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重要的前情提要：克莉丝汀杀死辛西娅不久后在梦里见到亡魂，她试图让她发誓，以保证她绝不会再尝试杀害她自己。

“我不会发誓的。”克莉丝汀缩得更紧了些，她把头埋进膝盖里，装作自己看不到那个人，她的声音因为这个动作变得沉闷了一些，但依然足够辛西娅听清她在说什么，“因为我已经被你骗过很多次了。”

“事实上只有一次。”辛西娅有点为难，她蹲下来，轻轻抚摸着克莉丝汀的头发，“你总是夸大事实。”

“那就是许多次。”克莉丝汀说，“从你离开我，并让我发誓要变得快乐之后，我就再也不会相信你了。因为就连你也骗我，”她哽咽起来，“我什么都不要，包括你擅自为我决定的一切。我恨你。”

辛西娅静了一会儿。

“可是你也爱我呀。”她说。

“那也不是我能决定的。”又过了一会儿，克莉丝汀闷闷地说，“你那么好，而且，你……你也爱我。我希望你从没爱过我。这样的话，我现在就不会这么伤心了。”

一缕光从落到她脸上，辛西娅在逐渐亮起来的房间里渐渐化为泡沫。

“你要走了吗？”

“是的。”

“因为我不肯发誓吗？”

“不是这个。”辛西娅叹了口气，她放在门上的手又收了回来，蓝色的眼睛在昏暗的房间里像闪闪发亮的宝石。

她温柔地说：“你知道的，我永远不会抛下你。除非我的存在会伤害到你。只是时间到了而已，你看，晨星升起来了。”

“我明天还能见到你吗？”克莉丝汀继续问。

“我不知道。”辛西娅笑了笑，“那得取决于你，看你会不会梦到我。但我想我大概会来吧，你总是这样让人放心不下。”

“都是你害的。”

“的确，”她叹了口气，“你太依赖我了。但你还有很长的路，而且要一个人走。”

克莉丝汀沉默了很久很久。

“你后悔吗？”她问。

“后悔什么？”

“为我而死。”

“从不。”

“但是我很后悔。”克莉丝汀接着说道，“我本不该…不该杀死你。但你一定要我那么做，还骗我你一定会回来。你答应过对我忠诚…辛西娅…我真的一点都不为自己活下来高兴。”

“但是我很高兴。”辛西娅捧着她的脸，额头抵在克莉丝汀的头上，两双眼睛挨得很近，克莉丝汀感到冰冷。辛西娅毕竟已经死了很久了，她的幻影也散发着海水的冰凉。

“你活下来了。我很高兴。”

辛西娅消失之后，她抬起头，看向窗外悬挂的月亮。眼泪像珍珠那样从红色的眼睛里滚落。大祭司多年前做出的预言又在她耳边响起，那道声音既温柔，又慈爱，克莉丝汀忍不住回头，看到年幼的自己捧着陶罐站在她面前，请求大祭司复活不小心被她养死的松鼠。

“我不能这样做，克莉丝汀。”大祭司说。

“为什么？”

“它有自己的命运。克莉丝汀，你也有你的，这正是为什么它不能活过来。”大祭司小心翼翼把那只松鼠拿出来，把它放到了地上，一捧土被盖上去，松鼠闭着眼，再也不会跟她一起玩了。年幼的自己哭的很伤心，她想知道自己的命运到底是什么，以至于要让她的朋友遭受这样的厄运，然而不管她怎么问，大祭司都不肯告诉她理由。

但是她现在已经知道了。

“蠢货。”她对自己说，“因为被你杀死的，都将经受彻底的毁灭。不再能够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