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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Chapter 62 五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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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日奈祈织随意找了个理由,提前离开了聚会。

天刚刚暗下来的时候,他已经抵达了公墓。他对这里轻门熟路,昏暗的夜色无法造成任何障碍。他提着刚取回的蛋糕,拾级而上。

按照往常,他会在冬花去世的当天在这里待上一天,有一搭没一搭和另一个世界的冬花聊聊他的近况,询问冬花最近又过得如何?

但是今天,他有些急迫地,抑制不住地想要找她问个答案。

所以他提前几天来到了这里。

在他的面前,墓碑上,白石冬花在照片上笑得灿烂开朗,仿佛死亡只是她旅行中的一站,而她正在继续旅程——只是每一次都恰好和朝日奈祈织擦肩而过。

“冬花。”

朝日奈祈织坐在她的墓碑边,靠在冰凉的大理石上,手指轻轻摩挲照片上熟悉的年轻面容。

他把祭拜的用品一一摆开:“来得有点早,这次给你带了你爱吃的零食和蛋糕。”

“过两天,如果有空的话,我还会再来看你的。”他在蛋糕上插上生日蜡烛,然后点亮蜡烛:“今年你该十九岁了,抱歉没能在你生日当天给你过生日。现在给你补上你应该不会生气吧?如果生气的话,就像以前一样,对我发脾气吧。”

“你很久没来看我了,我都快忘记你揍发脾气的时候是什么模样了。真是抱歉啊抱歉,但也要怪冬花你真的好久没有来看我了……”他像是平素的唠嗑一样,絮絮叨叨,仿佛要把一年没有说的话都一次性说完。

从学校生活到家长里短,他挑着冬花会感兴趣的部分细细道来。

那些琐碎的事情讲完,朝日奈祈织沉默很久。墓地没有声响,除了风穿过树叶带来簌簌声响外,连虫鸣都听不见一声。

墓地管理员提着灯巡逻过来,扫过这里的时候和朝日奈祈织点头问候,随后脚步声慢慢远去。

他来之前在门口做了登记,长长的一串表格上,月内只有他一个人的来访记录。

脚步声已经完全无法听到,朝日奈祈织沉默半晌后忽然开口,话题却不是之前那些琐碎日常:“冬花,我突然拥有了一些奇怪的记忆。”

他转过身,面对着墓碑上那张照片。他看着她仍然神采奕奕的眼睛,有些艰涩地问:“冬花,那是你想要告诉我的吗?”

“让我要继续往下走,开始新的生活。我不想要忘记你,也不想要开始新的生活——但如果那是你想的话……”他垂眸,脑中却一帧一帧闪过那些陌生的记忆碎片,他迟疑着问:“可是——我看过了,那些记忆好像并没有发生。”

朝日奈祈织的声音充满了疑惑:“她……我和她并没有这么多的交集,反而……反而是别的人和她关系亲密。她也并没有……并没有像你想的那样靠近我。我观察了很久,那些事情……几乎都没有发生,一切都改变了。”

朝日奈祈织语无伦次,他在杂乱的记忆中寻找微小的共同点——失败。

“冬花,你想告诉我什么呢?”他抚上刻在石板上的名字:“冬花,你太久没来了,我是不是有些误解你的意思了?”

连微风拂过的声音都消失了。

朝日奈祈织只能听见自己沉重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他急迫地一遍又一遍,喃喃自语,手指按在墓碑上,越来越重。

风吹雨淋,石碑侧壁有凸出的小小尖锐处,他用力的时候不察,细小的石子凸起摁进了他的指尖。

“嘶——”

十指连心,朝日奈祈织被刺痛,反射性地缩回了手。

指尖有一滴血珠渗出。

她从来不舍得让他受伤,除非他做了和她意见完全相悖的事情,又执拗不肯转弯,她才会生气地咬他一口。

这么多年,她的习惯一点也没改变。

他搓了搓手指,血珠铺开在更大的指尖面积,然后迅速风干,剩下一点黏糊糊的感觉。

“我知道了。”朝日奈祈织含住渗血的手指,稍稍用力吸出伤口处的污渍,伴随着隐隐的血腥味,“我知道我不会误解你的,我们是最合拍的。”

