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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Chapter 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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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来得很快,没一会儿俩人就下到了一楼。出电梯时,正好外头一坐轮椅的大爷要进来,陈潮没注意,差点撞上去。得亏林屿反应快,伸手拽住他衣服把人往自己这边带了带:“想什么呢?走路不看路。”

“没什么。”陈潮回过神,状似无意地问,“你跟季粲然很熟吗?”

“还行吧。”林屿松开他,想了想,“也不算很熟,就上学期季星然请假我给他送试卷的时候见过几次。怎么了?”

“几次就管人叫哥了?”陈潮一脸的不信。

“这是几次的问题吗?”林屿停下脚步,皱着眉,“人大我这么多,我不叫哥难道直呼其名?礼貌吗?再说你跟他还头回见呢,刚不也叫哥了吗?”

“我不跟你叫的吗?”陈潮说。

“我叫的粲然哥,”林屿纠正他,“你叫的季哥。同样都是叫哥,你叫的就别扭多了,刚姜美人听着都笑了。”

“她笑的我?”陈潮偏头看了他一眼,一脸茫然。

“你觉得呢?”林屿反问,“总不至于是笑我吧。”

陈潮人都蔫儿了:“可我也没觉得叫季哥有多别扭啊。”

“真没觉得?”林屿说。

“嗯。”陈潮点点头,看上去怪委屈的。

林屿突然眼珠子一转:“我问你,之前你在工地做黑工时扣你工钱的黑工头叫什么?”

“王大勇。”陈潮说。

“你叫他什么?”林屿问。

“欠债鬼。” 陈潮不假思索,说完又担心林屿觉得自己刻薄,连忙补充,“他先叫我讨债鬼的!而且他确实欠了我好多钱。”

“我问的不是这个。”林屿扶了扶额,莫名想把陈潮这颗不开窍的脑袋当皮球踢进其他垃圾桶里,“我是问你在工地干活的时候怎么称呼他。”

“……王哥。”陈潮说。

“为啥不叫他大勇哥呢?”林屿问。

“他老婆就这么喊他。”陈潮眨眨眼,“我跟着喊怪别扭的。”

“得,还是不开窍。”林屿感觉自己有点岔气儿,不打算就这个问题再跟他深入探讨下去了,快步朝门口走去。

“哎等我下。”陈潮赶紧跟上去,“我懂你意思,你就觉得我的叫法隔着一层,不够亲对不?”

林屿猛地停住脚步,转身看着他:“你这不挺能总结吗?”

“可我跟他也不亲啊。”陈潮小声嘟囔,“反倒是你,叫他哥叫得这么轻松,到了我这儿又千万个不愿意……人蒋弋都还潮哥潮哥的叫我呢,他跟我难道比你跟我亲?”

林屿冲他上下一打量:“呦呵,敢情在这儿等我啊。”

陈潮眼神倏的看向别处:“没。”

林屿弓着身子,凑近道:“想要我叫哥?”

陈潮被他盯得耳根有些烧,不自在地清了清嗓:“也不是,就不想你总是陈潮陈潮的叫我,听着怪生分的。”

“那我管你叫啥?”林屿压着声音说,“哭包?”

“我早不哭了。”陈潮半是尴尬半是恼地说。

林屿知道他意思,想让自己叫他哥。

可说来也奇怪,他对着季粲然能心无旁骛地叫“哥”,但对着陈潮,这声“哥”却怎么也叫不出口。

林屿想了很久,没想通是什么缘故,他只能模糊地把它解释为抹不开面——在西塘村,总是他高陈潮一头,总是陈潮跟在他屁股后面叫“哥”,现在突然倒过来,难免会有些抹不开面。

“还是叫陈潮吧。”林屿直起身子,笑着说,“陈潮陈潮,你看多顺口。”

“随你吧。”陈潮无奈摊手,“怎么顺口怎么喊。”

“那我就喊哭包吧。”林屿当即改口。

“你要不尴尬,”陈潮慢悠悠地说,“大可把小火柴儿、小可怜儿这些陈年旧号拿出来喊,反正我都听习惯了。”

“别,”林屿连连摆手,“我可不想被蒋弋追着问为什么。”

俩人在大厅分了工,林屿去二住院部打水,陈潮去医院食堂买粥。

打水的地点在二住院部三楼的服务区。

很难想象这么大个医院打个热水还要排队——听护工说,是因为昨晚医院进行了水管检修,目前就只开放了这一个热水供应点。

林屿排在队伍最后面,跟着缓慢的人流一点点挪动。

他突然就有些后悔接下这个差事。

真应该跟陈潮换的。

他百无聊赖地靠在窗户边,望着楼下单调乏味的停车场发呆。平均每十秒钟,就有一辆车进来,他数得很仔细。

突然,眼角闪过一抹蓝色。

那颜色很特别,是让人见了就很难忘记的天水蓝。

跟季粲然身上那外套的颜色很像。

定睛一看,果然是他。

林屿眼神不由地追着那抹蓝来到了一辆黑色奔驰前,车上下来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很年轻,看上去跟季粲然年纪相仿,大概率是朋友……

