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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逢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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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屠了西子城的鬼修,或者狼王,陈逢水才是他的第一个名字。有名有姓的名字。

之所以叫陈逢水,是因为他出生在逢水镇。

哦,逢水镇或许不出名,更出名的是它的邻居燕城。逢水镇和燕城都在洛河边上,一衣带水,比邻而居。

陈逢水的爹妈在镇子上开书铺的,家里五个孩子,从小是书香扑鼻。可是陈逢水作为家里最大的那一个,离经叛道,从不爱看书,每天被老爹揍得整条街都听得到他的哭声。

不过后来家里也放弃了,依从他的心愿给他找了武馆去学武。没想到他学武功事半功倍,没几年那个武馆师傅就说他教不了陈逢水了,要送他去燕城学。

陈逢水就去了燕城,一学十年。

出师到时候他二十一岁。

师傅说,我已经教不了你什么了,且出师吧。只有一条,你日后若是惹出什么事,记得隐姓埋名,不要说出师傅的名字。

陈逢水毫不在意,一口答应。

走出武馆门的时候,旁边的富贵夫妇正抱着怀里豆大孩子哄着去私塾读书。

陈逢水神采飞扬,随意想道,世间的父母总是这样,恨不得小孩刚出生就启蒙,十八岁就做官。瞧这个哭闹的孩子,有三岁吗?会说话了吗就去读书?太着急了。非得像他爸妈一样。折腾到七八岁才能明白,他,陈逢水,天生就是习武的料子!

习武之人耳力好,只听见那小孩在娘亲怀里哭着,奶声奶气说:“好娘亲,我不想去读书,老师长的不好看呜呜呜!”

那对父母立马开始教导孩子要尊师重道。

陈逢水却忍俊不禁。好嘛,想岔了,原来这孩子会说话。

陈逢水迫不及待地和父母告别,一闷头扎进了江湖里。

后来想想,燕城那一块的地界,每年不知有多少孩子想行走江湖,又有多少父母望子成龙。偏偏城内武馆众多,私塾林立,父母子女之间总有那么多矛盾。而那些矛盾,竟然每个家庭都大同小异。一样水土,竟然能养出那么多相似的人。

陈逢水四处交游,在路上一直走了很久。某一天他在水边买梨,突然想起来,他应该去一趟西子城了。

那个时候西子城还没有后来那么繁华,城外是大片大片的荒地。陈逢水那个时候是二十五岁。有旧友和他说,西子城外有一个梨庄,他们的酿的雪梨酒天下一绝。

陈逢水跋山涉水而来,终于和张有喜会面。

陈逢水看着眼前整齐的小院子,院中伸出来一棵枝繁叶茂的梨树。光是站在门口,陈逢水就闻到了梨子的清甜香气。叩响院门,里面马上传来一个女声:“谁啊?等一下!”

陈逢水站在门口,仰头认真地看着树上漂亮的梨子,心想,张有喜会不会给他吃梨子呢?应该会吧。毕竟都认识这么久了——

门打开,一个面容陌生的女人打开门。她看上去有三十余岁,肤白胜雪,温柔一笑,一手支开门,另一只手还抱了个襁褓,有些意外地看着这个年轻人:“你是?”

陈逢水后退一步,左右看了看,问:“请问——这是张有喜家吗?”

那个女人点头:“是,我是张有喜的媳妇。你找老张的?你是?”

陈逢水连忙翻包裹,从角落里翻出一张皱巴巴的信纸递过去,解释道:“我叫陈逢水,是张兄写信请我来玩,他不在家吗?”

那个女人一扫,摆手不看,连忙把门打开,说:“哎呀,我不识字的!快快请进!这个老张,有朋友来也没和我说啊!他去庄子上做活了,晚点才回来。喝茶吗?家里还有清梨茶。”

陈逢水受宠若惊地进去,坐在小院子里的竹凳上,连连道:“清梨茶?我倒是没有听过。嫂子自己在家呢?”他环顾四周,这院子虽然简陋了些,但是洒扫干净,墙边种了些瓜果蔬菜,侍弄的干净又漂亮。

陈逢水一边腹诽好友居然不在家等着,一边忍不住好奇道:“这,这是张有喜的孩子?这孩子多大了?”

张嫂子把茶盛在粗碗里端上来,坐在陈逢水对面。闻言把襁褓轻轻掀开一个角,看着怀里奶乎乎睡觉的小娃,心软的不可思议:“孩子八个月了。男孩,小名叫小米。”

陈逢水惊叹:“真可爱。张有喜信里没和我说他新得了个宝贝儿子啊。”

张嫂子一笑,随口问道:“啥时候的信啊?”

陈逢水一噎,翻翻信件的落款,说:“三年前。”

啊?呀。

为了一封三年前的信。这位丈夫的好友来拜访的吗?真是......

张嫂子一时说不出话。

显然张有喜和他一样震惊。

张有喜是一个很能吃苦的人。他在庄子上,每天早出晚归。他吃的苦也体会在他黝黑的皮肤、疲惫的面庞上。从庄子上回家,尽管疲惫,想着家里还有一个小小的婴儿等着爹爹回家,张有喜就觉得辛苦都值得。

远远看着家里院门大开,隐隐传来说话声。怎么,家里有客?

