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宁静,随后是二人交谈的声音。
“若是如此,乔小公子愿意来么?”
乔行砚解开腰间系着的玉佩,转身将其放在桌案上,期间瞥一眼坐在桌前喝茶的裴归渡,又重新转回去将里衣理正,缓缓开口:“不愿意。你叫人来推我,撒了我一身的茶水,还想我主动相迎?哪来这么好的事儿。”
“啧,小公子当真是无情,你我许久未见,怎的连个迎接之礼都讨不到。”裴归渡拿起桌上反扣着的玉盏,又倒了一杯茶,推到对面的位置上,“不知小公子可曾对我思之念之?”
乔行砚拿起台上对方备好的青色衣裳,对着自己的身量比了比,闻言回头看向裴归渡,只见对方此刻亦以一种难以言喻的神情打量着自己。
乔行砚没好气地讥讽,语气却缓得悠然:“许久未见?那前些时日未经传召擅入京都,半夜摸进东禅寺与我见面的又是哪家的登徒子?”
裴归渡笑着看向乔行砚,那眼神仿若他们早就是恩爱十几年如胶似漆的夫妻,他学着对方慵懒的语气揶揄道:“那想必是小公子背着我偷偷找了个情郎。”
乔行砚挑眉:“哦?是么?那情郎可当真没礼数,佛门重地竟还想着苟且之事,将军也不惩治一番?”
“惩治,必须惩治。”裴归渡佯装官腔,凝眉道,“只是如今你那情郎寻不见踪影,若要惩治,是否先将面前这位未经传召擅自入京的将军送至御史台,由御史大夫上奏惩处。”
乔行砚看着他没有说话,转身继续将衣裳换上。
裴归渡的目光自始至终都定在乔行砚身上,此刻正将视线移到对方那单手就能圈住的细腰上,他开口道:“届时我再将你这私下结识逆臣的小公子上报至御史大夫,让他将你我一同绑了下狱,你我也算共患难了。”
乔行砚轻笑一声:“谁要同你共患难,众人皆知乔家小公子久病成疾常年待在府中,又上哪儿去结交你这位驻守禮州的将军。”
裴归渡瞧见对方将外裳系带系上:“临舟啊临舟,你可真是将两副面孔演绎到了极致,在旁人面前一副面孔,在我这儿又是另一副面孔,怎的下了床便不认人了?”
乔行砚转身拿起桌上的玉佩,正欲佩戴时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将那玉又重新放了回去,坐下后就着对方方才倒的茶饮了一口,道:“将军说笑了,在下可没有那断袖之癖,何来两副面孔,还望慎言。”
裴归渡简直要被气笑了,凑上前去看对方眼下的痣,反问道:“嗯?乔公子莫不是贵人多忘事,你我二人亲也亲了抱也抱了,床榻好说也上了三四次,锦绣春宵缠绵悱恻的事你我皆做过,现如今你告诉我,没有断袖之癖?乔公子,你莫不是京都城最精明的薄情郎?”
乔行砚将玉盏放下,挑眉看对方,面上满是疑惑:“将军这是说的什么话,你是何人,我又是何人,将军居于上位,不论身份还是旁的,吃亏的似乎都是在下。为何从你口中说出,却变成是我负心薄幸,一甩衣袖便走人的薄情郎?”
裴归渡看着对方被茶水润过的朱唇,闻言笑了笑:“好好好,负心薄幸是我,强人所难是我,威逼利诱亦是我,我们小公子不过是一时醉酒失了分寸,手无缚鸡之力被我这混世子给强迫的,是我占了便宜,是我吃力不讨好似的纠缠着你不放。所以临舟,如此可满意?”
乔行砚勾唇浅笑,语气不带半分怯懦:“不敢,自是将军说什么便是什么。”
乔行砚将桌上的玉佩推到对方跟前,在对方疑惑地低头看向玉佩时,他开口说道:“作为迎接将军凯旋的贺礼,这弦月玉佩便是将军的了。”
裴归渡面上带着些难以置信,正欲说些什么,就听见对方再次开口。
“我瞧将军腰间挂着的玉佩着实好看,不知是在何处寻得?”
裴归渡抬眼看对方,结果就见对方同样看着他——腰间的玉佩。
裴归渡有些无奈,他拿起桌上的弦月玉佩:“我道是今日撞了大运,竟还能收到你的贺礼,原来辗转一番,反倒是你瞧上了我这块玉。”
乔行砚抿唇:“是你腰间的这块玉。”
“有区别么?”裴归渡明知故问。
“所以……”乔行砚将语气放软了下来,眼底满是柔情,同方才的种种神情都不同,“我想要,你赠予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