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盖碎裂后,里面露出的是一具出乎意料非常小的尸骨。
蜷缩在一起,不过成年人两个巴掌大。
棺材最底下似乎还放着什么,有一点细微的银光。
丘冬喜微妙顿了下。
“……一个小孩?”
陆乐倒是歪了下头。“大棺小尸,是邪葬。估计是个凶的。”
丘冬喜脑海里咣咣砸了砸,是被那几个听起来明显就不对劲的字眼打的。
“那我们还不跑……”
陆乐一把给他拽起来,揽进怀里就往来路冲。
“估计来不及咯。”
声音却还吊儿郎当不嫌事儿大。
整个地道猛地开始摇晃,尘土淅淅沥沥从头顶往下掉,而后尽头本就微弱的光源倏忽就断了。
只留下丘冬喜还捏在手里那一只小小火折子的光。
俩人停在黑漆漆的过道中间,前面堵死,后面藏着凶尸。
“干得漂亮。”丘冬喜趴在他臂弯上,火折子印着他一张没啥表情的脸。
“掀人家棺材,自然该生气了。”
陆乐哼了一声,嗓音懒散不屑。
“那估计是气死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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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斗也是突然起来的,丘冬喜在陆乐松开他的刹那就掏出了储物袋里一把的火符,盯着急速爬来的小尸骨就是一扔。
廊道内顿时响起了凄厉可怖的婴儿哭喊声。
“宝贝,别烧着我头发了。”陆乐撇嘴,往后面退一步,手上弯刀却立刻甩出,铮铮在细窄过道里气势凶狠的来回磋磨着烈火包围的婴儿骨。
哭声转化为酸涩刮碰骨骼的可怖摩擦声。
丘冬喜皱眉。“它这么多年,还没腐化?比你的刀还硬吗?”
陆乐收了第一把,第二把随之弯刀脱手。“不,那是它的牙。”
丘冬喜一下子觉得怪异,那么小一具尸骨,还有牙?
纠缠了片刻,婴尸像是在黑暗中格外优势,怎么打都难以彻底根除,小小尸骨爬行的却奇异的快,四肢骨骼刷拉拉摩擦在墙壁的声音细密急促,像是蜈蚣从墙上掉落。
后面,陆乐渐渐没了耐心,碧绿竖瞳里渐渐溢出杀意。
“啧。”
蛇妖猛地绷身踏前一步,下一瞬已化为硕大到几乎占据半个密道的白蛇,向前凶相毕露的敞露獠牙而去。
丘冬喜想拦他让他冷静一点,但他哪里拦得住,被蛇尾卷着往后头一丢,一屁股坐在地上,面前就是混乱一片的嘈杂,和周遭被白蛇大力游曳时拍打到震颤的密道。
婴儿尖利嘶喊似乎变得恼怒,与之低哑响起的是蛇的嘶鸣,两道声音来回争斗了半响。
可一道划破鳞片血肉的撕扯声猛地震了丘冬喜的心神一下,他仓皇抬头,看见远处退回一寸的白蛇身上,赫然一道可怖的深刻伤口,滔滔滚着血液。
“陆乐!”丘冬喜脑袋都嗡鸣一下。
陆乐却被引起了杀意,根本听不见叫喊,蛇瞳寒芒阵阵,又是直冲密道深处。猛地,地道被陆乐粗暴的动作砸的彻底瘫痪,大片泥沙从上方坍塌下来,几乎就要盖住丘冬喜的人。
“陆乐!”
丘冬喜情急之下要冲过去,境界也被情绪拉扯着松动,跨过一步之前,身子就被一道卷上的力度牢牢扣住,而后一道巨大的蛇影从头顶挡住了落下的泥沙,带着丘冬喜猛地钻出了彻底瘫痪的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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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这座墓算是又被陆乐埋回去了。
但能不能再打开,就看缘分了。
看着已经随着泥沙陷入地底渐渐淹没的佛像,丘冬喜深吸了一口气,反思起来他们到底是来进来干什么的。
白蛇低垂着头看他,颈部一道血口子鲜明。滴下来的血迹啪嗒啪嗒,很快在地面成了一滩。
那个放在棺材里的银色物件被陆乐带出来了,是支雪白的短刃,简单朴素,唯独色泽白如雪月,不见丝毫刮痕。
此时躺在丘冬喜的储物袋里。
“那东西还挺能躲。没杀掉。”陆乐略带遗憾的开口。
丘冬喜回头,储物袋乱七八糟能疗伤止血的全掏了出来。
“别杀了。消停点吧。”
一没注意,脸上落了一滴蛇血,染红他白皙的脸,顺着脖子锁骨滑下去,浸透衣衫,滑进更深处。
“你要吓死我了。”
丘冬喜脸色泛白,盯着那道伤都不敢眨眼,手上的柔布法器罩在白蛇颈侧的伤口,正缓缓散发着疗愈的光泽。
陆乐蛇瞳偏了偏,打量着身边小小一只的小狗,对方耳朵耷拉往后,尾巴低落的垂着,倒是个十足的委屈样子。
“我们回去吧。”
丘冬喜声音很轻。
“不练胆了?”陆乐盯着他。
“不了。已经吓破了。”丘冬喜吸了下鼻子,觉得这蛇妖真的是太过莽撞,也不知道以前都是怎么平安过来的。
“被你吓破的。”
他说的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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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后,脖子上一圈绷带的陆乐非常得势,趁着丘冬喜这个状态,把他摁到了床上。
陆乐让他趴着就趴着,坐上去就坐上去,以往看见俩个就要苦着脸,今天愣是憋着气,埋在陆乐的肩膀吞下去了。
合欢宗的功法让丘冬喜很快就适应了蛇类这样怪异的物件。
开始动了后,也不再是那么艰难,甚至能蹭着陆乐的下巴,往他喉结上轻轻舔。
陆乐被他舔的痒,再一低头,碧绿眼睛的竖瞳都微微危险的扩大了。
“胆子确实大了。”
他低低笑了笑,捏着小狗湿漉漉的脸上前堵了个深到极致的吻。
“小心被我*死了。”
半戏谑半疯狂的沙哑嗓音,带着情-欲里属于妖物的野蛮和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