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清雪是个筑基巅峰的正派修士。
原本拿到需要的草药兽丹后,他已经在离开秘境的路上了。偏偏途径周遭,嗅闻到丘冬喜先前放下的熏香,以为是有邪派混入,陷害了某个无知弟子,才来一看。
阴差阳错,救下了丘冬喜。
但那张脸太过干净,染了血也是突兀的,苍白茫然,黑眼睛里是本能的警惕,全然不似邪派中人。
丘冬喜没有穿合欢宗的服饰,身上储物袋也因方才厮打而掉在不知哪个角落,浑身上下除了伤,就是那件破损的成为破布的平凡灰袍。
这模样,更像是哪个小门小派里不知艰险的新晋弟子。
丘冬喜在他说出那句“你是哪个门派的,怎么独自在这里,没和师门队伍一起吗?”时,就意识到对方把他错认成正派中人了。
合欢宗是中立,甚至可以说更偏向魔道一端,哪怕不足以见面就打杀,也还不到正派弟子能这样嘘寒问暖的程度。
过往丘冬喜在宗门里毫无经验的劣势一面,在此时反倒成了因缘。
“我……我不记得……”
他马上察觉到了这一瞬间的机会,低下头,声音颤抖,手无措又胆怯的轻轻拽住了面前年轻修士的袖袍。
一半试探,一半赌。霍清雪肯出手,要么是心存善念,要么是别有用心。
丘冬喜在等他真正的初心。
“有人给了我这个……之后的……我都不记得了……”
丘冬喜像是个骤然从梦魇中惊醒的人,唯恐面前唯一的浮木会离开自己。从破损衣衫下露出小臂,展露出早就印刻在皮肤上的一串字符。
霍清雪皱眉,先是小心搀扶了他一下,在看清那物件后神情更是一沉,眼底溢出寒意来。
“母兽纹,引情香,如此歹毒的心思……”
那字符色泽诡异鲜红,如同烙印一般吸附在少年柔软小臂内侧,像是某种可怖的诅咒。
母兽纹,顾名思义,是让携带者包裹上雌性灵兽的气息,以此更加激发灵兽凶性与本能,加上引情香,这之后的目的除了杀人,更可怖的还是肮脏不入流的一层龌龊心思。
谁会愿意让自己沦为母兽,被癫狂灵兽这般追逐!这样的陷害,反倒不像是单纯夺命的深仇大恨,倒极为附和邪派和小人的腌臜手法。
况且,这还是个不过练气一层的弟子!定然是被有心者带来这险地,还抹除了记忆……
即便是混乱世家里,这样的手法,也称得上狠毒。
霍清雪愠怒到了心火灼烧,面上却还是竭力镇静,俊逸的脸看向了劫后余生的丘冬喜。
“你别怕。我定会帮你把这东西除去。”
“道友若肯信我,不如先与我一道离开。”
两句话结束的这一刻,丘冬喜心下才微微松懈下来。
他应该是赌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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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冬喜就这样跟着霍清雪离开了山外山。
他脸上胸口的血暂时擦干了,外伤在吃了一颗霍清雪给的药丹后不再流血,穿着年轻修士的宽大外袍遮住了身子。但无奈体力不支,吞下的那颗气血丹很快消耗殆尽,走不了几步,脚一顿就要软倒在地,被霍清雪敏锐察觉,一回身顿时惊的伸手接住。
“小心——”
年轻修士怀抱里落下个软绵的身子。
丘冬喜呼吸很乱,脸色泛白,眼尾却是红的。
此时一张脸深深埋进了霍清雪肩颈,吐出的气息滚烫,腰身塌着,身量单薄几乎是让人轻易就能揽抱的干净。
“抱歉……”他昏昏沉沉开口。
“道友,你如何了,道友,你醒醒……”霍清雪耳尖因为那太近的吐息泛起红,他向来专注修炼,从未与人这样亲近过,不免有些难堪不适。
但一张俊秀的脸还是严肃担忧的,骨相鲜明的手先是不知所措的不敢施力,在察觉对方彻底软倒后却也顾不上了,稳稳拖住了少年腰身。