这个念头刚起,林屿就被眼前的一幕震撼到了。

瞳孔微缩,呼吸都仿佛停滞了。

他看到季粲然跟那男人紧紧抱在一块儿。不是朋友之间寒暄式的拥抱,更像恋人之间亲昵的、充满慰藉的拥抱。

林屿手指不自觉地收紧,热水壶的把手硌得他掌心发痛。他下意识往窗外躲了躲,却又忍不住再次确认。

他们还是抱着。

而且抱得很紧。

季粲然整个人几乎埋在那人怀里。隔得远,林屿没看到他肩膀微微的颤抖。男人一手环着他腰,一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脑勺,动作极尽温柔。

任凭林屿再懵懂,在这一刻,也该察觉到他们是什么关系了。

“小伙子,到你了。”身后的大爷突然拍了拍他肩膀,林屿猛地回过神,手忙脚乱地去接水。

“先扫码。”大爷提醒他。

“哦。”林屿掏出手机,扫码缴费。

“你接水不开瓶盖?”大爷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啊?哦忘了。”林屿又把瓶盖打开。

“是家里人出什么事了吗?”大爷忍不住问,“怎么魂不守舍的?”

“没……”林屿心不在焉地说,“我家里人挺好的。”

等他打完水,再次看向窗外时,那辆黑色奔驰已经开走了,只剩下季粲然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原地,手里似乎多了什么东西。

回程的电梯里,林屿思绪乱成一团,刚才那一幕太过亲密,亲密到他让他一时间难以消化。他怎么也没想到在外人看来一表人才、沉稳有礼的季粲然竟然会有一位男性恋人。

这事……季星然知道吗?

在他看来,这似乎是一件即大胆,又不可思议的事儿。

三楼到了,电梯门缓缓打开,陈潮站在门口等他,手里提着好几碗粥:“怎么去这么久?电话也不接,我粥都凉了。”

“队排太久了。”林屿语气平淡,“怎么在这儿等啊,不先过去?”

“等你。”陈潮看了他一眼,“怎么了?刚去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吗?怎么打个水回来脸色就差了呢?”

林屿心说,换你看到那一幕脸色铁定比我好不到哪儿去。

“排队哪有心情好的?”他催促道,“快走吧。去这么久,人都等急了。”

这会儿栗枝已经没在长椅上坐了,正跟许哲阳在病房里陪季星然聊天,季星然说话不方便,多数时候是许哲阳在说。季粲然说不能提学校的事儿,所以他就把他们初中那会儿的事儿全翻出来讲了一遍。

他仨同校,多的是说不完的话。

季粲然守在病房外,看上去有些怅然若失,刚才还叫嚣不止的困意在接到周漾的电话后一扫而空。

直到林屿将打好的热水壶递到面前,他才回转神来。

“水打好了。”林屿说,“放哪?”

“啊?哦。”季粲然怔了怔,露出个疲惫的微笑,“辛苦了,放这儿吧,我等会拿进去。”

“你……还好吗?”林屿指了指他那几近惨白的脸。

“没事。”季粲然笑笑。

“我买了四碗粥,有皮蛋瘦肉的,有绿豆的,还有小米的,你看你喝哪个。”陈潮边说边打开袋子,“哦对,还给你带了份牛肉面。”

“谢谢。”季粲然感激地说。

“哎你刚点餐了?”陈潮指着他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多出的饭盒问,“不对,有人给你送餐了?”

那是一个可微波加热的保温饭盒,并非外卖统一配送的一次性碗。

林屿很确定,是刚刚那男人给他的。

“哦……”季粲然顿了顿,似乎并不想向他们说明实情,“刚一个朋友路过,帮我送了点饭。”

“哦,”陈潮不疑有他,指着牛肉面说,“那这面你还吃吗?”

“放这儿吧。”季粲然说,“我等会一道吃点。”

正说着,里头许哲阳探出个脑袋,悄声说:“粲然哥,星然叫你。”

季粲然点点头,饭都没来得及吃,消毒水往身上一喷就又进了病房,走到一半,像是记起来什么,回头问:“要不你们一道?”

“不是说一次最好进俩人吗?”林屿有些犹疑。

“你们下午还有课吧,不好耽误太久。”季粲然说,“做好防护就行。”

“那行。”林屿说完,照猫画虎拿消毒水自上而下把自己跟陈□□了个干净,感觉世上再没有比他们干净的人儿了。

“把粥也一块儿拿上吧。”季粲然说。

“行。”林屿一面答应,一面拿上小米粥。

季粲然是进来给他弟喂水的。许是聊得久了,季星然有些口渴,又不好麻烦许哲阳他们,便叫了季粲然进来。

有一说一,季粲然这哥哥做得实在是没话说。从季星然出事到现在,他几乎没合过眼,东西也没怎么吃过。

好不容易能吃口热乎饭了,又被叫进来喂水。

林屿觉得,他们这一走,他那饭大概率是吃不上了,所以他干脆把季粲然那饭盒也带进来了:“粲然哥,你赶紧扒两口饭吧,我来喂。”

话音刚落,季粲然还来不及搭话,就见季星然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手里的饭盒,轻声问:“周漾哥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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