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能拿着钱上学。她每周上学的车费需要二十元,剩下的就是一周的生活费,照这么计算,她确实穷得叮当响。
沈确没有走进厨房向他们理论,没有急于自证。她习惯了,在这个家生活了十七年,什么样的冤枉没有受过?就连她最疼的妹妹,都能被宁月颠倒黑白,对外宣称她虐待妹妹。她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小时候可能还会陷入自证的陷阱中,恨不能将自己的心剖开来给大家看。
现在长大了,心寒了,太懒了。
就像她的学习,她并不一直是学渣,不然也不会和林知远考上同一所高中。曾几何时,她也是家长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她也是被同学羡慕的好学生。初中时期,她一度考进了年级前五十,那时候长中在她们初中的录取人数是前两百,那是沈确有史以来最好的成绩。
但宁月对此的第一反应是沈确作弊。
可笑,多么可笑。
那时候学生之间流行在校服上签名留言,沈确也不例外,甚至在袖口上写了几句激励自己的名言,宁月就以此认为沈确作弊,言之凿凿,将她这几个月的努力当作一个笑话。
可笑,多么可笑。
有时候想得多了,也能够想通。宁月下意识的恶意,可能并不是针对沈确这个人,而是出于自己骨子里的自卑。她们是平庸之辈,一辈子没什么成就,更没有刻意去培养自己的孩子,怎么会——突然进步那么多?她们不敢相信自己的血脉能这般出彩,她们也不愿意让她出彩,风筝飞得越高就越容易断线,就会失去控制,就会——让自己少了一丝权力。
所以不断打压,不断否定,不断收回手中的风筝线,确保自己在孩子面前仍有至高无上的话语权。
沈确面无表情地下楼拿上自己的衣服,他们两人还在厨房讨论着,不过早已转移话题。自始至终沈明杰都没有否认宁月的观点,他一直扮演着沉默的加害者的角色。
桌子上的手机还亮着,上面正是林知远发来的笔记,沈确本想着将手机带进卫生间,一边洗脸一边阅读知识点。她的手指在屏幕上轻轻一点,取消了图片预览,正准备熄屏,林知远发来消息。
她问沈确一会儿要不要语音?
沈确疲惫地呼出一口气,摁下熄屏键。她抬头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房子外围立着一面外脚手架,用来粉刷房子的外墙面,将她与外面的世界隔绝开来,就好像她被囚于这一隅之地,世间的繁华与她没有任何关系。
“林知远。”她望向林知远那个方向,眼中是无尽的落寞,“我不会喜欢这个世界。”
“因为我们不在同一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