一进门,张有喜就震惊地睁大了眼:“陈逢水!你,你怎么来了?也不告诉我,我好提前准备啊!哎呀你这个人真是!”

陈逢水终于见到旧友,也是一脸激动地上前拥抱。他用力搂住张有喜的臂膀,在他耳边小声说:“什么时候结婚的,怎么居然不请我?孩子都这么大了!”

张有喜一拍他,双眼往张嫂子那里看了一眼,这才小声说:“你嫂子是改嫁的,我听她的没办酒席,也没请朋友来。两个人嘛,把日子过好就行了。你又行踪不定,我怎么有空给你写信?”

说到信。

陈逢水推开张有喜,调侃一句:“酿酒这么辛苦?我看你沧桑不少。”

张有喜接过妻子的热茶,叹口气,笑道:“为生计奔忙,哪有容易的事。庄子上事多人少,是累些,好在还能吃饱饭。”

陈逢水后退几步,把自己带来的信徐徐展开铺在凳子上,示意张有喜来过目。

张有喜好笑地过去,低头一看,居然是自己三年前刚到这里给陈逢水写的信。陈逢水不语,只是手指在那几行字上一点一点的强调。“陈兄弟,此处雪梨酒醇香不已,难得还带有梨子的清甜。吾遍游天下,首次见闻。近来若是清闲,可来一品。等你来了,请你大饮三坛,不醉不休。”

张有喜忍不住说他:“你至于吗?我又不会赖你的帐,还专门把信带过来。你看看,这都什么时候的信了?你这时候才来!”

说着,他没好气道:“去,把那个铁锹拿过来。我在树下埋了三坛酒,都三年了,就等你来喝。”

两人把已经小有名气的雪梨酒挖出来,张嫂子给他们炒了几个下酒菜,两人边喝边说,彻夜长谈,大醉一场。

张有喜第二天早上,顶着醉酒和晚睡而昏昏沉沉的脑子起床,叮嘱着不要吵醒陈逢水。

张嫂子担忧道:“昨天喝得那么厉害,你头还痛吧?要不今天不去庄子干活了?告个假回来吧。”

张有喜勉强摇头,说:“可没那么容易。如今正是关键时刻,庄子上人手不够,我再告假,那管事的不知怎么骂我呢。算了,我小心些就是。有热水吗?我喝几口。”

张有喜混混沌沌地出门,傍晚却失魂落魄地回了家。

陈逢水抱着他的儿子逗弄,正笑得开心,一转头就看见张有喜一脚高一脚低地走进来,疑惑道:“怎么了老张?”

张有喜抬头看着他,一张脸笑得比哭的还要难看:“那个主管。他说我偷喝雪梨酒,要罚我钱,还把我辞退了。”

张嫂子闻言从厨房里冲了出来,大惊失色:“你说什么?”

张有喜苦笑一声,不愿意细说主管的言行举止有多么欺负人,只是说:“也好,咱明天不去了,在家好好歇几天。我都好久没陪小米玩了吧?有没有想爹爹?”

陈逢水把孩子递给张有喜,看着他强装镇定的脸,定定道:“没事吧,老张?”

张有喜抱着孩子,好一会才说:“还真能饿死不成?好好的年岁。明天我就进城看看有没有工做。”看着陈逢水冷怒的神色,他知道这个好友是有些冲动的,连忙说,“和你没有关系,那个总管看我不顺眼很久了。你别冲动啊,逢水。”

陈逢水低低垂着头,等张嫂子招呼他们去吃饭才抬头应声。一顿沉默的饭吃完,他才说:“对不住,是我的错。要不是我硬要老张陪我喝酒,他也不会被那个主管抓住把柄。我这里还有些钱,嫂子,老张,你们拿着吧。”

张有喜和张嫂子连连推辞,都快站起身来:“不不不,这是他们庄子上的人看不惯我们老张,你来之前老张就和他们吵过架的,和你没有关系,陈兄弟你千万不要多心!我们哪能要你的钱!”

陈逢水把手上那点铜板和几块碎银拍在桌子上:“就当是我给侄子的见面礼。我来之前不知道有嫂子和侄子,不然真该提前备好。你们就拿着吧,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小米难道还能饿着?”

说罢,陈逢水起身就走。他是练武的人,一翻身直接越过人高的院墙,几个起落就只剩下背影,只留下张家夫妇在门口追不出来。

陈逢水趁着夜色离开。

其实他并没有打算一走了之。他打算找个树杈睡几天,等风声过去去把那个什么庄上的主管揍一顿,别连累了张家一家三口。

他并没有走远,就在附近的小山上歇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露水欺肤,陈逢水睁眼之后突然想,这样的庄子上竟然能酿出雪梨酒这样的好酒?再好的酒他也不想喝了。只是张有喜给他埋的那三坛酒,昨夜还剩一坛,他得去拿走。若是还留在张家小院子里,难免不是祸患呢。

陈逢水略略收拾一下自己,又下山去了张家。

今天的张家却更加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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