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蛊虫危机

第二日寅时，慕荇芷打着瞌睡往药田走去。

摇光峰大长老最小的弟子陆明绣身着桃色裙子从竹林走出来：“师姐！颜灵师叔之前给我的驱虫符......”

陆明绣话说一半，耳尖泛红，把符咒塞到她手里。

这入门刚满三年的小师妹，自打两年前在剑坪见过慕荇芷的剑法，便总在偷瞄她练剑，慕荇芷与颜灵真人对此心照不宣，只因少女的眼中分明是倾慕，而非偷师。

慕荇芷走到北坡时，又撞见江淇宁在训斥外门弟子：“艾草捆要竖着晒，说过多少次了？”

她走到两人身前：“师姐。”

江淇宁看到她过来，面色舒缓，微微颔首：“第三垄。”

日上三竿时，慕荇芷的竹篓里已装满蓝翅甲虫的尸体。

江淇宁突然按住她的手：“看叶脉。”泛着蓝光的虫卵正在疯狂蠕动。

慕荇芷的竹夹戳进松软泥土，蓝光虫卵突然自己爆开，黏液溅上她手背，江淇宁的药粉瞬时洒下：“东南角撒上硫磺。”

陆明绣抱着艾草跌跌撞撞跑来，裙子上沾满了药田里的泥土：“师姐当心！”

她被蛊虫咬中的手臂瞬间青紫，江淇宁划开她的伤口放血，黑血溅在慕荇芷衣摆上，少女痛的皱眉却不发一声，江淇宁转头对慕荇芷说：“去取地窖第三坛陈醋。”

慕荇芷取了陈醋回来，见到天枢峰首席弟子萧雪凝御剑而来：“小宁！”

她的剑穗有意无意拂过江淇宁的发梢：“掌门让我来找你取驱蛊散。”

“东厢第五格。”江淇宁头也不回地配药，将药瓶塞进慕荇芷怀里：“抹在剑刃上。”

慕荇芷发现瓶底刻着“丙申霜降”，这日子正好是三年前各峰封印地脉裂缝的日子。

萧雪凝突然扣住江淇宁的手腕，她指尖虚点江淇宁腕间旧伤：“当年小宁你试药七日救我......”

“萧师姐该换剑鞘了。”江淇宁甩开她的手，抛出银针钉住慕荇芷身后的蛊虫：“未时前填平地缝。”

午时的烈日烤的人发慌，慕荇芷正用袖子抹汗。

陆明绣突然扑过来挡住飞溅的毒液，发簪在跑来时掉落在地：“师姐小心！”她的后背被腐蚀出大片红痕。

“别动。”江淇宁剜去陆明绣伤处的腐肉，药粉灼烧伤口发出“滋滋”声，少女忍痛发出闷哼。

慕荇芷在旁看着这一幕，心中泛起不忍。

萧雪凝抱剑旁观：“小宁还是这般狠绝。”

天空突然下起暴雨，蛊虫变异，慕荇芷的剑气劈开虫潮。

江淇宁突然拽她到身后：“点火！”硫磺粉混着火星炸开，蛊虫在火焰中扭曲。

“东南角！”两人背靠背守住药架，萧凛用冰魄阵寒气冻结蛊虫的瞬间，江淇宁突然闷哼一声——蛊王咬住了她旧伤未愈的手腕。

慕荇芷挑飞蛊王，撕下衣摆给她包扎。

江淇宁掰开她的手指：“用硫磺粉。”

萧雪凝突然横在两人中间，虚扶江淇宁的手肘：“随我回天枢峰疗伤吧。”

“不必。”江淇宁撒药粉的动作干脆利落。

萧雪凝的指尖微颤，突然轻轻挑开自己的衣领，露出疤痕的一角：“当年你剜臂取血救我……现在却不肯让我护你一次？”

“陆师妹的药该换了。”江淇宁转身捣药，将药瓶抛给慕荇芷：“戌时三刻，后山试剑。”

夜里巡值，慕荇芷在药庐看到江淇宁剜去自己的腐肉，她忍不住问：“三年前师姐为何救我？”

“职责所在。”江淇宁缠纱布的手顿了顿，“去添柴。”

五更天时，慕荇芷在古树洞发现半卷眼熟的残谱。

萧雪凝突然出现在慕荇芷身后：“这残谱是小宁多年珍藏……”

“萧师姐的剑该擦擦了。”江淇宁突然出现在树洞旁侧，顺手拿回慕荇芷手中的残谱。

慕荇芷瞥见江淇宁将残谱塞回树洞时，指尖在一个剑纹上摩挲了许久，她觉得那剑纹像极了自己小时候随便涂鸦的纹路。

暴雨再次倾盆而下，蛊王复活，江淇宁拽着慕荇芷跳上药架：“攻它的复眼！”

慕荇芷的剑气贯穿蛊王的瞬间，江淇宁突然伸手替她挡下毒液。

“为什么......”

“你的剑法比我的好。”江淇宁撕开浸毒的衣袖。

萧雪凝握剑的手抖了又抖：“小宁，可不可以……不要再为别人试药？”

“慕师妹，添柴。”江淇宁将新配的药倒入炉中，慕荇芷盯着对方腕间最新那道伤口陷入沉思。

夜里解决了蛊王，萧雪凝帮忙送陆明绣回了摇光峰，自己也回了天枢峰。