰,虽不若东燕峰高绝,但也是一处灵脉。圣山族既然选择居住在此,定会留下蛛丝马迹。你看这些树木,其生长方向与别处不同。”
南星顺着寒水玉所指望去,只见周围的树木竟隐隐呈现出一种环绕的态势,好像在围绕着某个中心生长,一簇一簇的确实比众不同。
有了目标后,两人沿着树木环绕的方向缓慢前行,脚下的落叶松软,每一步踩上去都发出轻微的“簌簌”声。随着深入,灵雾愈发浓郁,目光所能看见的范围越来越小,周遭也愈发静谧,唯有他们自己的脚步声在这寂静中显得格外突兀,令人心中升起恐惧与不安。
陡然间,脚下的落叶毫无征兆地凝结成霜,晶莹的霜花迅速蔓延,寒意眨眼便弥漫四周向两人包围过来。寒水玉瞳孔猛地一缩,几乎是下意识地将南星护在身后:“小心!”
南星瞬间警觉,灵力汇聚于掌心,随时准备应对未知危险。
话音落下,一道巨型影子裹挟凛冽寒风,如同一道闪电破雾而出。待巨影靠近,两人看清了它的模样——那是一只通体雪白的异兽,身形矫健,气势磅礴,其形似麒麟,却又在身后生有九条长尾,每一根尾尖都缠绕着幽森的青色火焰,在灵雾中跳跃闪烁。
火焰令人感觉不到丝毫炙热,反而冷的彻骨,仿佛随时能冻结吞噬一切。更诡异的是,这异兽的双眼闪烁着猩红色光芒,犹如两团燃烧的血焰,透着无尽的凶戾与狂躁。
南星神色微沉,手腕轻翻,化出素琴,说道:“此异兽十分狂躁,小心!”
寒水玉神色凝重,长剑出鞘护在身前,剑身寒光闪烁,与异兽尾尖的青色火焰相互映照。
异兽突然发出一声震天咆哮,声浪如排山倒海般袭来,震得周围的树木纷纷炸裂四散,灵雾也被这股声浪冲得七零八落。接着,它猛地甩动九条尾巴,尾尖的青色火焰瞬间暴涨,化作九条巨大的火蛇,朝着南星和寒水玉汹涌扑来。
火蛇所过之处并不炽热,反而寒冷的结成寒霜,就连空气都仿佛被冻得扭曲变形。寒水玉见状身形一闪,如同一道白色幻影提剑迎上火蛇。长剑舞动,蓬勃剑气瞬间蔓延开来,将九头火蛇瞬间湮没。
南星按住琴弦未曾拨动,她隐隐感觉到眼前异兽隐藏着无可言说的悲伤,若是她出手与寒水玉合招意外引发天地共鸣,眼前异兽只怕无法活命。若是由此引发不可预知的麻烦,事情只会越来越糟糕。
火蛇被湮没,异兽更加狂躁,它的攻击愈发猛烈。四蹄刨地,地面瞬间开裂,一道道巨大的裂缝朝着南星和寒水玉迅速蔓延过去。两人连忙躲开,就在他们的身形在空中相遇之时,异兽突然张开大口,喷出一道毁天灭地的青色烈焰,呼啸着向两人席卷而去。
南星眸光一紧,脚尖一踏虚空,身形顿时飞起数丈,堪堪避过青色烈焰的攻击。寒水玉反应极快,长剑横在身前将体内灵力压逼至一点,猛然释放。刹那间,一道冰蓝色的光芒从他的剑上绽放,硬生生冲开青色火焰,如同一轮寒月点亮了昏暗的战场。剑气连绵不绝,硬生生将青色光焰包裹在剑气之中搅碎。
两式相击,强大的冲击力使得周围的地面都剧烈颤抖起来,灵雾在这股能量的冲击下被彻底驱散,露出一片狼藉的景象。寒水玉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手臂拄着长剑才未摔倒,却也因承受巨大的压力而微微颤抖,他静静看着眼前被剑气冲击倒落的异兽,眼中戒备未有丝毫松懈!
那异兽的力量太过强大,虽然方才一击受了些许伤害,但很快便跳了起来。生死时刻的刺激令它更加疯狂,眼睛更为血红,九条尾巴更是高高扬起,尾尖的青色火焰相互融合,异兽周身都笼罩在青色火球中,四周都因这股力量被寒霜冷冻。
寒水玉和南星对视一眼,眼中满是决绝,南星素手勾起琴弦,此刻已不容她留手,否则今日不但他们要死,放这异兽出去,死的人只会更多!
就在双方战事即将白热化之际,一道浅紫淡影如同五彩流光,从灵雾上方疾射而下,身形逐渐凝实——正是京墨!
它轻轻扇动翅膀,发出柔和的光芒,南星大惊道:“京墨回来!危险!”
京墨不理会南星,扑扇着翅膀散发出奇光异彩,面向狂化的异兽缓缓开口发出一连串奇异的音节,这些音节仿佛蕴含着天地间的某种神秘力量,在空气中回荡。原本狂化的异兽听到之后竟然奇迹般安静下来,身上的火球渐渐消散,巨大的耳朵微微抖动,时不时发出低沉的吼声。
南星与寒水玉见此情形只好暂且收手,只是情况未明而各自戒备,时间不久,京墨口中不再发出晦涩难懂的语言,身形也因灵力损耗而摇摇欲坠。南星连忙上前将它接住,指尖凝出灵力帮助京墨恢复。
京墨稍微恢复便说道:“方才与他灵识共振之时问过他,他说自己是圣山族的守护兽,只因圣山族遭遇了灭顶之灾,而他被一股精纯的魔气影响暂时失去了心智,在山中不知疲倦的游走杀戮,到了今日已经不知过了多久。”
两人十分诧异,眼中皆透露出不解,南星问道:“他有没有说圣山族地发生了怎样的灾难?”
“他受魔气影响记忆不全,只记得圣山族人已经遭遇不测,却不知道族地发生了什么事。”京墨说道,“不过他说他叫灵燮,可以带我们前去圣山族地。”
“多谢。”寒水玉收剑回鞘,抱拳一礼。
灵燮此刻已经十分平静,缓缓蹲下身子,尾尖的青色火焰逐渐黯淡,九条尾巴拖在身后,身体缩小到雪貂大小,看起来毛茸茸的十分可爱。
京墨转答道:“他说不用谢,只希望你们能查清楚危害圣山族地的魔气来源,若是可以也帮他救救剩余的幸存者。”
灵夔微微点头,发出一声低沉的吼叫,转身朝着山林深处走去。南星将京墨小心地安置在肩上,与寒水玉并肩跟上。
一路上,灵夔的步伐略显沉重,时不时发出几声鸣叫,似在诉说心中的哀伤。山林间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原本生机勃勃的树木此刻也显得萎靡不振,地上散落着残枝败叶,种种情形皆可证明圣山族地确实发生了严重的事件。
走了约一盏茶功夫,前方出现了一片开阔之地,看起来确实是有人开辟出来居住的地方。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人十分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