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很是疲累,阎熙却有点睡不着。
他盯着床头暗黄的灯,思索着现在的情景。
如果说伯禹的通讯被瞿云华控制,是不是就说明他已经被傀儡因子侵袭,要是他……
腰间突然横过来一只手臂,阎熙身躯一震,随后被施若尘拉进怀中。
他故意散发出信息素,伸腿夹住他的小腿,防止他挣动:“你在想什么?是不是伯禹?”
“……”这次他倒是猜对了,但阎熙知道他肯定往歪的地方想,他那脑子,管他什么红的白的,他都能想成黄的。
如果他不解释的话,说不定在施若尘脑子里,他跟伯禹已经互相标记过了。
“如果他的光脑能够传递病毒,是不是说明他已经被傀儡因子完全控制。”阎熙认真分析着,施若尘却像个无赖,腿上用力,将他抱得更紧。
“这些东西不需要你想,等我们睡醒之后萧圳导师应该已经到了,到时候他会给你更专业的解释,现在,睡觉。”
阎熙还想出声,却感受到施若尘手臂松开垂下,手指却缓慢向下移动,平缓的呼吸突然停滞,他屏息垂眸,握住施若尘的手腕,却挡不住他指尖的动作。
他不是挡不住,施若尘现在手掌及其松,阎熙稍微用点力,就能把他的手移开,然而阎熙只是握住他的手腕,甚至随着他的动作而上下移动。
“好乖。”
施若尘凑近他耳尖用嘴唇轻轻蹭着,视线顺着他的肩颈往下看,目光紧盯着。
阎熙有些庆幸风光不算太亮,可即便如此,他也有点听不得施若尘说的这些话,他绷紧下颚,刚想挣动,侧颈突然一痛。
他竟然咬他?在易感期没有来临的时候。
“你是不是疯了?”阎熙下意识释放信息素,但却被施若尘更加强势地压回去,“反正你也不睡,我们来爽一把。”
他把阎熙的肩膀扳过来,让他平躺在床上,抬手把睡衣脱掉,俯身凑到阎熙身上,另一只手拉开抽屉。
曾经被他玩弄的情景浮现眼前,阎熙瞬间曲腿,踹向施若尘胸口。
下一刻,脚踝被握住放到他腰间,阎熙感觉他现在仿佛待宰的羔羊,只需要一盆热水,就能将他拆之入腹。
“你冷静点,你不会是易感期到了吧?不可能啊,这才什么时候。”
阎熙宁愿把他的行为算在易感期头上,却不敢去直视他还对自己有感觉的答案。
“Z·麦瑟夫曾经说过,人在疲累的时候要做喜欢的事,才能更快恢复精力。”施若尘按着他的膝盖往两侧压,冰凉的指尖碰到他的小腿,“我在做你喜欢的事情。”
他实在太自以为是!而且他根本没听说过什么Z·麦瑟夫,肯定是他自己杜撰的。
阎熙跪在床上背对着他,脚趾蜷缩着,身体却绷直,将攥着枕头的手指都因为用力而泛白,眼前只有白发在晃动,他感觉他快要窒息了。
果然,从从前到现在,他的肺活量始终不行。
阎熙一整夜连梦都没做,睡得很沉,然而并不只是有好处,比如此时,他正坐在地板上,面红耳赤地撑着身子缓慢起身。
他感觉腿都不是他的了,稍微一动就颤抖。
他撑着洗手台洗漱完毕,走出来后施若尘正站在门框前,没等他开口,直接走到他面前将他打横抱起。
“诶!”阎熙拍打着施若尘的手臂,“放我下来!”
施若尘斜他一眼,看着他略微苍白的脸色:“不放。”
他被施若尘放在床上,一套衣服丢过来,他刚准备伸手,却又被施若尘拿过去:“我帮你穿。”
虽说两人早就都看过彼此,但大白天还是有点害臊,阎熙攥住衣角往自己身上扯:“我自己可以,我的手又没问题。”
“这不是怕你累着吗?”施若尘手掌按在他肩膀,硬要让他躺下,他手劲儿太大,阎熙半推半就躺着,最终闭上眼睛不去看他。
眼睛看不见画面,但他的命令时不时钻进耳朵。
伸手、抬腿、翘屁股,眼看他的命令越来越过分,阎熙握住他想帮忙系腰带的手,甩到一边,红着耳尖拒绝:“这我能自己来了吧 。”
反正都到最后一步了,施若尘也能够舍弃这点甜头。
他松开手,后撤两步,环臂看着他起身、下床、背对着他整理衣装。
两人吃完午餐后,乘坐星舰前往主城区,实验室里传来一阵惊诧声,阎熙与施若尘面面相觑,随后敲响实验室门。
门向上移动打开,里面的场景一览无余,一名身着医疗制服的Alpha站在仪器前,面上满是喜悦,萧圳恭敬又无奈地站在一旁。
阎熙猜测这位应该就是萧圳导师,他与施若尘刚往里走一步,就听到他惊呼一声,三两步跨到两人面前。
“想必这位就是施元帅了?”