糟了,身上怎么这么热。
霍清雪顿时下一刻眉就颦起。
也不再顾及那点礼仪廉耻,青年手臂一抬,将丘冬喜无力的身子就横抱起来。身后长剑自发脱鞘而出,修士轻飘踏上,身影已是飞速离去。
这股热意不似寒症,来的不明不白,突兀怪异。霍清雪愈思索就愈眼神暗沉,几乎凉出一层薄薄的冰。
约莫是中了情毒。
背后之人,如此不择手段,若真被他找到,也绝不该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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筑基巅峰,堪堪一层薄薄砂纸,几乎与结丹无异。
霍清雪只是在等一个合适的机缘来突破。
原本今日,他该闭关才对。
但捡来的丘冬喜彻底打乱了行程。
人命当前,霍清雪倒不觉得是累赘,他只是有些本能的无措。特别是手上抱着人时,丘冬喜皮肤仅仅隔着一层薄薄衣袍,温热陌生的触感太清晰,让这个常年清心寡欲的剑修有些心跳混乱。
他从未接触过这样的事物。
丘冬喜先是到了他的洞府,青剑门地广人稀,大多修士也都各自修炼,鲜少交流,所以避开眼目倒是不难。
但霍清雪处理好外面的障眼阵法,又拿好伤药回来,看着蜷缩在床榻上的人,一下子犯了难。
丘冬喜一看便是难受的模样,脸色不自然潮红,呼吸急促。身上衣袍也被不自觉散开了,露出着大片不堪细看的细嫩皮肤,上面伤痕未愈,显得极为刺目又凌虐之感。
霍清雪垂了垂眼,避开那一片雪白,身却靠近,又是喂了一颗疗愈的丹药在少年口中。
丹药入口即化,质量应当是上等。
可丘冬喜在碰到他指尖的刹那,就一下子翻身伸手,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拉住了面前的人,霍清雪未曾预料,倒真的被他扯的一个踉跄。
手臂撑在床榻,修士长发如墨垂下,眉眼猝不及防和一双湿漉漉半睁的眼睛对上。
丘冬喜似乎哭过,脸颊上还有柔软碎发弯曲粘连着泪痕。
可怜而不自知的惑人,他伸着手环住霍清雪的颈部,抬起头,唇就贴上了青年的下巴。
霍清雪身形猛地僵住,撑在丘冬喜脑侧的手臂也绷紧,一层衣袍布料下也看得出肌肉用力时的线条。但畏于拉扯到身上带伤的丘冬喜,他愣是没敢直接起身。
覆盖上来的柔软毫无章法却又摸准门道,在霍清雪下巴上很快寻到唇角,随着少年温热潮湿的呼吸,最终两张嘴彻底贴合在一起。
丘冬喜没有试过亲吻,但是他知道如何去做。
勾绕的舌尖热烈又青涩地诱导青年进入,而后在湿润的滚烫间相互缠绕,拥抱。
之后怎么被抱进了床榻深处,又如何变得一塌糊涂,丘冬喜记得不太清楚。他太着急,方才借机运功时没有轻重,现在上头起来的欲-望蒸腾的自己脑袋也犯晕。
霍清雪吃到荤腥后,简直像狗一样。
丘冬喜没想到他会那么凶。
甚至用牙齿时不时咬在唇瓣上,到最后埋进了丘冬喜颈侧,也是发狠用牙碾磨了几次。
丘冬喜疼的直颤。却还是温顺贴靠着对方,把泪水和声音都藏进霍清雪衣襟。只溢出一点闷闷的哼唧。
霍清雪中途是很多次扯开了丘冬喜的,他是筑基,压制一个练气甚至不需要用力。但机会近在眼前,丘冬喜怎么可能罢休,眼尾艳红着,一声似乎被扯痛伤口的痛呼,就把年轻修士惊的不敢再施力。
于是少年抓住机会,在二人已经散乱的衣衫中,一下子低下头。
霍清雪俊秀的眉眼立刻就变了神色,颦眉时多了一分压抑,像是轻轻闷哼了一下。
青年修长五指扣在少年脑后,陷入那一片乌发之间,不知是在意图阻拦他越界大胆的行径还是迫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