他看向墓碑的眼神温柔缱绻:“我知道的,那就是你送给我的礼物。”

他吹灭蜡烛,打开餐具包,一口一口吃完这个甜腻的蛋糕。

“生日快乐,冬花。”

朝日奈祈织收拾好带来的物品,慢慢向山下走去。

下山的路总是陡峭,他的心跳不知为何,逐渐加快,脚下的步伐也愈发快了起来。

风从他的耳边跑过,呼呼作响。

“要走了吗?”墓地管理员从办公室的窗口探头,朝他问:“今年怎么来得早了两天?”

来祭奠的亲属很多,但每年都雷打不动要在忌日这天在墓地待上一天的可没几个。管理员这几年下来,也眼熟了这个奇怪的少年人。

朝日奈祈织:“嗯,今年来给她过个生日。过两天也会再来的。”

他点头示意,然后转身离开。

离开、离开。

越来越快、跑起来。

坐在回城的出租车上,朝日奈祈织坐在后排。他靠在椅背上,双手落在脸上,似乎在挡住车窗外闪过的霓虹灯。

黑夜的阴影给他一层保护罩,开车的司机并没有注意到后座姿势奇怪的乘客,正在抑制不住地颤抖。

他可能太冷,也或许太热。

更是过份的兴奋。

——冬花,我就知道你不会抛下我。

*

朝日奈秋森匆匆洗完澡,带着一身水汽回到房间。

刚洗完澡,在闷热的浴室吹完头发,正是浑身燥热。空调风打在身上竟然觉得有些过分冷飕。她踱步两圈,没找到一个合适的落脚点,干脆离开房间,去厨房搜刮,看看冰箱里有没有剩下的水果或者饮料。

她离开的时候只随手拉了一下房门,觉得自己应该很快就能回来。

朝日奈枣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把房间收拾了出来,今天竟然没有回到他的公寓,而是住在了日升公寓。他比朝日奈秋森晚上一步回来,却比她更快洗完澡。

现在正在客厅里翻看着杂志。

朝日奈秋森抱着半个西瓜,正在边走边挖。她一心三用,一边挖西瓜一边观察路况一边还要思考着吐籽。

见朝日奈枣还在家,她走过去好奇搭话:“枣哥,你怎么没回去?”

在她的意识中,朝日奈枣的回家应该是回到市中心的公寓。

朝日奈枣一挑眉:“我的家不就在这里?”

朝日奈秋森站在原地嚼了两口西瓜,觉得对也不对。

她现在倒是希望他能够常住在日升公寓,这样两人接触的机会还能多一点。

但也有不好的地方。

公寓里大家都住在这里,想找点单独相处的机会就不容易了,要是被其他人——她的意思是,那些麻烦的家伙,如果被他们发现她和枣的关系……

她冷不丁打了个寒颤——想想那个场景就觉得有够麻烦。

朝日奈秋森暗地里疯狂摇头。

“想什么呢?”朝日奈枣看她脸色一变再变,也不知道她那小脑瓜里面到底在想什么奇怪的东西。

沙发很大,但是朝日奈秋森就是想要坐在正中间。于是她蹭了过去,把朝日奈枣往边上顶去。

她凑过头去看他看的杂志,是关于大学体育的杂志,上面用了一整页的篇幅写了明慈大学篮球部的新任首发——朝日奈昴。他跳起投篮的照片竟然也占据了整整一页,记者写他是“明慈新赛季的王牌”。

阿昴倒是事业蒸蒸日上呢,就是不知道他的情场是不是也会像事业一样春风得意。朝日奈秋森有些看好戏地想着。

她穿了长裙,盘腿坐在沙发上的时候整个人都被包裹在宽宽松松的睡衣中,探头探脑的样子像一只站在沙发上的长毛猫——一个毛茸茸的三角饭团。

她挖了一口脆生生的西瓜,塞进嘴里,转换话题问道:“可是你以前不是再晚都要回你那个小公寓吗?而且今天你不回去……”

她咽下这一口,继续道:“小猫怎么办呢?”