Alpha一把握住施若尘的手掌,上下晃动着,口中说着:“久仰久仰。”
阎熙还从没见过这么自来熟的人,下意识后退半步,离施若尘远点。
施若尘对他的热情也有点招架不来,萧圳从没说过他导师是这么个性子。
“抱歉元帅。”萧圳匆匆走过来,将导师拉开,向元帅表达着歉意。
这时导师也觉得有些冒昧,他握拳干咳一声,整整状态介绍着自己:“元帅您好,我是钟不为。”
“钟院士您好,萧圳应该已经向您说了具体情况,我们现在要怎么做?”施若尘对他很客气,虽然刚才他的行为确实让人有点不习惯。
钟不为闻言手掌背在身后,走到台面上拿出他们液化好的液体,不着调的模样消失不见:“还是得从这里下手。”
他说完看向阎熙:“听说您曾被感染过,能否让我抽点血研究一下。”
阎熙猜测可能是萧圳向他说过,不过是抽点血液,只要对研究有用,阎熙就不会吝啬。
他伸出手臂,将袖口撸起来。
钟不为朝萧圳伸手,他立即递过来一根采血管,血液流进采血管中,钟不为时不时看向阎熙,不由得询问:“你最近身体有什么异常吗?特别是对于那层雾气。”
虽然他去液化过雾气,但戴着面罩,从没有接触过,虽然不知道他问这是什么意思,但阎熙还是摇头:“没有。”
钟不为收回采血管,看他紧张的模样冲他笑一下:“放宽心啦,小小傀儡因子而已,看我怎么将他拿下。”
他看上去很自信,既然他身处院士的职位,专业性肯定不用怀疑。
阎熙把袖子放下去,退到施若尘身侧,两人一同看着他与萧圳忙活着。
无数数值浮现在光屏上,钟不为手指戳戳点点,后又滑动,面上也忽而喜悦忽而纠结,看得阎熙心脏也忽上忽下。
紧握的拳头被包裹在掌心,阎熙侧目望去,施若尘回他一个安抚的笑,两人继续等待着钟不为结束研究。
“果然有效!”钟不为惊呼一声,随后叉起腰,萧圳面上也带着喜悦,“不愧是老师。”
听到他的话,阎熙连忙走到他们面前:“研究出来了?”
“没有,不过──”钟不为冲他们摇摇头,将容器拿出来让他们看,“不过你的血液中的确有抗体,对药剂有一定的抵抗性。”
施若尘听到这话,面色倏地变沉:“本帅需要的是解决方法,你这话的意思难不成让他用血液来制作解药?”
“当然不是。”虽然他的语气有点差,但也是人之常情,毕竟看施若尘的模样,对他身侧这位很是看重,他不敢对他下手。
“不过还是需要元帅帮忙。”钟不为目光移向施若尘,“听小圳说,昨日有士兵感染雾气,正被关在牢狱中,让小圳和我一起去,一日之内我肯定能研究出预防的药剂。”
钟不为的话听上去靠谱的多,施若尘朝萧圳示意:“萧圳,带钟院士过去。”
“是,元帅。”萧圳朝他行礼后,立即带着钟不为出门,往牢狱方向走去。
本来就无所事事,阎熙看着两人的背影,有些焦虑,想去帮忙又深知自己帮不上什么忙,毕竟他不是专业人士。
“无聊了?不如我们──”施若尘手臂搭在阎熙肩膀上,后面的话没说出口,但看他的表情阎熙就知道他的后半句是什么。
距离前一次对战训练到现在已经过去七年,虽说两人再次遇见也是在战场上,但两人当时的心境又有所不同。
阎熙闻言挑眉一笑:“我可不会放水。”
施若尘眼里满是宠溺:“我也不会。”
还是他与郝运对战的那间封闭室,阎熙按着指节,发出“咔咔”的声响,他眸光环视一周,毫不意外看到在外周观战的郝运。
看到他的视线后,郝运下意识低下头,似乎不敢与他对视,阎熙猜测可能是那天被他的状态吓到了,主要也不是他的原因,看来结束后要跟他说明白,让他放心。
“啧,看着我。”
施若尘突然出声,将他的视线吸引过去。
看着他脸上的不满,阎熙扬起唇角朝他勾勾手指:“你,过来啊。”
施若尘轻笑一声,目光扫向阎熙下盘,两人战前就说过,都不准用精神力,这一场是纯肉搏战,而阎熙的弱点就是下盘。
看着他的目光所落之处,阎熙嗤笑一声:“你不会以为我这么多年没有一点长进吧?”
他说完后立即出手,不再等施若尘主动出击。
施若尘手掌挡住他的拳头,另一只手凑近他腰间揉了一把:“当然不会,我只想怎么样才能不伤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