朝日奈枣:“小猫自己在家一晚上没有关系。”

他拿出手机,打开家里的监控,给她看正在家里客厅独自玩球的小猫。

“那你……你的房间现在能住吗?”

她想到上一次玩游戏玩得很晚的时候,她还劝他在公寓将就一晚,明早再去上班也来得及。但他却说……说什么公寓里面没有换洗衣服也没有……床单被套?总归当时的房间是杂物间一样的存在。

他现在就可以住在杂物间了吗?

还是说,他在什么时候已经搬回来了?

她怎么不知道?

再说,他没什么事情,突然搬回来干什么?

费心费力……为了她吗?

朝日奈秋森觉得自己未免有些太过自恋了。

但她觉得这就是最合适的答案。

她眼巴巴看着他,等他有个让她满意的答案。

朝日奈枣慢慢悠悠:“之前就想找个时间收拾一下房间,只是把这件事情稍微提前了一点。所以现在已经收拾好了,随时可以回来住。”

“哇哦。”朝日奈秋森干巴巴地感叹了一声,“那枣哥为什么突然想要回来住呢?”

她再一次把话题拉回天平的一端。

两个人都希望对方能够坦诚地说出某句话,但都对此闭口不谈。

谁都想要掌控最终的主动权。

朝日奈枣定定地看她。

朝日奈秋森心不在焉地戳着手里的勺子,她眼神躲闪不和朝日奈枣对上。

勺子已经深深嵌在西瓜瓤里,淡红色的汁水在张力的作用下在切面边界鼓起小小的弧度。

没有人注意到这滴快要溢出的西瓜汁。

“因为——”朝日奈枣替她扶正快要倾倒的西瓜:“因为有人还有个答案没有告诉我。”

“咚咚、咚咚”

朝日奈秋森听不清,这究竟是她的心跳声,还是他的心跳声。

她舔了舔上唇,甜滋滋的,是西瓜的清甜。

“都给你吧。”她把吃到一半的西瓜连着勺子往朝日奈枣怀里一塞,然后拍拍手,两手空空跑回了房间。

朝日奈枣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慢吞吞地挖了一勺西瓜,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很脆,很甜。

也很快就要得到答案了。

朝日奈枣很有耐心。

朝日奈秋森三步并两步跑回房间,拖鞋踩在地板上乒乒乓乓响。

房间的灯没开,月光投过窗帘的缝隙影影绰绰照着房内的陈设。

她甩上房门,扑上床,脑袋埋在枕间。

——啊啊啊啊啊啊!

她为什么就这样跑回来了啊?!

她刚才为什么不顺着话说下去?

问点什么,说点什么。

或者干脆答应——干脆就答应好了!

为什么这句答应这么难以说出口?

明明已经在喉咙口了。

明明那句“我也喜欢你”已经要说出口。

为什么会变成“都给你吧”这种奇怪的话啊!而且那是她吃到一半的西瓜啊吃到一半的!

她忽然抬起脑袋:“他应该不会嫌弃吧?”

“他要是嫌弃就完蛋了!”朝日奈秋森恶狠狠地自言自语。

她抬头,正好对着窗口。

窗户大约是没有关紧,有风吹进的时候,纱帘飘了起来。

月光偷偷溜了进来,照得房间更亮了一点。

她面前的枕头上,除了她的影子,似乎还有另一道黑乎乎的东西。

她以为是污渍,于是上手去蹭,却发现那只是一团影子。

一团从床的侧面打过来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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